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售卵子的姑娘

　　
　　 看上去很美的“新行當”
　　
　　杰米·加爾布萊什感覺不是很舒服，也沒有胃口吃飯，因為前一天上午她在醫院做了一個輔助生殖的小手術，醫生用了45分鐘從她的卵巢里取出了66個卵子。
　　雖然身體承受了一些不適，但加爾布萊什認為，和1.5萬美元比起來，這簡直算不了什么。一對來自波士頓的夫婦為這些卵子付了這筆錢。這是加爾布萊什3年里第4次賣卵子，接下來，她還打算在7月中旬到新澤西州再賣一次。
　　這位軍人之妻、兩個孩子的母親，正在美國一家著名的純網絡大學修讀商學學位，為交學費她欠了銀行1.4萬美元，還有房租、生活費，這都是她出賣卵子的原因。
　　加爾布萊什賣卵子的酬金，在這個“行當”里算是比較高的了，一般的價錢都在5000美元左右。
　　現在，加爾布萊什和她修讀護理專業的妹妹打算自己開公司經營這門生意了，她們已經在朋友之中招募到了一部分愿意賣卵子的人，并且在雄心勃勃地尋找更多的“志同道合者”。
　　
　　大學里有最好的“卵資源”
　　
　　加爾布萊什知道哪里有最好的“卵資源”：大學校園。這里有最值得開發的“卵子制造者”——智慧、青春，而且大多數人背著一屁股的債。
　　幾年前，還是一名電影學校學生的卡麗·斯派克特在報紙上發現一則尋求卵子捐獻者的廣告。這聽起來很有誘惑力，畢竟這年頭賺錢的方法不多。現在已經是紐約大學學生的斯派克特說：“我不想欺騙任何人，我捐卵子就是為了錢。”
　　一家“卵子經紀人”公司的負責人說：“大多數捐卵者都是女大學生，因為她們需要錢來支付昂貴的學費和生活費。在她們看來，這既幫助了他人、又方便了自己，這樣的好事不多。”
　　女大學生的卵子價格隨地區差異而變化，在一些偏僻地區，“捐卵”獲得的平均報酬只有3000美元；而在紐約等大城市，“捐卵”報酬高達8000美元。一些不在乎錢的富人會喊出更高的價格，1999年，有人曾在某名牌大學的校報上打出廣告，出5萬美元尋求一名高智商、高個子的捐卵者。去年，斯坦福大學的學生報紙上出現一則整版廣告，出價10萬美元，求購一名30歲以下、愛好運動的高加索裔女大學生的卵子。
　　通過在學校報紙和校園網絡上打廣告，或者干脆在樹上貼傳單，都可以很容易地找到愿意加入賣卵隊伍的學生。這些廣告通常都是這樣的口吻：“讓你輕而易舉賺到6500美元甚至更多，而且還可以幫助那些夢想生兒育女的人。”“一對相愛至深的猶太夫婦，希望在我們幫助下實現夢想，……報酬8000美元以上。”
　　顯然，這些廣告傳單通常都只會強調花花綠綠的美金報酬，而手術的痛苦，對身體產生的影響——注射荷爾蒙、抽取卵子以及過后可能產生的心理陰影，一概輕描淡寫。加爾布萊什說：“這些廣告有著強大的誘惑力，看到一兩個月內就能賺1萬美元，年輕女孩子們就什么也不顧了。”
　　
　　在“金錢”和“愛心”之間掙扎
　　
　　這樣的廣告看起來是溫情脈脈的，但是光有“愛”和“幫助”這樣的字眼，能趨使這么多人“貢獻”自己的卵子嗎?
　　其實，女性愿意賣出卵子無非有兩種理由——要么需要錢，要么希望能幫助別人。兩年前畢業于耶魯大學的蓋伊坦言：“如果沒有那么高額的報酬，我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卵子捐獻給素不相識的夫妻。”
　　在畢業的前一個星期，長著棕色眼眸、蓄著波浪長發的蓋伊在耶魯生育中心取出了8顆卵子，獲得7500美元的報酬。“我用這筆錢付了貸款和信用卡費用。”今年30歲的蓋伊現在擁有一份還算滿意的工作，并已經決定在馬薩諸塞州的波士頓市定居。蓋伊說，在漂泊不定尋找工作的日子里，她一度想過再次賣卵子，“當時我欠了一筆帳，對方追得很急，如果我拿到錢就可以還清剩余的貸款，我差一點就這么做了，但幸好我沒有。一想到往事就讓我很難堪。”
　　對于24歲的法律系學生瑪麗·摩爾來說，捐獻卵子沒給她帶來什么陰影。“我第一次賣卵子時是匿名的，而且也不知道買方的姓名。一家醫院給我們做的中間人。第一次完全是為了錢——我一點兒也不介意。”摩爾第一次賣卵時只有19歲，是大學一年級的新生，“一天我在學生報上看到了廣告，當時我正好向我媽抱怨我多么缺錢花。”
　　當摩爾拿到第一筆報酬后，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她已經為第四次做好準備了。
　　愛默生大學電影導演專業的學生勞倫·勃利納去年拍攝出一部22分鐘的紀錄片，名字叫做《一切都在一個籃子里》，講述出售卵子的姑娘們的故事。這部花了8個月的時間完成的短片，最后的結論是：“卵子交易中對出售者真正具有誘惑力的只有金錢，而且還會讓人上癮。”
　　
　　法律的灰色地帶
　　
　　一些關注不孕不育業的人士發現，美國幾乎沒有有效的規則或章程規范卵子捐獻行為，也沒有對婦女最多能捐獻的次數進行限制，而且也沒有關于這一方面的醫學研究，比如，多次的卵子捐獻是否影響到婦女的身體健康？
　　美國哈佛商學院教授斯帕爾預言，卵子捐獻將繼續呈上升趨勢，并且由于年齡和受教育程度原因，大學生依然是最受市場關注的對象。她指出：“每一次技術上的突破都是科學打頭陣，市場緊跟其后，政府往往被遠遠拋在后面。”（袁愛湖摘自《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