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門烏德一瞥

2007年8月上旬，我們利用去內蒙古二連浩特參加會議的機會，有幸赴蒙古國扎門烏德市考察，接受了一次十分生動的愛國主義教育。

扎門烏德市是蒙古國通往二連浩特市最近的陸路口岸，兩市隔一條邊境線南北相望，距離僅8公里。扎門烏德在蒙語中的意思是“陸地之門”，被蒙古國會在1996年批準為縣級計劃單列市，并設立自由經濟區，就好比中國的深圳特區。

聽說要去蒙古國的改革開放前沿城市扎門烏德，我們都特別高興。一大早，我們就到二連浩特中國國際旅行社，辦理“中蒙邊境地區出入境通行證”，手續非常簡單，只需每人交納180元人民幣及兩張一寸照片和身份證。辦完全部出境手續后，導游馮小姐帶我們乘一輛破舊的旅游車出發了。

在車上，馮小姐向我們介紹了扎門烏德市的基本情況。扎門烏德市為縣級建制，隸屬于東戈壁省，面積為460平方公里，下設兩個巴嘎(行政村)，現有居民1428戶，總人口7300人，常駐人口6500人。扎門烏德所在地叫包日海塔拉，市區面積12平方公里。

扎門烏德市政府設市長1名，副市長1名，政府全部工作人員30名。駐市單位、聯檢單位和企事業單位80多個，其中十年制學校1所(在校生1700人，教職員工80多人)、幼兒園兩所(入園幼兒300多人)、醫院兩個(床位30個)、賓館旅店13個(500個床位)、飯館酒吧26個(可容900人)、商店門市部56個，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00美元(合人民幣3308元)。2003年，扎門烏德各種稅收和收費達200億圖克(合人民幣1.33億元)，地方財政收入4億圖克(合人民幣267萬元)。從1996年開始，國家、地方稅務部門每年投資100億圖克(合人民幣6670萬元)，用于興建學校和變電所等，國家投資116.5億圖克(合人民幣7766萬元)建成口岸聯檢設施辦公大樓和加油站、汽車站，架設扎門烏德至賽音山達的110千伏安的輸電線路。此外，還開辟扎門烏德至烏蘭巴托和二連浩特兩條旅游線路，建起衛星通信網站，建成了30公頃的防護林帶，鋪設烏蘭巴托至賽音山達到扎門烏德的通訊光纜，提高了國際國內電話通話能力。近幾年，這里的社會治安明顯改善，刑事案件偵破率達91.8％，私營個體企業、私立俄語學校、私人住宅開發、溫泉醫療服務網點方興未艾……游客們聽了導游馮小姐的介紹，都急不可耐地想去領略扎門烏德的異國風光。

馮小姐告訴大家，切莫急躁，蒙古國過境通關查驗嚴格而且特別慢，等待時間較長。每個人一定要詳細檢查自己的出入境通行證，確保本人與證件相符，出入海關切勿大聲喧嘩，更不能與蒙方工作人員發生爭執，遇到麻煩事一定要請導游幫助，充分體現我們中國公民的文明旅游素質。

大約過了20分鐘，我們到了二連浩特海關大樓，準備驗證出關。導游小姐說今天的游客特別多，大家一定要跟緊點，千萬別走散，隨前邊排成4路縱隊而行。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們比較順利地出關了。出關后又上車前行，中蒙之間有一段緩沖帶，這條柏油路面和二連浩特的一樣光潔漂亮，是由我們國家出錢修建的。導游小姐告訴我們，蒙古國很窮，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扎門烏德市以外，全是自然路，不是戈壁，就是草原，坑坑洼洼，東顛西簸，下雨下雪天寸步難行。隨團的一位二連浩特市檢察院的檢察官說，二連浩特市與扎門烏德市是邊境友好城市，每年逢重大節日，雙方都主動互邀參觀座談。他們特別愿意到二連浩特來游玩，我們一般去幾個人，他們經常來幾十人。除雙方政府、人大、議會間的官員交往外，各單位與扎門烏德的對口單位也開展友好活動。尤其是聯檢單位、公安、電力、交通、教育等部門之間的合作更為融洽。

我們乘坐的大巴車一路走走停停，來往的車輛大都是到二連浩特拉貨的俄羅斯大卡車、吉普車、小面包車，蒙古對于載重汽車沒有高度與載重量的要求，這就是說愿意裝多少就裝多少，無人管理。透過車窗，我們看到蒙古拉貨的大卡車擠滿了道路兩旁，上面全裝著從中國進口的水泥、大理石地板、紅磚，有的車上拉著中國的白菜、土豆和胡蘿卜，有的吉普車里擠著七八個人，車后座和后備箱甚至車后拴著的全是日用百貨和方便面。導游小姐說這些開吉普車的在蒙古是上等人，因為過了扎門烏德一直到烏蘭巴托有700公里，全是自然路，車在荒漠上走，好車也是沒用的，吉普車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一個小時后，我們才進入蒙古國的海關，8公里柏油路走得很艱辛。蒙古國的海關比我國的海關小了一多半，二連浩特的海關很氣派，門口的彩虹橋號稱亞洲第一。而扎門烏德的海關樓又小又破，有的窗子上的玻璃都掉了，有的地磚都又小又破，特別讓人難以忍受的是整個驗證大廳內沒有空調，天氣太熱，憋悶的人喘不上氣來。好容易熬了一個多小時，我們被準許入關了，誰知隨團的一位女游客出了問題，她的證件與身份證不符，導游又返回二連浩特國際旅行社重新蓋章，大家又等了半個小時。直到中午一點鐘，我們才到達扎門烏德市唯一的賓館吃飯。按旅游行程說，這頓飯叫“蒙古西餐”。大家走進餐廳一看，這個飯店頂多是中國鄉里的小吃鋪，有六七張桌子，飯筷都很粗糙。這頓“蒙古西餐”包括三道菜，第一道菜，一個盤里有4片臘腸、4片黃瓜、一個小面包，上面點綴了些西紅柿醬汁；第二道菜，一個盤里有兩個大米團，又加白菜和胡蘿卜，偶爾見一些小塊牛肉；第三道是一碗羊奶，另有一碗紫菜湯。幸虧我們在二連浩特賓館早餐吃得很飽，否則出國開洋葷還得餓肚子。導游小姐說這是蒙古國扎門烏德市最好的飯，也是接待外賓的規格。這些菜和大米都是從中國進口的。在蒙古國一袋大米要賣到200多元人民幣，是我們國內的3倍呢!如果二連浩特口岸幾天不開關，扎門烏德市的物價就會飛漲。

整個扎門烏德市大巴車跑15分鐘就能轉了一圈，全然沒有城市的感覺。所到之處大都是前蘇聯駐軍遺留下來的軍營。市內居民最窮的人住的是木屋，中等人住的是蒙古包，最好的是海關人員和政府官員住的兩層樓房。市政府就一排十多間的平房，由原蘇軍指揮部改造而成，市幼兒園是一個磚房小院，孩子們在院內嬉戲。這個號稱城市的地方只有一個景點，是個歐式建筑的火車站，這也是唯一可以見到現代氣息的地方，火車站的廣場至少有1000多平方米，鋪著水泥地面，旁邊還有一棟鑲著玻璃幕墻的建筑。站臺上用中文、蒙文、俄文標著“扎門烏德”字樣，車站里還有候車大廳、餐廳、銀行。廣場南北有兩個小城市，招牌上的蒙文是橫寫的，一點也不像內蒙古的蒙文。經向導游小姐詢問，才知道這是新蒙文，蒙古獨立以后就放棄了原來拐彎曲折的蒙文，改用俄文字書寫蒙文。內蒙古和蒙古之間的文字交流還必須借助翻譯，口語交流勉強能聽得懂。蒙古國由前蘇聯管制70多年，如今已經嚴重俄化，城市遍布俄式建筑、俄國汽車、俄國工業設備。人們的吃穿習慣也俄化了，穿歐式服裝，食用俄式面包、牛排和咖啡。

這個城市唯一的國營商店是一開門兩大間的平房，與火車站的兩個超市大同小異，所銷售的煙酒、果醬、巧克力等都是俄國的產品，價格比我們國內低1/3，人民幣在這里通用，蒙幣圖克與人民幣的比值大約為150:1，標簽上標著幾千元的商品，換算成人民幣實在不值幾個錢。伏特加酒最貴的超不過80元，蒙古上等香煙也是69元一條。最使我們感奮的是，這個國營商店銷售的大米、白面都是來自中國的黑龍江省和河北省，電熨斗、電吹風是天津的產品，洗衣機是“海爾”牌。雖說蒙古國沒有自己的產品，但他們享受的都是洋貨啊!

下午3點多，我們準備乘坐大巴車離開扎門烏德市，導游小姐提醒大家，每人只能帶兩瓶酒、兩條香煙過境，而且經蒙古海關的時候，必須把購買的東西從車上拿下來，隨身帶過關，否則蒙古海關的檢查人員就統統拿走了，不講任何理由，實際是據為己有。而進入中國二連浩特海關，任何東西都可以放在車上，不用擔心丟失。從這一件事來看，我們國家的海關檢驗制度是嚴肅而神圣的，我們的民族道德水準是高尚的。

下午6點前，我們回到了二連浩特，全身感到疲乏。二連浩特離扎門烏德僅8公里，我們折騰了8個小時，而在扎門烏德只停了兩個小時，這實在算不上什么出國旅游，只是在蒙古國的邊境上走過而已。但我不禁感慨萬千，一個祖先的蒙古族生活在兩個國家，兩個國家兩重天，兩個國家大不一樣。看著二連浩特林立的高樓，滿目琳瑯的商店，富麗堂皇的賓館，寬敞氣派的廣場和在整潔干凈的大街上穿梭的高級轎車，再回望蒙古人民生活的狀況，我悵然長嘆，仿佛回到了中國的20世紀70年代，那時我們不也和他們一樣嗎?如果沒有我國的改革開放政策，我們比他們又能強多少呢?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是一條光明之路、幸福之路，改革開放是國家的希望所在。蒙古國也開放十幾年了，但和中國剛開放十幾年的時候根本無法相比。

扎門烏德，感謝你!你讓我找回了一個中國人的自信，你讓我激發了永不衰退的革命意志和熱情!

(責編 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