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開始，我們都是丑小鴨

[最初的你，是什么模樣]

2006年，你脹破了我的眼，路過這個城市大大小小的達芙妮專賣店都可以看到你的海報，純白的、恬淡的、不張揚的美偏偏又醇香不已，那么恰到好處。

和“奶茶”這個名字多么般配。

昨日女孩，今日女人。此刻的你如此優雅從容，那昨日的你，是什么模樣呢？

為了歌唱離家獨自居住，你堅定的心里也有過一絲不確定吧；為了靠近喜愛的音樂，苦苦做著助理，看著臺上璀璨的燈光，你心底也有過深深的無望吧。你也曾手足無措地愛過一個男人，那樣壓抑而小心翼翼，那么多青澀的過往，終于通通過去，你站在耀眼的高處，從容微笑。

那些過往，全是你的財富，是它們把這樣一個劉若英帶到了我們面前。

而2006年的我，還是個子小小的女孩，黃頭發，小眼睛，站在人堆里毫不起眼，旁人多看我一眼，便手足無措，可我心底卻藏匿了那樣一個人，那么漫長的愛情，橫亙在我整個青春年少里，卻無法開口。

我長久地看著你的海報，想著若是我如你這般，定是可以理所當然地幸福的。

[你離我這樣近，像任何一個站在我面前的姐姐]

讓大多數內地觀眾認識你的是那部《粉紅女郎》吧？盡管之前你的《很愛很愛你》、《后來》頗為經典，傳唱率極高。

你粘著齙牙，帶著呆板的假發，不顧形象地演活了一個“結婚狂”。后來表妹指著電視說，原來“結婚狂”也可以這樣漂亮。

當時你站在迷幻的舞臺背景前，安靜地唱著，“原來你也在這里?！?/p>

其實，你一直是這樣美麗的，即使那個齙牙的你，也是如此。你總是很知性智慧的樣子，卻也時常扮作很二百五的恨嫁女，演唱會上被男舞蹈者舉起就開始笑著調侃“原來我也是有猛男的”。

看著這樣的你，我卻忽生親切，你從光彩奪目的高臺上走下來，站在了我面前，平常得如同任何一個可愛的姐姐，正如你自己所說的，“如果不是這份工作，自己肯定是一個邋遢的大胖子?！?/p>

我看著這句話拼命地笑，笑得流出了眼淚，手里捏著男孩的信，他終于向我敞開心扉，絮絮叨叨，原來他也不過是一個凡人，會不開心，會暗暗地喜歡上別人，暗自揣度，緘默于心。

他反復述說心中的女孩怎樣美好，末了，補充一句，她的眼睛很像劉若英呢。

我埋下頭，信紙濕了一片，從那天起，我害怕看見你的眼睛。

[我忽然想問，你是誰的奶茶]

誰都叫你奶茶，可你到底是誰人的奶茶？

當別人這樣叫你的時候，你的心口，是否有一絲疼痛？是否記起了最初喚你奶茶的人？那個叫做陳升的人。

“劉若英就像一杯奶茶！她雖然不算標準美女，但就像杯溫暖的奶茶，雖然沒有紅酒的高貴典雅，沒有咖啡的精致摩登，卻自有一種濕潤香濃的芬芳。”

不過隨口一句，便叫你紅了臉，從那天起，你要求身邊的人都喚你做“奶茶”，這個稱謂是你心底甜美的小秘密，每喚一聲都讓你覺得幸福，可是，他早有家室，這樣的甜蜜是注定要化作傷口的。

數年后你已經是耀眼的明星，在他演唱會結束被眾多歌迷包圍的時候走到他面前，只是一句近乎哽咽地懇求：“你能給我一個擁抱嗎？”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時間凝結，那個人卻依然和以往一樣伸出他厚厚的手掌拍了拍你的頭。

那一刻你的心一定坍塌了吧，坍塌后必定重生。你的事業越加紅火，出道15年已經獲得173個大獎，你開始擁有最淡定的笑容，拍電影、電視，出專輯，還自己寫字，《一個人的KTV》、《下樓談戀愛》、《我想跟你走》，每一部書的名字都孤單得如此絢爛。

我以為你自此免疫，可再次見面時，你依然失控。那檔節目里，你不停地哭哭笑笑，最后主持人問他喜歡過你嗎？他說，當然喜歡，不然怎么會為你做那么多事。

一句話，讓你哭得更厲害。

從此后，那個人便只是你的師父，你的益友，你的兄長，卻終不是你的愛人。

從此后，你便是我們大家的奶茶，用你的聲音，你的表演，你的字，給更多人溫暖。

你應該無憾了吧，你這樣勇敢過，爭取過。我突然鄙視自己的懦弱，蝸居在自己的世界里探頭探腦，卻邁不出一步。原來，他是看透了我的，他叫我小蝸牛，以前聽著覺得親昵，現在倒覺得是對我怯弱的一種嘲笑。

小蝸牛，我又是誰的小蝸牛呢？

[每個公主的前身都是丑小鴨]

10月7日，是我的生日，我塞著耳機坐在火車上聽你溫暖的聲音：“寧愿犯錯，不愿錯過……”我終于準備放下那段綿長的不見天日的暗戀，此刻，我正奔往他的城市。

我只想告訴他我長久以來的心事，然后放下這一切，從頭來過。

下火車的時候接到他的電話，他說，你快點出來，我在你校門口給你送生日禮物來了！我握著電話在錯愕里掉下了眼淚，若不是深愛，怎么可能坐一天一夜的火車只為這一秒的驚喜，若不是深愛，怎么可能奔波如此漫長的路途來告別！

我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撩起劉海，原來我有一雙和你如此相似的眼睛。

這個場景多么像《生日快樂》里的情節呀，這個你自己寫的故事，在2007年賺足了我們的眼淚。你穿碎花的襯衣，扎簡單的馬尾，你已經不再年輕，可是看著這樣的你，我依然不會覺得奇怪，你的眼睛，分明還是和數年前的小漁一樣明澈。

小米不是不相信愛情，也不是不相信小南，她只是不相信自己。你也一樣，我亦如此。原來每個公主的前身都是丑小鴨，帶著暗暗的自卑與龐大的愛情一起成長。

直到，長成你今日的模樣。

也許我也可以買一雙高跟鞋，在鏡子前旋轉，然后帶著最從容的笑容在下一個生日到來前，驕傲地站在愛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