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普遍認為,中庸之道是一切哲學中最基本的真理,所以說道: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正理。對于中庸我們可以這樣理解:中,即不偏不倚,不左不右;庸,即尊重現實,合情合理。中庸之道,它不僅代表了中國人的思想智慧,還代表了古代思想家的最高思想成果。
李安是一位大器晚成的導演,也是中庸之道的實際踐行者。李安的胞弟李崗形容他是《論語》中的謙謙君子,著名劇作家朱顯雄在他的博文中寫道:從李安導演在64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再一次捧起金獅時,我看到了一種中國人的聰慧。儒雅與聰慧,我想這正是李安在那么多年傳統國學的熏陶和西方文化感染下逐漸融合沉淀下來的一種特殊的氣質,這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文化涵養和人格魅力,這種氣質非但具有一定生活閱歷和學識積累才能顯現。
中庸兩個字實在不簡單,中庸之道涵義更是深刻,而要想把中庸之道踐行到實際生活和工作中,確實是需要大智大慧和深厚功力。在為人處事上,李安是典型的中庸主義者,他性格溫潤如玉、待人親切隨和;但是,就在這溫厚、親切隨和的總體感覺下,有人可能還會懷疑那個溫文爾雅的導演李安竟然有勇氣去碰觸同性戀、情色等之類大膽的題材,其實這點也恰恰體現了李安的中庸之道踐行的高遠境界,“做人可以很溫柔,做藝術不能手軟”,把做人和做藝術區別對待,兩者都在各自允許的尺度內進行,不偏不倚、合情合理。
正是這種恰到好處的把握,使得李安的電影總能在國際電影大獎的潛規則中總是會“出其不意”:在臺灣,有許多導演拍攝過武俠電影,也曾形成過好幾種武俠流派,但李安卻能自成一格,不用爆烈的武打,將武俠和中國柔美的舞蹈糅合在一起,講究綿長的韻味、唯美的畫面與飄逸的招數,非常儒雅地拍出了一部與眾不同的《臥虎藏龍》,一舉拿下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1994年,李安以一部同性戀題材的電影《喜宴》勇奪柏林電影節金熊獎,十幾年后,同樣是同性戀題材的電影,李安在心境和處理方式上都有了很大的變化,一部與眾不同的《斷背山》,超越了前人的同類題材電影,再次捧起奧斯卡金獎;到今天的《色·戒》,抗日題材的影片本身的賣點不是很多,但是李安卻能把它上升到了哲思和文化、人性的高度,用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呈現出來,所以張藝謀等七位“苛刻”的評委才會將金獅獎評定給他。
堅持,一直是李安恪守中庸之道的主線。對于李安,陸川曾說:“最令人折服的是他一直在堅持拍片。”陳可辛的觀點幾乎是另外一種表述的重復:“李安能有今天在好萊塢的地位,與他隱忍與堅持的個性不無關系,他付出了二十幾年在那里熬。”李安之所以能在華人導演中脫穎而出不僅在于他的綜合素質,他的視野、學識,也在于他的生活方式。他既未生活在高處,用俯視的態度去看待世間的蕓蕓眾生,飄然又浮夸;也沒有為了悅人耳目,就創作一些只追求效果而毫無內涵的場景油畫,嬌柔而造作。他拍得很清楚,活得也很明白。
所謂中庸者,能屈能伸,退能守得家庭和諧幸福,進能事業有成、名滿天下。這一點,李安是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棒。在美國等待的6年時間里,李安雖然心里像油煎一樣,但是,他也沒虛度和荒廢這6年的時光:他做得一手好菜,把兒子帶得服服貼貼,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凈凈,他和妻子用包容、理解和愛維系了一個穩固的家庭。所以當湯唯在大眾場合上演為李安拉拉鏈的曖昧場面時,也沒有媒體會懷疑李安對家庭的忠貞和對妻子的愛,而僅僅是在這個無風都會起浪的娛樂圈內泛起一個小小的漣漪而已。
在這6年的時間里,李安耐住了寂寞,在寂寞中他逐漸培育出對家庭、人生、倫理、情感等的深刻見解與認識,在寂寞中他也逐漸培養出了平平淡淡的樸實心態以及對電影的獨到理解。在今天風風火火、吵吵鬧鬧的影視圈里,這種與眾不同的淡泊寧靜的心態更是顯得難能可貴。所以在后來,李安拿到國際大獎之后,他曾認真地說:“其實我現在就是在拿銀行里的利息,積蓄都是在這6年里存下來的。”
李安還是一個謙遜的老師,在奧斯卡頒獎禮上他舉起小金人為中國導演傳道授業解惑,而且全程用中文發表感言!他表示,他雖然拍的是英文電影,但思路是很中國的,因為他的背景是很中國的。不忘民族之本,這是一個優秀導演的高尚氣節。可以這么說,李安作為華人在美國電影界所取得的成就,不能說是絕后的,但絕對是空前的,李安的成就是全球華人的驕傲和自豪。
李安中庸之道的成功哲學告訴我們,中庸融匯了許多優秀的品質:堅持、隱忍、包容、謙虛、創新、淡泊、氣節……這些優秀的品質給我們提供了一把鑰匙,讓我們學會如何在日趨復雜的社會中做到不偏不倚,合乎情理。真切希望人們在理解李安電影的同時,也能認識和吸收到這位高尚的導演的優秀品質。
(見習編輯/譚蘭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