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珍從鄉下來到城里后,由于沒有工作,在家里閑呆著,覺得自己的生活沒啥意思。在丈夫的幫助下,巧珍先在一家餐館當服務員,可每天從早上六點干到晚上十點,不僅累得要死,而且工資只有三百元,家也顧不上,孩子沒人管,她的老公大寶還發牢騷。之后她又到一家牛奶店送牛奶,可還是不如意。那天她送牛奶路過大華電影院時,正好電影散場,電影院門廳前的小攤商生意火暴。巧珍想,如果在電影院門廳前擺個小攤子,賣些小食品之類的,肯定比送牛奶強。
可巧珍的這一想法卻遭到丈夫大寶的堅決反對,大寶說:“電影院雖然人來人往,但擺攤子的人太多,你一個剛進城的農村婦女,見生人說話又嗑嗑巴巴,誰買你的東西。”盡管丈夫潑冷水,說得也有點道理,但巧珍看準了的事,誰也攔不住。
第一天去擺攤,當巧珍收完攤回來后已經十一點多了。她剛進門,丈夫大寶就說起了風涼話:“怎么樣,不行吧,我說你不是做生意的料,這么晚了。我剛才給一個朋友打電話,給你聯系了一個新工作,在一個旅館當服務員,隔一天上班,每月三百五十塊錢。”
“我才不去呢,你知道嗎,我第一天的生意出奇地火。”巧珍得意地說。
“什么?你沒搞錯吧?”大寶瞪大了眼睛看著巧珍。
巧珍把厚厚的一沓錢扔到了大寶的手中,大寶數著數著,繼而露出了驚奇的目光:“老婆,你真棒,我記得我一個同學的妻子也在大華電影院門廳前擺小攤子,可她一天只賣三四十元的毛利,凈利也就是八九塊錢,你第一天咋掙這么多,你使的啥絕招?快說說。”
巧珍不說話,她隨手拿了塊可活動的小木板,用粉筆寫了兩個字“保密”,這一來更弄得大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大寶原以為第一天老婆巧珍運氣好,人家顧客圖新鮮才賣得火,過幾天就不行了,可巧珍已經擺攤子一個月了,每天的毛利都在一百二十元以上,聽說還擠跑了其他幾個攤商。大寶有點納悶了,是不是妻子巧珍采取“色相”銷售?妻子可是個大美人,當年自己看上巧珍這個農村妞,就是因為她長得太好看,難道巧珍她……大寶再不敢往下想了,他決定去探個究竟。
這天晚上九點多,在哄孩子睡著后,大寶騎車來到了大華電影院門廳前。雖然電影開演了,但仍舊有不少進場的觀眾不時跑出來買些零食吃。每每有人出來時,其他攤販都大聲嚷嚷:“來,到我這兒來”。可妻子巧珍不嚷嚷,十個出來的,就有八個朝巧珍的攤子奔去。
大寶慢慢地往前靠,巧珍一見,沉下了臉:“你不在家跑到這兒來干啥?”“我想老婆了,順便看看你的經營方法。”大寶邊說邊做了個鬼臉。
這時大寶忽然瞧見妻子的攤位前放著一個牌子——“三毛錢利,方便你我”。正想問時,又一位顧客來到巧珍的攤位前:“同志,買半斤瓜子。”巧珍麻利地稱好了,并用粉筆快速地在一個活動小木板上寫下:“半斤一塊五元,我賺兩毛錢,謝謝。”那位顧客笑盈盈地朝巧珍點了點頭。
一言不發,一個牌子,另加一個小木板,這就是妻子的“絕招”?大寶似懂非懂,但他還是弄不明白。趁沒有顧客的時候,大寶悄悄問妻子:“你為啥有嘴不說話,在小木板上寫啥,這不是放屁脫褲子自找麻煩嗎?”
巧珍對著大寶的耳朵說:“一個多月前我送牛奶時,看見大市場里有一個啞巴在賣菜刀,一言不發,見有顧客來,他就拿起菜刀在一塊鐵板上砍一下,如果有人買,他就在旁邊的一個小木板上寫上價錢,買菜刀的顧客從沒有人還價,菜刀賣得相當快,咱家的那把新菜刀就是在啞巴那兒買的。另外,你忘了啊,我不是見著生人一說話就臉紅結巴嗎,我正好利用這個短處,索性不說話了,學起了啞巴賣刀。” “嘿,有你的,那你攤前的‘三毛錢利’有啥作用?”大寶還是鬧不懂。
“你咋連這個都不懂,虧得你還是個坐辦公室的。這叫心理促銷,現在有一些商家賺黑心錢,消費者害怕挨宰吃虧,于是我就利用消費者這個心理,讓對方花的錢和我掙的錢都寫在明處,這叫明明白白消費,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