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欲望的沼澤地

　　李文峰/口述
　　蘭馨/整理
　　
　　一、資助了十年的女孩要以身相許
　　
　　在報社工作的妻子出差在外，十歲的兒子也回他姥姥家了。在區直某單位任職的我晚飯后來到辦公室欲加班整理點材料。剛坐下，突然接到李冰的電話，說她有急事，讓我馬上到校門口接她。我問她什么事她怎么都不肯在電話里說。我只好下樓開車往李冰的學校趕。
　　李冰是我二十五歲那年就開始幫扶資助其讀書的女孩。現在已十年過去，去年，李冰從邊遠的貧困山區來到我居住的省府城市讀大學。我和妻繼續資助她。為了感激我們，李冰常利用節假日到家來幫我們作些平時落下的家務和教我兒子學英語。李冰勤快，善良。人也長得清秀可人。我和妻都挺喜歡她，把她當親妹妹。不知現在她遇什么事了？我焦急地加快車速……
　　在校門口接到李冰，打開車門看著李冰上車我焦急地問她：“出什么事了？”
　　李冰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坐到我身邊的副駕上，一上車就低著頭，不出聲，披散的秀發蓋住她的臉，我更急了：“說呀！到底出什么事啦？！”
　　李冰這才抬起頭，燈光下臉紅紅的她吞吞吐吐地：“今天，今天是我十九歲生日……”
　　我一愣，責備她：“那你怎么不早說？可是，你嫂子出差了……找個好飯店我給你過生日吧……”
　　李冰突然眼巴巴地望著我：“今晚，今晚我想讓你帶我去大王灘玩……可以嗎？”
　　那是郊外的一個景點，離市里比較遠。我不太想帶她去那么遠的地方，可看著李冰哀求的眼神，我心軟了，盡管覺得有些不妥，但我還是幫李冰買了蛋糕和煙花驅車朝城郊的景點駛去。
　　放好車，我帶李冰來到風景秀麗的水庫傍，我們租了條有房有床有廳的大船朝水庫中心開去。
　　我們把船泊在水中央。也許不是休息天的緣故，今晚沒什么游客，幾條開出來玩的小船也陸續開回去了。遼闊的水面就剩下我們這條大船。水庫的兩邊是翠綠的山巒。這水庫有上游和下游，常年流動。水質清澈透明。靜謐的水面在月亮底下碧波粼粼。
　　“今晚的月亮好圓，這意境好美啊！”李冰不斷地驚嘆。
　　我把蛋糕拿出，放在甲板的那張臺上。 我靜靜看著眼前的姑娘，十年了，我們一直書信來往，在我心里，李冰一直是那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可我眼前坐著的，卻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今晚，李冰穿一件素凈的無袖連衣裙，衣料看起來挺便宜，可穿在她身上卻顯得清純而質樸。李冰也坐在對面定定地望著我，眼里閃著晶瑩的淚花：“這是我的生日里第一次有蛋糕吃……” 我聽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和城里的女孩相比，眼前的女孩確實少很多的嬌寵和關愛，看著月光下李冰那張嫵媚動人的圓臉，我心底里涌起對這女孩濃濃的愛憐……
　　我打開蛋糕的包裝盒，為她點燃蠟燭，教她許愿，吹蠟燭……吃過蛋糕，看著天上的月亮躲進云層里，我把煙花放在船頭的甲板上讓李冰親手點燃。看著美麗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李冰興奮得小孩般不斷地拍著我的肩膀歡呼著。
　　放完煙花，我問李冰：“高興嗎？”
　　“好高興！”李冰望著我，月光下那張嫵媚的笑臉恰似剛剛在空中綻放的煙花般燦爛……
　　“高興就好。很晚了，我們回去吧？”我說。
　　“不！”李冰望著碧波粼粼的湖面，“這么美的湖水，這么美的夜色，來到這不游泳就回去怎對得起這美麗的夜晚？”
　　“不行啊，我沒買泳衣呢。”其實剛才在岸邊有很多泳衣賣，是我故意不買。南方的九月還沒完全退卻酷暑，現在正是游泳的好季節，可我不想讓她下去游泳。
　　 “沒關系，”李冰望著一望無際的湖面，“這四周都沒游船，我要裸泳！”
　　 “不！”我突然熱血上涌，但還是理智地想要阻止她。
　　李冰不理我，她動作麻利地除掉身上的衣服。月色下，李冰那玲瓏剔透的胴體展現在我眼前。我驚呆了。
　　我被刺激得昏眩起來，我生氣地朝李冰喊：“快把衣服穿回來！”
　　沒想到李冰卻突然撲到我懷里，雙手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帶著奶油甜味的聲音在我耳邊喃喃地：“我愛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你了。今晚，今晚……你就要了我吧……”
　　體內的欲望迅速熊熊燃燒，本能讓我恨不得要把懷抱里這俱青春勃發赤裸的身軀揉碎撕裂。可理智卻讓我頭腦非常的清醒：眼前的女孩是我資助的對象，如果跟她有情感瓜葛有違當初資助她的初衷。更重要的是我很愛自己的妻子。想到妻子，我一把推開李冰：“穿好衣服，馬上回去！你再這樣我可真要生氣了！”
　　一路回來，我和李冰都不再出聲，把李冰送到校門口時，我對李冰說：“今晚的事就當沒發生，以后別再胡思亂想了。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好好讀書，有好男孩追求就好好談戀愛。”李冰含淚點頭離我而去。
　　
　　二、我為妻守身，妻卻紅杏出墻
　　
　　妻出差回來，一進門我迫不及待就和妻相擁纏綿。妻和我是大學的同窗。一畢業我們就結婚，有十一年的婚齡了，已是老夫老妻，按理激情早過了。可我們婚后分居的時間比較多，我一直被派往基層任職。去年才從基層調回妻的身邊。在一起后，妻由于工作性質經常出差，我老覺得和妻在一起的時間總是不夠……妻是越來越漂亮，三十四歲的她看起來就像二十六七的大姑娘。風情萬種的妻總讓我對她渴望不止。
　　妻要到衛生間洗澡，我忍不住擁著妻的裸體調笑：“老婆，你身材真棒！前凸后撅兩腿長，腰又這么小……美死人啦！在外面有沒有人騷擾你啊？”
　　妻邊拿開我的手邊笑著回敬我：“有人騷擾正常啊，證明你老婆有魅力嘛！怎么，你吃醋啊？”
　　看著妻子走進衛生間我心想我才不吃醋呢！在學校，多少優秀的學子追求妻，可她卻對我情有獨鐘，一畢業就非我不嫁。現在，我們都各自在自己的事業上游韌有余，家庭生活這么融洽，感情這么深厚，我更不會害怕有什么人能把妻從我身邊搶走啦！
　　我正美滋滋地想著，妻的手機突然響起短信的和弦聲，第一聲響起時，我并不在意。平時妻的手機我是從不碰的。可是，短信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個不停，我想不會是有什么急事吧？于是拿妻的手機打開，翻看那信息，我如五雷轟頂：“媛媛，寶貝，你在干嗎？”“寶貝，你真性感，真讓我著迷，你一點都不像十歲孩子的母親……你真是太棒了！”“我想你……唉，真受不了！”“你出來，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懵了！妻有外遇了？！憤怒讓我只想沖進衛生間把妻拖出來……可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不能憑幾條信息就給妻下定論，我沉住氣把手機放回原處。
　　妻從衛生間出來，手機的短信聲又響起，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妻。妻看完信息匆匆穿好衣服對我說：“我有采訪任務，要馬上出去，你先睡，別等我……”
　　我的心一下子被抽空了，絕望一點點把我淹沒，妻現在比年輕時更迷人，身材火爆，風情萬種，欣賞她的男人怎么可能就我一個？
　　妻匆匆下樓，我也尾隨而下，看妻把車子開出小區大門，我上了一輛出租車跟上。妻的車子進了郊外的休閑山莊，遠遠地看到妻的車子泊在別墅區下的樹叢里，我走出租車，自己隱身在暗處的樹叢里看妻的動靜，我的心又痛又驚，像個做賊的癟三，可這時候再也顧不上君子風度了，我要知道那是個什么樣的男人！
　　不一會，從別墅區里走出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徑直走到妻的車子旁，妻打開車門走出來和那年輕人抱在一起……我只覺一股熱血直沖腦門，憤怒和屈辱讓我像只失控的豹子邊吼著妻的名字邊朝他們沖去。我把呆愣的妻拉開，正想把那男人揍翻在地，突然，我只覺得胸堵得難受，眼前一黑，我失去知覺。
　　醒來時自己已在醫院，醫生說我受到刺激產生突發性昏厥，身體沒什么大礙，可隨時出院。
　　回到家里，妻哭著向我道歉，說那是她的一位作者，見她的第一面開始就對她窮追不舍，她是一時沖動犯的錯，她還愛著我，不想離開我，要我原諒她……
　　
　　我悲傷得連聲都不愿出，沖動過后我冷靜下來，出這種事，鬧起來除了給別人笑話對誰都沒有好處。過去的溫馨美好都被妻的背叛一筆勾銷了。
　　中午，妻把兒子從他姥姥家接回來。兒子乖巧懂事，他拿著妻煮的艇仔粥送到床前：“媽媽說你最愛吃艇仔粥了。爸爸，你臉色真難看，你什么地方不舒服了？”看著天真快樂的兒子，想著他將面臨的家庭矛盾，我心酸的淚水一下子就模糊了眼睛。
　　
　　三、我失去了男人的風采
　　
　　和妻冷戰了一個多月。這天，妻又出差了。看我精神狀況不好，妻把兒子送回她父母家。下班回到家，孤單頹廢的我正想出去喝悶酒，突然門鈴響了，開門一看是李冰，自上次見面，李冰已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到家里來了。李冰手里拿著一大袋東西走進家門：“我剛回了一趟老家，這是家里給你們備的紅薯干……”看到家里靜悄悄的，李冰有些不自然地：“嫂子他們呢？”
　　我坐在沙發上悶聲悶氣地：“嫂子出差了，小偉回他姥姥家了。”
　　李冰看了我一眼，突然關切地：“峰哥，你臉色好差，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李冰關切的目光和溫柔的語氣讓我想起那晚李冰撲到我懷里的那種濃濃情懷，委屈的我忍不住把妻紅杏出墻的事告訴李冰。坐在我身邊的李冰聽我說完，愣愣地看了我一會，李冰突然含淚就撲到我懷里，“別難過，她在外面有人，你也找一個吧，我愿意做你的情人，只要你想我了，我就來到你的身邊……”
　　“不！”我在那一瞬間做出了決定，我邊擁著她邊說：“不是情人！我要和她離婚！等你一畢業，你就嫁給我！我要娶你……”我邊說邊把李冰抱回床。可在床上，面對李冰青春撩人的胴體，我被欲火烘烤著，卻力不從心！過去威猛無比的我突然陽萎了，我不是男人了！李冰一夜不寐不斷撫慰我，可我依然被悲哀的潮水所淹沒……我才三十五歲啊，我怎么就不行了呢？！
　　妻出差回來，當她帶著討好挨近我時，我不再像剛出事時冷落她而是主動抱住她，當時想著自己是不是面對李冰有太多的心理壓力所以才不行？可是，對著風情萬種的妻，我也不行了……這回，我徹底絕望了。我充滿怨恨地對妻說：“你去找你的小情人吧！他一晚能給你七八次吧？我不行了，以后再也不能滿足你了。我們離婚吧！”
　　妻抱著我大哭不已：“不，這都是我害了你呀！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狠狠地一把推開她：“可我要離開你……”我抱著枕頭走到書房獨睡，從此，我和妻分房而眠。
　　我拒絕妻要陪我上醫院求醫的請求，我也沒堅持馬上去離婚。對妻愛恨交織的情感一時讓我難以取舍。而且，妻對我的愧疚和討好已經漸漸化解我對她背叛我的那股仇恨。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對自身病患的恐懼：心中還有欲望卻已無力為之，我想男人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此了。可我還是拉不下面子去看醫生。
　　2006年5月8日上午，我剛到辦公室一會就接到李冰的電話。她說就在我單位的樓下，要我馬上下去。我下去后責怪她：“你不上課來這干嗎？”
　　李冰把兩個綁好的袋子交給我。我一看，每只袋子里是五斤裝的酒瓶，里面是紅紅的液體。我疑惑地：“什么東西呀？”
　　李冰臉紅耳赤，她低著頭：“我回家剛來，這是我家鄉一位老中醫專門針對你的病幫你配的藥酒……你拿回去喝，每天睡前喝一兩就可以……”說完李冰就走了。我拿著藥酒對李冰既感激又愧疚：一個姑娘家還沒嫁人就去幫男人找這種治陽萎的藥……這多難為她啊！
　　回到家里，我開始喝李冰帶給我的藥酒。半個月后的一天，躺在床上的我腰間似有兩團火在燃燒……我來到妻的床上，心中的欲望和身體的機能非常和諧地達到了統一。我又恢復了男子漢的雄風……完事后，妻又驚又喜，抱著我不斷地吻我，喃喃地訴說著她真的還愛著我……我帶著對妻又愛又恨的心情又做了兩次，在妻的滿足聲中，我突然想起李冰，想起和妻擁抱的小伙子我于是帶著怨恨的語氣問妻：“我比不上他吧？他那么年輕……一個晚上要你多少次？”在我懷里的那具溫熱的身子突然冷卻下來，妻幽幽地：“我是做錯了事情，可我不想一輩子在你面前抬不起頭來。我也還愛著你，但如果你確實無法原諒我，那我們就離婚吧！”
　　我不出聲了。老實說真要和妻離婚，冷靜下來我還真拿不定主意。太多美好的回憶，而且已習慣了妻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更重要的是我很愛兒子，不想讓他承受父母分離的痛苦。可妻對我的背叛又讓我無法徹底原諒她……
　　
　　四、我理性地走出欲望的沼澤地
　　
　　2006年6月中旬，妻帶著重重心事又出差去了廣州。臨走時怕我照顧不好兒子把他帶回她的父母家。
　　想起李冰，竟然為我治愈了那難以啟齒的男人病，我懷著感激的心情，上街幫李冰買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回到家里，我親手做好一桌子的菜，然后把李冰叫來。
　　李冰應邀而至，看得出，她很快樂。一進門就吱吱喳喳地和我說著學校的事情。我不斷地往她的碗里夾菜，希望她多吃點。
　　吃完飯，李冰搶著收拾桌子。我拿著白天特意為她買的的筆記本電腦送給她，對她說：“謝謝你給我的藥……謝謝你幫我治好病。”
　　“你的病好了？”李冰驚喜地撲到我懷里，開始吻我。欲望又把我拋向云端……我不由自主地抱住李冰。可就在我沖動地要把李冰抱回床上的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信息的提示聲。
　　我打開手機，是妻在外地發回來的信息：“走在街上，看到合適你的衣服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幫你買下來。我其實一直愛著你的……也許是平時我對你的愛讓你覺得理所當然了，你已經不再像從前那么在意我，所以當有人很贊賞我，很會哄我時，我犯糊涂了……出這事后，我發現我再也沒想過他，心里只想著你，想你能原諒我……如果可以 ，我真希望你也外遇一次，如果你跟了別人一點也沒想過我，我們再離婚好嗎？現在我暫時不想離婚。我愛兒子，愛這個家……我不想離開你。”
　　我周身的熱血突然冷卻下來。我突然慶幸自己跟李冰還沒真正發生那種關系……其實，這輩子我根本就無法把妻從我的生命中剝離，我不得不承認我心中還愛著妻子，哪怕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眼前浮現出妻做錯事后那愧疚的眼淚和我發火時她那無助的樣子……我冷靜了。
　　我慢慢推開懷抱里的李冰，“對不起，上次，我太沖動了……當時氣昏頭了，一心想著離婚。然后給你個名分……可現在，我可能離不了。”
　　李冰再次撲到我的懷里，“我不要你離婚，我不要名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知道我現在愛你！只要愛你就夠了。我要把我的處女之身交給你……”說著，李冰開始脫衣服。
　　“你聽我說。”我制止了李冰。“哥哥是過來人，哥哥明白你現在的感情。每個人都這樣開始去談戀愛的。愛對方的時候，甚至可以連生命都不要。可這份激情總有過去的時候。我和你嫂子過去是學校里的金童玉女，天天在一起都覺得愛得不夠，可現在，還不是有這么多的問題？我們還是有婚姻作為基礎的。如果我現在和你，除了給你帶來傷害，我什么都不能給你。你還年輕，以后還有很多愛的機會。哥不想傷害你……我們就做一對好兄妹吧。”
　　李冰哭了：“那你一輩子都得認我這個妹妹，一輩子關心著我……”
　　我如釋重負，整個人都輕松起來，我把紙巾遞給李冰，笑著說：“其實你也會一輩子關心我這個哥哥的，等你經歷過，你就懂得這份親情甚至比愛情更可貴了，它能溫暖我們一輩子呢……”
　　看著李冰上了回校的公交車，我的心情變得開朗起來，人生這么長的路，誰沒有犯糊涂的時候？妻知錯了，而且還深愛著我。這才是關鍵的。我決定原諒妻子。我要讓陽光徹底驅散我心中的陰霾，讓自己過上輕松快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