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走他鄉的玉米
玉米,掙脫時間和詞語的枷鎖,完成本能的逃亡。無數只欲望的手伸過來,一旦被抓住就是生命的終結。
我將再次提到一度收拾殘局的風,風吹斷了大批蝴蝶的翅膀,讓飛翔葬身另一個靠火燃燒的潔凈。
半夜里的灰塵陷入開闊的沉默,序曲或開始,只是歲月里跳躍的符號,多么鎮定,黑暗伏身在云朵之上。
我不知道哪里才是最終的歸宿,落地生根,而根真正令我驚懼。
玉米永遠生活在現實中,而依靠它的那個人正在遠走他鄉。
十二月的風
十二月的風把太陽吹走,把距離拉近,把雨變成蝴蝶落下來。
把我留在了家里,和母親圍著暖暖的火爐,伸著手烘烤著家的含義。
我哪里都不去了,就徒步來到一首詩中,被閱讀的人連連稱是。那個人才是我的知音。
遠方有雪
遠方有雪,遠方和雪就有了距離。風從坡下往上吹,卻怎么也不能把石頭吹上天。
我徒步走了很遠,沒有遇到風,也沒有遇到雪,但是我隱約感覺到,好像我快遇到愛了。
許多的人和事,驚人地相似。
我不能停下來,我還不想在掌聲和鮮花中斷送自己年輕的性命。
最好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會是孤獨的。
因為遠方有雪,而雪正撲面而來。
在北方
在北方,我不知不覺愛上了雪。那是一種感覺,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說出來。
我堅信正是由于雪的來臨,把北方的天地,向四面八方又擴展了一些。
沒有拒絕,也沒有抗爭,雪夠硬,夠無情。
風四處游走,總想找一個落腳的地方生兒育女。那些樹卻一動不動,任憑風把它的枝權扯斷、劃傷,而根一言不發,不屈服,日漸茁壯。
這是我的北方啊,只能在我的一首詩歌中慢慢陌生、鮮活,我卻始終不能占為己有。
一只越飛越高的鳥
開始是在我們視線之內的,只要我們輕聲呼喚,我相信就可以把它喚回來,重新回到我們的肩頭,為我們鳴唱。
可我們怎么都是啞巴了,嘴動了動,卻無法發出聲音,眼睜睜地望著那只鳥越飛越高,不見了蹤影。
難道鳥就喜歡無休無止地飛嗎?鳥就不知道飛久了會累嗎?
回來吧!我們已大徹大悟。把愛搭成了巢。
春天來了,我可以說出一大堆關于春天的誓言。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可以長出一對翅膀,和你一樣在晴空藍天下,自由自在地飛舞。
又見炊煙
我聽到了召喚,抬頭就尋到了久違的炊煙。開始我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為是在做夢,我用手擰自己的大腿,甚至用頭撞擊墻壁。我感覺到了疼,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要回到闊別已久的家了,我就要踏進熟悉又陌生的家門了,我就要見到我的母親了。
車再快一些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母親就在炊煙升起的地方,一滴淚也沒有流出,她已經把淚流干了。
我知道母親有太多的欣喜和悲傷,燃燒在炊煙里,無人分享。
夜 雨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到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聽到了某種濕潤的東西像在呻吟著,就在耳畔或者就在某個顯要的位置上,迅速改變著自身的形態。
和黑相融,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我漸漸學會了聽之任之。我堅信在我的前方一定會有無數的燈盞躍躍欲試,似乎只有它們才能聽懂夜雨深情的呼喚。
莊稼們又在悄悄向上拔節了,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安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