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

鄭衍文／譯

這年是兔年，佩隼決定把自己心中的夢想描繪出來，描繪在茶褐色的米紙上。

她拔下5根長長的兔須，用細線扎起來綁在木棍上做成一支毛筆。她從金牧的文具店偷來一根墨棒，又找來一塊表面有微微凹陷的光滑河石，先用自己的眼淚把河石濕潤，然后便在河石上研起墨來。佩隼把毛筆蘸滿墨汁，就開始畫了起來。

第一幅，佩隼畫的是一頭黑色的小鹿，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只是因為佩隼忘記了撩起衣袖，衣袖沾上了墨水而玷污了整幅畫?，F在的小鹿，好像掉進了沼澤地，兩條變了形的后腿再也不能支撐起它的身體。小鹿掙扎著好像要跳出來，但卻被畫紙給吸住了。

佩隼接著又畫的三幅：一塊月餅，一碗梅子，一只野雞。但佩隼覺得都不理想，便把畫稿揉成一團扔進了溪水。這時的佩隼，內心有一種饑餓的感覺在驅動著她，但她卻無力把自己的內心描繪出來。她需要更深刻審視一下自己的內心，理清此時她內心真實的愿望。

各種異像不斷涌入她的腦海。先是一座山峰，就是她家附近的那座山峰。她想登上這座山峰，而瞬間山峰崩潰，變成了一坍塵土。媽媽的墳墓崩裂而開，一分為二。接著出現一只蟋蟀，揉搓著自己腳，蟋蟀的腿上只有骨頭而沒有肌肉。

佩隼不斷把失敗的畫作扔進溪水，桌上一沓畫紙越來越薄。墨池里的墨水也幾近干涸，佩隼的淚水開始滴滴答答流進了墨池。淚珠飛灑，墨水迸濺，竟在畫紙上形成了一個圓圈。

“好了!”佩隼說道，她把紙上的那個圓圈移下來，拋到空中，便是一輪明月。她凝望著月亮，心里也充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