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落白楊樹葉的時候,也正是一年一度老兵退伍的時候,離別的情緒隨著裊裊秋風爬上每一個兵的臉。每到這時,我就會想起我的老班長。
那時正是老兵退伍工作最忙的時候.作為通訊員的我,熬了整整兩個通宵后,直到凌晨六點,才裹著大衣,在值班室的長椅上躺了一會兒。
正熟睡間,一陣嘈雜聲把我吵醒。睜開眼,看到班長正坐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電視。睡得昏昏沉沉的我,像被火燙著了似的,騰地一下從長椅上爬起來,大吼一聲:“還讓不讓人睡啦,快走的人了還這么煩人!”班長即將退伍,行李都打包好了。我邊吼邊跑過去把電視插頭給拔了。班長瞪了我一眼,沒說話,又把插頭插上了。我火冒三丈,奪過他手中的遙控器,猛一下關了電視,指著他鼻子吼道:“虧你還是個老兵呢。怎么這么不關心人啊,我都兩天沒睡覺了,快出去。”
“好,你給我記著!”班長一句話,讓我打了幾個冷戰。看著班長轉身出了值班室,我一下子清醒了:“他要干什么,會不會報復我?”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比蝸牛還爬得慢,甚至晚上睡覺時,也夢見班長要“報復”我。我開始后悔自己當初的沖動,班長那么留戀部隊,平日里對我們關心、照顧我怎么都視而不見了?不就看會兒電視。我用得著生那么大氣嗎?我想主動找班長道歉,但執拗的我最終卻什么也沒有做。
這件事過后的第三天,是我的生日。這也是我在部隊過的第一個生日,幾乎沒有人知道。早起拖地的我正在想怎么給自己過個生日,一抬頭。看到了班長正沖著我笑,那笑容很是讓人看不透內容,我扭頭沒理他,在心里思忖道:“難道他要今天來報復我?”思來想去,決定生日還是不要過了。
漫長的白天過去,晚上我出去倒水,又碰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還有琢磨不透的笑。我不想再忍受了,下決心要把事情做個了斷。還沒開口,就被一句“生日快樂”給擋了回來,緊接著是“對不起”。難道我聽錯了?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班長看到我驚愕的表情,好像全明白我在想什么,他拍拍我的肩膀說:“事情過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今天是你的生日,到值班室來,我已經給你買好了蛋糕。”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出來。我說:“班長,對不起,都是我不懂事,一直想找你認錯,卻沒有勇氣,你真的不怪我了嗎?”班長又笑了,他的笑友善而寬容,把北國的天空也點亮了。
又是一個秋風吹落樹葉的季節,這一次,我也該走了,更加懷念班長為我過的那次特別的生日,蛋糕的香甜至今記憶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