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來,開門第一件事,發現我家小弟弟胖嘟嘟的手指不見了,變成了像少年一樣瘦長的指節,端著喝湯的碗,而且是單手,像艾弗森拿著籃球一樣輕而易舉。
我盯著這只手看了很久。
盡管他換掉四顆大門牙已經有一陣子了,也比我兩個月前畫在柜子上的線又高了一厘米。
但是,我對他的長大成人還是沒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很快,在路上我再也不能牽他的手了,甚至連“HULU”他的劉海也不可能了,他會迅速地,堅決地,要求把它剪掉。
他的床下有一雙41碼的球鞋,那是他為自己準備的。
他甚至穿著它去學校,直到在被人追打的時候被大鞋絆了個跟頭,膝蓋上有兩個洞。
而最讓我難過的是,今天我牙疼,他看看我,“我去給你買藥。”
“老李,”我叫住他,“我跟你去。”
“不,”他一揮手,“你等著我。”
這是《終結者》中施瓦辛格的臺詞。
然后,這個從來不敢一個人上街的小男孩,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出了門。
等他把利菌沙交給我的時候,我看著他熱氣騰騰的大腦袋,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