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財的“艷遇”

　　青島北郊有座大澤山，那里的北礦村有個青年叫趙亮。雖說是個男人，卻長得眉清目秀，每次村里唱大戲，他不是演小姐就是扮少婦。
　　趙亮的老婆鳳仙也是個美人，嬌嫩嫩的，村里人都說他倆是王母娘娘座前的金童玉女，好不般配！
　　趙亮的西鄰叫王福財，名字起得雖好，卻沒福又沒財。爹娘早早去世不說，自己又不學好，今天偷張家一只雞，明天揪李家一把蔥，混了今天混明天，三十多歲了，還是光棍一條。
　　這天，趙亮趕集回家，鳳仙恐慌地告訴他一早上廁所時，突然發覺西墻頭有個人影，可仔細一看又不見了。
　　趙亮說：“別疑神疑鬼了，一定是你蹲花眼了。”可是鳳仙的疑心怎么也消不去，她總覺得有人在偷窺。她在趙亮面前嘀咕多了，趙亮也生了疑。
　　于是，有幾天葡萄園里沒事的時候，趙亮就在家披一件老婆的花衣服偵察。趙亮終于看清了，那個偷窺的人正是王福財。趙亮心想，這種事傳揚出去，白白讓人多了個聊天話題。還不如裝著什么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又過了些日子，村里邊傳出了一個消息，趙亮的表兄李大強給王福財介紹了一個對象，是李大強的遠房啞巴表妹，死了丈夫想改嫁。
　　這里的風俗是寡婦相親都不聲張的，瞅晚上進行。傍晚時分，王福財家一向寂靜的小院突然熱鬧起來了，李大強真的領著啞巴表妹來了。
　　鳳仙搬了個凳子站在西墻跟下，踮著腳往那邊張望。只見那個啞女高高的身段，穿一件水紅色的大衣，走起路來像風擺楊柳，好看極了，可惜頭上戴了條方圍巾，拉得低低的，看不清長得是啥模樣？鳳仙心里一陣憐惜：如果嫁給了王福財也算是糟蹋了。
　　大家一起入席，菜過五味，酒過八巡，王福財的眼神已經不走正道。啞女本來就怯怯的，被他一瞅，頭就低得更厲害了。酒足飯飽之后，李大強連說帶比劃：“妹子，這家是個什么樣你都看到了，如果沒意見，你就點點頭。”
　　啞女用手蒙著臉點點頭。李大強一看啞女點了頭，就嚷嚷著回去晚了老婆要說話，于是就先走了。
　　李大強一走，王福財一看沒人，動作就有些猴急。啞女打個手勢，說她要上廁所，讓他好好等著。
　　王福財左等右等不見她回來，就跑到廁所，只見啞女還在廁所里蹲著。王福財問：“你怎么了？吃壞肚子了？”連問了幾遍卻沒一點反應。
　　王福財心里害怕，以為出了什么意外，趕忙上去推啞女，誰知啞女滾一邊去了。王福財這才看清楚，這哪里是啞女，其實就是一個盛草的提籃披著一件女人的衣裳。王福財又羞又恨，準備連夜去找李大強拼命，卻突然看見女人衣服上還沾著一張紙。“我是北山一狐女，口兒雖啞心眼明，無品男人我不愛，傷心返回仙女洞……”
　　第二天早上，鳳仙起床后猛然發現啞女穿的那件水紅色大衣掛在自己家的床頭上。她趕忙推醒趙亮，想問問是怎么回事？趙亮呵呵笑著，就是不說話。
　　鳳仙出門后就看到人們三五個一堆在嘁嘁喳喳，那是因為王福財不見了。大伙說王福財帶啞女跑了，怕啞女家里人要彩禮……
　　最近，有人在東北遇見過王福財了，他真的領著個啞巴女人，已經兒女雙全了。
　　（責編/章慧敏插圖/桑麟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