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月11日,在沙坪壩區公安分局陳家橋派出所,一個年僅25歲的警察倒下了。
他叫冉茂畫,2004年從重慶警官職業學院畢業后,被分配到陳家橋派出所工作。
7月11日下午3時許,已連續辦案3天的冉茂畫累倒在派出所,被送到醫院后,醫生診斷為急性胰腺炎,經全力搶救無效,于13日21時5分不幸因公犧牲。
提起“拼命三郎”冉戶籍,陳家橋鎮轄區的居民有說不完的話。在給他送行的路上,大家含淚述說他的愛民故事。
2004年8月,冉茂畫被分配到陳家橋派出所后,所里安排他到天馬山村當駐村民警。除了完成本職工作,他主動與橋南社區聯系,自愿當上了社區“片警”。
當時,橋南社區治安狀況復雜,摸扒偷拿的現象不少。每當夜幕降臨,這個社區幽暗的老街上,漆黑冷清,過往行人繞道而行。從2004年8月起,這個社區各條幽暗的巷子里,出現了一支由協勤和社區工作人員組成的巡邏隊,領頭的警察還不斷喊話:“請各家各戶注意,關好門窗,防火防盜,發現可疑人員,及時向警察報告。戶籍警察冉茂畫。”
聽了冉戶籍充滿正氣的夜巡喊話聲,幽暗的老街小巷不再陰森恐怖,偷盜案、搶竊案、婦女受辱案……逐漸在這個社區絕跡。
說起冉戶籍對群眾的好,天馬山村許多鄉親淚流滿面。
“跛腳大哥”老曾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年輕警察的熱忱和真情。2005年8月的一天,他騎著殘疾人專用的三輪摩托車到鎮上拉貨,因為手腳不靈便,沒有給一位急著趕路的司機讓路,那人停下車,沖過來揪住老曾就打。冉茂畫接警后,幾分鐘內就趕到現場,他制止住施暴者的暴行后,急忙背起老曾跑進醫院,自己掏錢辦理住院手續。半天累下來,粘血的警服濕透了。老曾住院半個月,他有空就提著水果、營養品前去探望、安慰,并依法對施暴者進行了處理。老曾出院后,先是準備了500元的紅包送給他表示感謝,他堅決不收;老曾又三番五次請他吃飯,可他還是婉言謝絕;春節到了,老曾買了一條“玉溪”煙,悄悄塞進冉茂畫的辦公桌抽屜里。冉茂畫專門找到老曾,真誠說:“你自己都是殘疾人,又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我幫助調解一下糾紛是我的職責,你這么三番五次地感謝,你讓我良心怎么承受得起啊!”說著把煙退給了他,還送給他一包水果。
提到冉茂畫,76歲的孤寡老人張友昌說:“好人哪,他是我的恩人啦……”
2005年6月,冉茂畫下村時,看見一位老人拄著拐棍,顫顫巍巍地提著一包別人不要的“下腳菜”,在小巷走幾步便停下來喘幾口氣。他趕忙上前攙扶。過路的居民告訴他,老人姓張,70多歲了,年輕時妻子就去世了,惟一的兒子、媳婦也得癌癥死了。老人一身是病,靠吃低保度日。冉茂畫把老人扶回家一看,心酸不已:連床都是用磚頭壘的,房里連根凳子都沒有。冉茂畫揭開鍋一看,是半鍋清湯寡水的南瓜稀飯,老人說,他好多天都沒沾油腥了,一天只吃兩頓飯。稀飯下咸菜,身體好點的時候,就去菜市場撿點別人不要的“下腳菜”回來下飯。冉茂畫搜遍自己身上的口袋,把僅有的46元錢塞給張大爺,哽咽著說:“老人家,別去撿爛菜葉了,以后,我給你送東西來!”果然,從這以后,他經常給老人買來米、油、青菜,隔三岔五地,還給老人送魚、肉。老人逢人就說:“我遇到好人了,冉戶籍是我的‘親戚’喔!”
其實,冉茂畫幫扶的老人不止他一個。轄區里96歲的龔炳榮老人生活困難,他每年過節都會提著慰問品去看望。在老人住進養老院后,他還經常去探望。84歲的癱瘓老人周素清和其他5名困難老人,都是他的幫扶對象,這些老人的吃、穿、住、行、醫,他樣樣操心。
給房產公司老板開車的小王最敬佩的人就是冉戶籍。他說,沒有冉戶籍的幫教,他說不定又在坐大牢了。
原來,小王家里窮,父母文化低,管不住他。他15歲輟學,被人引誘教唆,偷盜、賭博、打架斗毆,成為陳家橋鎮的“土霸王”,17歲被判勞動教養2年,出來后,又因搶劫被判刑2年。出獄后,還是不務正業。這時,冉茂畫來了,他上門反復給小王講法律,講做人的道理,帶他參觀紅巖英烈展。通過苦口婆心的教育,小王如夢初醒,下決心痛改前非。冉茂畫趁熱打鐵,送他到一所駕校學開車。這時候,他過去的“兄弟伙”又幾次來邀請他去“發大財”。他不僅堅決不入伙,還勸阻“兄弟伙”們別再干傷天害理的事。結果,“兄弟伙”們不理睬他,干下了一系列搶劫、殺人大案,都被判重刑。小王學會駕駛技術后,經過冉茂畫推薦,現在給老板開車,每月有二三千元收入,買了按揭房,找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
對警察事業,冉茂畫有說不出的熱愛,就是辦結婚證,他也選在了“110”——今年1月10日。然而由于工作繁忙,直到今年6月——在他犧牲前一個月,才匆匆忙忙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
冉茂畫倒下了,雖然只活了25年,雖然只當了3年警察,但冉茂畫的人生,卻像油畫一樣絢麗。擔任陳家橋鎮天馬山村駐村民警以來,村里沒有發生過一起重特大案件;2006年從事刑偵工作至今,共破獲刑事案件47件,打擊處理33人,抓獲逃犯3人,查處治安案件上百件,他所辦理的刑偵案件占全所50%,被評為優秀公務員,在犧牲前不久,剛被破格提升為刑偵組組長。
冉茂畫常常累得連話都不愿多說。同事和家人勸他注意休息,他總說:“辦完這件案子,忙完手頭的事就可以休息了。”可往往手頭的事情還沒忙完,他又接下了另外的事情,直到7月11日下午3時,帶病熬夜辦案3天后,他突然一下子癱倒在辦公桌下,再也沒有醒過來,手里,還緊緊地握著一份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