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紅、曾念平——王牌夫妻檔平凡的愛

　　2007年7月中旬，為香港回歸十周年度身定做的大戲《榮歸》在北京、上海、山東等6家衛視同時熱播，獲得了很高的收視率。這期間，最有成就感的就是該部劇的導演——李少紅和曾念平。熟悉李少紅夫婦的人都知道，這對王牌夫妻檔的結合是事業和愛情的完美統一。
　　
　　“假小子”情竇初開直追愛情
　　
　　1969年冬天，年僅14歲、還在北京十一中學上初二的李少紅便穿上軍裝，毅然離家遠赴四川，成為全師最小的兵。摸爬滾打3年后，李少紅復員回父母身邊時，性格中更多了幾分陽剛。
　　“文革”結束后，北京電影學院恢復了招生工作，李少紅萌生了考電影學院導演系的念頭。1978年，這個身材矮小、穿一身黑布衣服、初中都沒畢業的“假小子”，由于各科成績突出，被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破格錄取。
　　大學生活轉眼就到了最后一年，曾念平，一個高高大大的小伙子闖入了李少紅的生活。曾念平在電影學院學的是攝影，比李少紅高一屆，認識李少紅時，他已畢業留校任教。愛情，像潤物無聲的細雨，在不知不覺中催開了兩個年輕人的心田花朵。
　　
　　從失敗的“離家出走”中感悟婚姻
　　
　　1982年，李少紅畢業被分配到北京電影制片廠當導演后，與曾念平領了結婚證。那時，曾念平剛剛考上北京電影學院的研究生，兩人都準備在事業上好好打拼一番。
　　就在這時，李少紅懷孕了。面對剛剛起步的事業，李少紅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孩子。但在手術前，當李少紅通過B超儀器親眼看見自己體內的那個小生命時，一種母性的本能突然讓她下定決心：生下這個孩子。
　　隨著孩子的出生，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加實際。曾念平讀研究生，沒什么收入，李少紅也無法出去拍戲，每天的生活費只能控制在5元錢以內。一個在藝術上野心勃勃的女人，開始了在柴米油鹽中斤斤計較的庸常生活。而1984年前后，正是她的同班同學張藝謀、陳凱歌等陸續開始大展拳腳的時候。
　　就這樣，李少紅當了3年全職太太。骨子里向往浪漫的李少紅越來越希望曾念平能時不時給自己制造一點驚喜，哪怕過生日時買一束花，或結婚紀念日去看一場電影。而曾念平偏偏在感情上不敏感，又不善表達，一點浪漫情懷都沒有。這樣一來，矛盾自然而然地產生了。
　　第一個結婚紀念日的晚上，李少紅在廚房里忙活半天，做了一桌子好菜，滿以為曾念平會很開心。然而晚上，曾念平從外面回來，見到一大桌子菜，竟然直喊：“天哪！今兒過了，明天我們還活不活了？”他的手里沒有玫瑰，有的只是一捆大蔥，是山東人運過來賣的，批發價。李少紅終于忍不住對曾念平說：“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曾念平噢了一聲，仿佛明白了過來，卻再沒了下文。整個晚上，李少紅都委屈得想哭。
　　第二個結婚紀念日，李少紅怕曾念平又忘了，早上在他出門時，她特意關照：“早點回來，今天是我們結婚兩周年紀念日。”李少紅想，這下他總該開竅了吧？誰知曾念平晚上回來，竟是兩手空空，還不如去年，去年手里還有捆大蔥呢。李少紅憋了一肚子火，又不好發作，胡亂吃過晚飯，桌子也不收拾，就“離家出走”了。
　　首都的夜晚燈火輝煌，孤單的李少紅漫無目的地走在馬路上，大片大片的雪花飄在身上，她茫然四顧，不知該去哪里。尤其是當她看到一對對熱戀中的男女深情地相挽或相擁時，更是禁不住悲從中來。徘徊了三四個小時，她又冷又餓又累，最后心中所有的怨氣都化為渴望——回家。
　　當李少紅擦干淚水，帶著一身雪花推開家門的時候，她的心理幾乎失去了平衡：曾念平壓根兒就沒意識到她剛才“離家出走”的事兒，他只稍稍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碗筷竟然還堆在水池里。那一刻，李少紅突然覺得自己特無聊。她只好裝作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一言不發地走進廚房，挽起袖子開始洗碗……這一次失敗的“出走”，徹底打消了李少紅原本想靠女人慣用的那些小伎倆來引起曾念平注意的念頭。
　　
　　做工作伙伴更做你的女人
　　
　　現實生活越是平淡，李少紅就越懷念初戀時光。1988年，女兒長大些時，李少紅終于可以出去拍戲了。為了重溫初戀的感覺，重新開始工作后，李少紅在影片中把男女的初次見面處理得非常浪漫。她和順理成章成了她專用攝影師的曾念平聯手拍了《紅粉》《雷雨》《大明宮詞》《人間四月天》和《橘子紅了》等多部戲，每一部戲里都有她對初戀的懷念、對愛情的企盼。
　　多年來，緊張的、高強度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侵占了他們家庭生活的空間，也使得李少紅常常協調不好工作和生活的關系。兩人合作拍戲，幾乎是從頭吵到尾，一連吵了好幾部戲。李少紅始終覺得自己很委屈，直到有一天，她的好友、合作伙伴李小婉非常認真地問：“少紅，你不在劇組時，能不能以妻子而不是導演的口吻和念平說話？”
　　這句話頓時把李少紅問愣了，她困惑地看著好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你有沒有想過，對曾念平，你首先是妻子，其次才是工作伙伴。如果你換一種緩和一點的方式跟他說話，他一定會愿意而且也能夠與你溝通和交流的。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尊心，尤其是男人。你要充分維護他的自尊，而不應該用大道理去‘壓’他呀。”
　　好友的這番話讓李少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動。“是啊，這么簡單的道理，以往我怎么就沒有意識到呢？”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失去的，其實是女人最天性的東西。
　　從那以后，李少紅非常注意在公眾場合給丈夫足夠的尊重。她甚至學會了“妥協”———如果和丈夫在拍片問題上發生分歧，就尋找變通或補救的方法，盡量避免直接發生沖突。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李少紅漸漸發現，生活原來可以更輕松。
　　
　　平淡尋常的生活也幸福
　　
　　自從女兒16歲去國外讀書后，李少紅和曾念平開始注意享受生活了。現在，只要一有空兒，李少紅都會拉著曾念平去菜場買菜，那認真勁兒不亞于拍大片。黃瓜要買那種摸上去帶刺的，那才嫩；冬瓜皮上要有一層粉，那是剛摘下來的……2006年，曾念平跟著名導演吳宇森合作了一部片子，李少紅特意做了一道獅子頭前去探班，吳宇森吃了后，連聲驚呼：“曾念平你太有福了，竟然能吃到這么好吃的菜。”曾念平笑了，因為李少紅的拿手菜多得數不過來……
　　李少紅善于吃，以前曾念平不注重這些，李少紅總埋怨他吃的不如她精細，后來李少紅完全把曾念平帶過來了，他也跟著吃起了雞皮、魚眼睛和魚唇這些精貴的東西。
　　生活中的曾念平總是浪漫不起來，這總讓李少紅耿耿于懷，她的例證之一就是：“很少送她禮物”，“學發短信時，發‘生日快樂’4個字用了近40分鐘”。每次李少紅以此“拷問”曾念平時，曾念平都連連搖頭反駁道：“有一年，我給你買過一臺筆記本電腦作為生日禮物。后來你還用這臺電腦打過《大明宮詞》的劇本呢！雖然我不是每個紀念日都想得起來，反正想起來就送，就是這么一個意思。”李少紅無奈了……
　　直到有一天，李少紅穿了一身新衣服去上班。起初，她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在大家面前走來走去，無奈沒有引起大家注意，最后她實在忍不住了，大聲說：“你們怎么還不夸我的衣服漂亮？你們有誰能想到，這套衣服是曾念平給我買的？”正在一旁忙著的曾念平聽妻子這么一說，臉騰地紅了。他壓根兒沒想到自己外出順手為妻子買的這套衣服，竟會讓她這般欣喜滿足。他深深感慨：以前自己一直認為越是親近的人越不必講究，其實夫妻間是需要不斷交流的。
　　拍電視連續劇《人間四月天》的時候，正好碰上女兒思禹放暑假，曾念平就自費讓女兒隨攝制組到英國開闊眼界。外國的拍攝費用十分昂貴，曾念平和同事們起早貪黑、加班加點地工作，力求節約一些經費。劇組準備回國的前一天，思禹說：“爸爸，您每天都在工作，如今要回國了，能不能陪我再多待一天，帶我去看看大英博物館和白金漢宮？”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曾念平會皺眉頭，會說“我要趕回去進行后期制作呀”，沒想到他卻溫和地說：“沒問題。我本來就有這計劃。”思禹的小眼鏡當時就掉下來了，她不敢置信地問：“爸爸，您說的是真的？”回國以后，女兒把這件事告訴了媽媽，李少紅聽得眼睛都濕潤了，她把女兒摟在懷里動情地說：“思禹，記住你有一個值得驕傲的父親。”
　　結婚20多年來，讓曾念平最感激的就是李少紅對他、對家庭的那份無言的愛，而讓他感到最內疚的也是這一點。作為導演，事業的成功給了李少紅許多榮譽和滿足；而作為普通人，她努力扮演好妻子、母親、兒媳婦等多個角色，在平凡而瑣碎的尋常日子里，在煩惱和矛盾的縫隙間精心培植他們渴望的幸福。
　　責編/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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