只驚鴻一瞥,就暗生情愫
1996年9月,許還幻就讀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時,認識了她的初戀男友張海。
那天,學校里舉辦了一場舞會,許還幻和幾個女同學坐在舞場的角落里,一邊看大家翩翩起舞,一邊聊天,氣氛時常讓她產生一種朦朧的虛幻感。
忽然,一個好聽的男聲說:“我,我請你跳一曲吧!”隨著聲音抬頭望去,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兒正站在許還幻面前。他穿一件米色的休閑夾克,很紳士地向許還幻伸出手來,微笑著,并且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許還幻回報了他一個微笑,有點羞澀地站起身來,大方地接受了他的邀請。
許還幻記不清那天的曲子了,好像是一首慢四,也不記得當時的舞技如何了,只記得自己是因第一次和一個男孩子這樣近距離接觸,心不可控制地緊張和狂跳。那天他們聊了很多,許還幻知道了男孩來自東北,知道了他在海邊出生所以叫張海。
跳了幾曲后,他們有點熟悉了,許還幻緊張的心情也逐漸放松下來。跳最后一曲的時候,張海突然對許還幻說:“我注意你很久了。”
那一瞬間,許還幻的臉紅了,手心已經感覺到汗濕。頓了頓,許還幻鼓起勇氣問他:“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的?”張海從容地說:“不久前的軍訓,有一次休息的時候,你坐在角落里把帽子摘下來,用手指輕輕地梳理長發,太陽照在你身上,你當時的表情和姿勢就像一幅畫,很美很迷人。那一刻,我正巧看到你。從那以后,我就經常注意你,開始追尋你的身影。”
“只驚鴻一瞥,就暗生情愫?”許還幻忍住笑按捺住羞澀問他,心里卻更加緊張起來。
張海說:“是的,算是一見鐘情吧!或者說是怦然心動。”
就這樣,許還幻和張海的交往慢慢多了起來,經常課上課下一起玩,散步、聊天……他們在一起總是很快樂,總有甜蜜和笑聲。就這樣慢慢地戀愛了,當時可能都受瓊瑤小說的影響吧,許還幻特別喜歡浪漫的感覺,因此他們的戀情也總是彌漫著浪漫的色彩。
生活里,你就像我的一根拐杖
跟張海戀愛以后,許還幻變得更加快樂和幸福,臉上也總是洋溢著微笑。
張海在生活上對許還幻很照顧,每個周末他們都要去觀察生活,當時他們常坐22路公共汽車。每次坐公共汽車,張海都去給許還幻占座,每次走在馬路上,他也總是走在她的左邊。那種被他呵護和照顧的感覺讓許還幻特別踏實和安心。他就像她的親人,有他的關愛和呵護,許還幻的生活充滿了溫暖。
大二那年暑假,許還幻在湖南老家不慎把腿摔傷了,當時在湖南住院還做了一個小手術,雖不是特別嚴重,但是走路特別不方便。一直到開學的時候,腳上的線還沒拆,回北京時,許還幻只得讓那只受傷的腳穿著只特大號的拖鞋,上下車和上下樓時特別不方便。
到北京西站時,接了許還幻短信的張海早早地就在車站等候了,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從車上下來,張海跑過來不顧車站那么多人的目光,一邊接過許還幻的東西,一邊讓她爬上他的背,一直把她背到外面的出租車停靠站,然后把她背上車。
當時許還幻的宿舍在6樓,那段日子,張海就像許還幻的一根拐杖,從宿舍到教室,從教室到餐廳,從餐廳再到圖書館,不管是遙遠還是近距離,他都一直背著許還幻。無論早晨,無論黃昏,只要是需要的時候,他都能及時出現在許還幻身邊。
一個多月的時間,張海每天都是這樣背著許還幻進進出出。每逢周六周日,他怕許還幻煩悶,還要背她出去溜達,帶她散心。后來許還幻的腿慢慢好了,他就扶著她在校園里散步。為了能給許還幻增加營養,他總是到食堂打排骨湯……張海無微不至的關懷溫暖著許還幻的心,雖然那時的愛情并不奢華也算不上驚天動地,但是那份真摯樸實卻讓許還幻心存感動。
那段時間許還幻的生活重心也完全是張海,張海就像她生活中的一根拐杖,她當時都不知道自己離開了這根拐杖是否還能站得穩。
大一到大四,許還幻和張海就像兩尾幸福的魚,在愛情的海洋里,他們度過了很多快樂和開心的歲月。
當面臨選擇,我才知道最愛的你不是我的全部
大四那年春天,張海的父母來北京看他們。在離學校不遠的薊門飯店,許還幻去探望張海的父母。那是許還幻第一次和張海的父母見面,兩位老人非常喜歡許還幻,還送給她見面禮。
在談到他們畢業后的去向時,張海的父母希望張海能在畢業后繼續到國外讀書深造,而許還幻因為當時已經拍了《像霧像雨又像風》等電視劇,事業上已經有了小小的起色,所以從來沒有過要出國深造的想法,因此當張海的父母提出讓她去陪讀,所有費用都由他們家出的建議時,許還幻不得不開始認真地思考他們的未來了,想著他們的愛情該何去何從。
那些日子許還幻痛苦不堪,其間正在長春拍一場感情戲,或許是因為自己心情不佳或者是太入戲的緣故,那天在片場許還幻幾次落淚后,拍完戲回到賓館又控制不住大哭了一場。那個時候,許還幻已經隱約地感到她和張海已經沒有未來,可是他們明明非常相愛,她不忍心也不希望自己親眼看著那么美好的愛情就這樣在眼前破碎。
那天晚上許還幻哭到很晚,大概夜里一點多的時候,傷心無助的她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聽到她的哭聲,母親著急地問她怎么了,許還幻跟媽媽哭訴她這段感情將何去何從,跟媽媽講她是如何無助,相愛卻又無法繼續……媽媽像朋友一樣開導許還幻,幫她梳理情感的碎片,問她是否能夠放棄自己的事業跟他走,又問如果她不跟他走他們分開后感情是否還可以再繼續……
通過跟媽媽兩個小時的交談,許還幻的思路漸漸清晰了,也慢慢想清楚了。她不能放棄自己剛剛開始的事業,也許出國回來還要一切重新開始,因此,她不希望自己為了這根愛的拐杖關閉所有的窗戶,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理智地放棄這段愛,祝福他,也祝福自己。
當再次和張海見面,當面對他談論“跟他在一起幸福不幸福”的問題時,許還幻說,我很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珍惜你帶給我的所有快樂的時光,但是我不想放棄自己在國內的發展。而他這一走就是好幾年,她真的也不想耽誤他。那天許還幻還給他寫了一封長信,大概意思是:將來我們無法預知也無法把握,但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就要珍惜每一天。
從那以后,許還幻和張海都極其默契,誰也不再提分離和出國這兩個敏感字眼,仿佛這一切都離他們遠去了,他們又恢復到了從前的快樂時光。雖然他們心里都知道這幸福正在一點點地遠去。
分手,是一種說不出的痛
這一天還是來到了。2000年的春天,那天許還幻正在河北涿州拍歷史劇《秦始皇》,晚上突然接到張海打來的電話,說他已回到北京。此前他一直在東北老家,并說明天他就要飛加拿大了,問許還幻能否回來,他要把自己的書拿走。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分離,許還幻歸心似箭,恨不能立即飛回北京。
當時的路很遠,而許還幻又特別忙,那些日子她幾乎忙到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但為了這段感情,她不計后果地一心要回來。她跟制片人請了假,說她有特別重要的私事需要回去處理,這邊不管多么忙多么離不開她也要走。
見許還幻如此堅決,制片人立即派了一輛車送她回去。此時已是夜里一點多,而第二天一早又有她的戲,連夜趕回去,連妝都沒來得及卸。
張海進屋后就默默地清理自己的那些書,許還幻坐在旁邊看著他黯然神傷,并不時地傷心落淚。因為時間太晚,極其困倦的許還幻對他說如果你要是不走了就睡隔壁的房間吧,然后就自己回了房間。許還幻躺在床上根本無法入睡,眼淚噼里啪啦地落下來,這時手機的信息響了,是張海在隔壁的房間發來的,問她睡了沒有。
當時似乎沒有太多的話要說,但誰心里也都是萬語千言,只是面對這樣一個結局,都不知該說些什么。
天很快就亮了,他們的短信發了很久,其實那么近的距離他們完全可以聊天,但是他們卻在兩個房間里發短信,似乎都在回避著什么。想到以前那么多美好的回憶,許還幻的心猶如針刺般地痛。
天亮了,張海就要走了。走的時候他在門口站了很長時間,許還幻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只記得他的背影,記得他背了一個很大的背包,一手拎一只皮箱,在門口站了很久很久。他也不說什么,就在那里站著,很久,他問許還幻:“如果我不出國我們是不是不會分開。”
許還幻說是,然后就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跟他笑,跟他說:“你走了,我們又不是仇人了,以后你到北京有什么事還可以找我的。”然后,張海走了。
一晃就是7年,7年里許還幻和張海再也沒見過面。他在加拿大的時候,他們通過幾次電話,也常常會通E-mail。
2006年年底,許還幻作為“明星班”1996屆的一名,在中央電視臺《流金歲月》做節目,班里所有的同學都來了,就差張海一個人。大家也都在回憶過去的歲月,主持人還打了一個越洋電話,原來張海一直在那邊聽著他們在這邊聊他。當主持人問許還幻,你聽到了嗎?故作輕松的許還幻想再次跟開玩笑似的問:他現在還好嗎?怎么這么久都沒消息啊?但是第一個字剛說出口,她就再也忍不住趴在身邊的郭曉東身上大哭起來……
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后悔當初的選擇,可是那天晚上,許還幻還是再次被愛的疼痛襲擊。
主人公的話:
自從《流金歲月》節目播出后,我收到很多觀眾及朋友的留言與安慰,以為我一直放不下,其實這次面對媒體講出這段塵封的往事,我早已能正視,只是不想讓更多的觀眾及張海和張海的家人有誤解。畢竟一切都已經過去,畢竟每個人都有過去,重要的是我們都要珍惜現在的生活。
編輯 / 海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