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搗蛋的女孩都不壞

一

從廣播室出來，程小磊顛顛地往教導處跑。教導主任吩咐了，校廣播站是傳播校園文化的圣地，一定要嚴肅認真認真嚴肅地對待。所以說，每次報導之前報導之后都要跟主任匯報情況。本著對廣播事業的熱愛，小磊把不辭勞苦發揮得淋漓盡致。

雖然教導主任每次都很忙碌。但今天，訓一個女生訓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是頭一回。

“搗蛋江，你一個女生……我都不好意思再說什么……”主任已經氣得說不出話，只好無比沉重地嘆氣。

“哇——”那個女生好像很自責似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連程小磊都有點于心不忍，一個女生，能怎么樣啊，主任就這么訓了一個小時。

別說，江欣妍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還真有點讓人心疼的意思，主任揮揮手：“得了得了，知道錯了就得改，再給你次機會吧！”

這句話音還沒落，江欣妍吱出小虎牙嘿嘿笑了，然后蹦跳著離開了辦公室。

程小磊有點發暈，不過主任已經吹起了胡子：“江欣妍，你給我回來！”

結果當然是，江大小姐發揮了超強百米精神離開了主任的視線范圍。

二

放學的時候，程小磊比平時早走了一會，也許是因為天氣不錯吧，心情也挺好。

走出校門的時候看見一群人。其實他每天放學都可以看見學校外面有一堆一堆的人，貌似模仿電視里面那些街頭霸王竊竊私語假裝神秘地商量著什么，其實這種人巨無聊。

程小磊這樣想著，竟然還有點不知名的得意，他大步地走過那群人圍成的小圈子，卻被叫住了。

“喂，那個誰！”

即使稱呼并不太明確，但任何一個人的背后如果響著這樣的叫喊都不會無動于衷。程小磊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了江欣妍。

程小磊想起今天上午，主任在她離開以后說了句：“這個頭疼的江跳蝦！”再看看眼前的女生，有點好笑地咧開了嘴。

“你笑什么！”江欣妍莫名其妙地有點不自在，伸手抹了把鼻子……呃，這好像是個習慣性動作。

“沒什么，你有事嗎？”越是看她越是想笑，程小磊干脆把臉別過去。

江欣妍感覺有點不對勁，于是明白自己不能再跟這家伙磨蹭，原計劃是跟他借個手機用用，得馬上執行才行。

“喂，我說，你別笑了，電話借我一下！”江欣妍一手叉腰，一手直勾勾地向程小磊伸了過來。

程小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從口袋里掏出買了沒幾天的索愛音樂手機，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江欣妍。

江欣妍一把接在手里，然后撥號，電話一接通張口就來了一句：“我說你怎么跑西安去了！看兵馬俑去啦……”

程小磊感覺明媚的陽光有點冷颼颼的，然后他突發奇想到一句類似哲理的話語：“想知道一分鐘的價值，請問問中國移動。”

然后接下來的每一秒鐘都過得心驚肉跳，江欣妍的每一次笑聲都讓程小磊在無盡的傷感里沉淪。

當太陽終于落盡了最后的光輝，江欣妍也終于掛掉了電話。回頭看程小磊，身體發直眼神發昏，看得江欣妍有點恐懼。她走過去，問他：“兄弟，你沒什么事吧？”

“沒……”程小磊活動了下面部，讓表情看上去沒那么僵硬，然后接過江欣妍還回來的手機，打算回家。

“哎！你等等！”江欣妍急急地叫住他。程小磊有點木然，他在想如果江欣妍提出“借我錢打車”的話，自己該想什么理由拒絕。

“你餓不餓？”江欣妍問了一句。

程小磊黯然的心情有了點豁然開朗的意思，他心想這丫頭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浪費了他那么多話費，拿糧食彌補一下。

那既然這樣，就別浪費人家江姑娘的一片好心，剛想爽快地答應一句，就聽見江欣妍的下文：“我沒錢，你請我吃飯吧！”

程小磊有點站不住，幸虧江欣妍拉了她一把，又說了句：“這次你請我，下次我讓你請！”

月色朦朧，這句話聽得程小磊有點發蒙，內心存活的一點男士風度跟計算器細胞活躍地互動：電話費的事忽略不計，如果這次請她吃飯，下次回請……一來一回并不算太虧……只是，貌似他理解能力弱了一些，未聽出其中之漏洞。

于是乎，江欣妍就拉著程小磊走進了烤肉店，在她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程小磊問了她一句：“下次吃火鍋吧！”

江欣妍忙不迭地點頭，程小磊看她那么爽快，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然后也跟著江欣妍一起大吃。

三

廣播站的報導時間，程小磊賣力地在辦公室忙碌，但一直覺得緊張不已。原因很簡單，那個江欣妍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貌似不知道是不是再來借手機的。

好不容易節目結束，江欣妍自覺地拉開廣播站的門，拍著程小磊的肩膀：“想不到你就是廣播站長，走走后門行不？”

程小磊警覺起來，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是負責廣播材料的前期整理，后期定稿完全由教導處定奪！”

“我知道……可是你多少也得有點權力是吧！”江欣妍攔著程小磊，有點脅迫組織人員的意思。

“呃……”小小的虛榮了一下，不過還沒那么大膽子馬上就答應下來。誰知道這個江跳蝦又把什么歪腦筋打到廣播站身上。

“這個……你先說你什么事吧！”程小磊整整衣袖，故意制造兩袖清風的氣質形象。

“也不是什么違紀的事，學校不是主抓精神文明建設嗎？我們樂隊就是精神與品位雙提高的典范。我本次前來，是代表青蛙樂隊全體主創人員跟廣播站同志申請，每周播出我們樂隊自己的原創作品……”

難得江欣妍一本正經文縐縐的樣子，但程小磊聽得渾身不自在，所以當江欣妍閉嘴的時候，程小磊發出的意見總結是：“這件事嘛，我覺得你，還是再找主任申請一下吧！”

江欣妍一下就火了，一只手砸在墻壁上：“靠！他現在一看見我腦袋得兩個大，我一說話他準迷糊……咳……所以我才來找你的！”

小磊腦子里又回放出第一次見到江欣妍的畫面，有點相信她在主任面前的威懾力。但就這么打發掉江欣妍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于是乎裝模作樣地發表權威意見：“其實，我跟你講，只要內容積極向上，一般情況下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或者你把申請材料做成書面格式，我交給他審核！”

“我的天吶！那東西還要審核！你們這個破廣播站，播放什么還需要經過一審二審啊！”江欣妍脾氣上來了，一邊敲打著播放設備，一邊大聲叫喊著。

小磊的心差點沒蹦出來……這個姑奶奶，那套弱不禁風的設備，校方已經強調幾百次一定要堅持用到2008奧運會結束。要是現在給敲壞了，所謂的廣播站也該關張大吉了。

“那個……那個，播放尋物啟事……那個是不用審的！”小磊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江欣妍的手。

“是嘛！那你不早說！”江欣妍從桌子上蹦下來，然后輕車熟路地打開音響，對著話筒開始播報：“我養了個小王八，一個小時前走丟了，看見它的告訴我一聲，它老娘等它回家呢！”

程小磊冷汗密布地看著江欣妍放下話筒大步走開。

四

最近放學，小磊養成了個習慣，那就是，不走大門。

雖然從小門走到車站遠了點，但是……安全第一嘛！

回到家，剛趴到床上，老媽笑容燦爛地從門外進來，然后到他房間里，神秘兮兮地問：“兒子，猜猜我今天干什么去了！”

小磊看著老媽異常精神抖擻，斜著眼睛問了一句：“背著我爸相親去了？”

“說什么吶！”老媽戳了下小磊的腦門，“我今天去瑜伽館了！”

小磊看著老媽神采飛揚的樣子，覺得現在人真是越來越會生活了，連老媽這種工薪階層的中年婦女都嘗試著新鮮事物。

“媽，那東西挺貴的吧！”小磊跟一般心粗的男孩不一樣，他考慮事情總會站在懂事而理智的角度，這點讓他媽特放心。

“不貴！我樂的就是這個！辦了個全年的健身卡，才八百塊錢！”老媽揚了揚手里的會員卡，上面燙金印著幾個大字：“金碧輝煌瑜伽會館全年會員。”

“今天，我跟你李阿姨下班以后逛街，被一個小姑娘拉住了，滴溜溜的大眼睛啊！真招人喜歡，是幫瑜伽館做宣傳的！我想都沒多想就辦了會員，還認她做了干女兒！”

程小磊雖然知道老媽一直渴望有個女兒，但憑空就這樣多出了個干妹妹，冷不丁的，還有點不適應。

五

第二天自習課，很意外地收到一初中同學的短信，說是學校下午放假，幾個同學到這邊玩，順路來看看他。

這個同學小磊有印象，好像叫夏莎莎，家里有點錢，挺嬌氣的。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兩個還同桌過一段時間，臨畢業的時候她讓小磊寫同學錄，小磊寫的是：“愿友誼地久天長！”

其實好像沒什么友誼，大家頂多早上見面打聲招呼。

不過既然已經順路過來了，就盡盡地主之誼吧！

小磊一邊向外走一邊盤算附近能去小坐閑聊的地方，眼睛一掃，門口的“朵朵冷飲屋”被目標鎖定。

夏莎莎同學青春靚麗，站在小磊學校門外揮手致意。惹的周圍經過的同學紛紛回頭艷羨地望著小磊。

“呃……”就這樣被女生在外面等，小磊也是首次經歷，多少有些不太自然。抓抓頭，他沖夏莎莎嘿嘿傻笑，然后說了句巨讓人噴血的話：“你來啦！”

夏莎莎倒沒怎么計較他的表現。初中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現在一點沒變。干凈、整潔，微笑時微微透著一點傻跟一點誠實。上了高中以后，還讓她經常忍不住回想起他。

“我們去吃冷飲吧！”程小磊總算大呼了一口氣。他跟夏莎莎有一段距離地走著，但是依然覺得渾身上下不怎么得勁。

朵朵冷飲屋有幾個同年級的女生做兼職服務員，她們看見程小磊，紛紛跟他打招呼，點完了冰淇淋以后幾個小丫頭竊竊私語，弄得程小磊又一陣尷尬。

眼神往別處瞟了瞟，差點沒把下巴磕在地上——那個斜對面的背影，怎么那么眼熟！

不會……不會正巧是那個叫江欣妍的女生吧！最近程小磊一直像落下后遺癥似的躲著江欣妍，但總是能很不巧地遇見她。而且只要是遇見她，自己接下來肯定會發生不能讓人順心的事。

“喂，你就不會大方點啊！有什么話想說，你就說嘛！”

呃……程小磊真的不是故意要聽聽江欣妍在說什么，只是……只是，就那么聽到了嘛！

不過，可真有點嚇著了。平時大大咧咧的“江跳蝦”，竟然也可以低聲下氣。

……或者換個形容詞，她竟然在裝溫柔淑女。

不曉得如果她知道程小磊就在她身后的話會是什么表情，不過小磊已經情不自禁地笑了。

夏莎莎看了看小磊，很奇怪地問：“你想什么呢？”

“哦！”小磊搖搖頭，臉微微紅了一下，說：“沒什么！”

夏莎莎就低下頭沒有說話，其實她一直在醞釀該說點什么話題。程小磊可以不說話，她如果不說話，不就白來了嘛！

然而，小磊卻一直是心不在焉地聽著那邊江欣妍的時事動態。

她跟一個男生面對面坐著，那個男生長得不怎么好看，兩個人看上去不那么相配。

程小磊的武俠細胞無限發達，他覺得江欣妍就是刁鉆的趙敏，只有多情而不濫情的張無忌能攏得住他。但她面前那個，明顯是個傻郭靖。完全不搭邊的兩個人啊！

“那個……其實我找你……我……”瞧瞧，郭靖就是郭靖，說起話來簡直一模一樣。

“你有什么話就快說吧！”江欣妍繼續著趙敏式的痛快。

“我喜歡你。”男生說完，深深地埋了下頭。

“哦！”江欣妍揚了下頭，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突然多了很多，周圍的一大群人，都涌到欣妍面前，咯咯地大笑。

原來是一個惡作劇，小磊轉過頭，有點可憐那個郭靖，看見夏莎莎吃得差不多了，問她：“我們回去嗎？”

夏莎莎點了點頭。她喜歡程小磊的語氣，因為他說“我們”。

然后兩個人就站起身，在一片笑聲中走出了冷飲屋。

送走夏莎莎，程小磊開始向家走。其實他稍微懂得了夏莎莎的心思，卻又好像不懂，或者說他不怎么想懂。

家里面沒人，老媽最近很熱衷去瑜伽館練習，一個人的時光，感覺有一點點寂寞。

六

吃過午飯以后，程小磊打算跟同學打羽毛球。經過體操館的時候，被一個熟悉的聲音纏住了腳步。

“喂我說你，你們能不能動動腦子，幫我想想該怎么辦啊！我現在欠了別人八百塊錢，這是信譽問題！”

是江欣妍。雖然聲音沒平時那么精神，但語氣絕對是那個江搗蛋。

她欠了別人八百塊錢？程小磊皺了皺眉頭，然后不由自主地就朝體操館邁了進去。

一群人。明顯的無敵死黨，垂頭喪氣地湊在一起，望著不速之客程小磊。

不過大家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多久，因為江欣妍興致不高，大家攤攤手：“現在是月底啊！我們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湊八百塊。”

江欣妍似乎已經絕望了，雙手抓著頭發，一臉沮喪。

“你怎么了，需要電話嗎？”程小磊走過去，很主動地把電話遞了過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就盡自己的力量幫助好了。

江欣妍搖搖頭，小模小樣的，看得程小磊居然也跟著有點郁悶。

“那個……你請我吃火鍋吧！”江欣妍抬起頭，繼續楚楚可憐地望著程小磊。

真是……做人不能太善良啊！小磊憤憤地把苦悶壓在心底，對江欣妍點了點頭。

旁邊的同學們紛紛抱拳表示憤慨。當然不是替小磊不平。而是……這個江欣妍，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了吃！

七

在火鍋店，江欣妍甩開膀子大吃特吃，放了巨多的辣椒醬。程小磊有點擔心自己的錢包，幾次想要逃跑但最終還是仁義地坐穩了。但他在心里對自己念著：此等傻事，以后再也不許干了！

然后手機響了，是夏莎莎，說是寢室女生搞男友聚會，請他假扮一下，語氣巨讓他不忍拒絕。于是乎站起身，對欣妍說有事，得出去一下，先結好賬，然后她自己慢慢吃。欣妍正巧一口辣椒醬嗆進嗓子眼，然后就著一肚子的委屈哇哇大哭。飯店里的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程小磊簡直要悔死了！

飯也自然是吃不下去了，程小磊扶著江欣妍走出火鍋店，去附近超市買了兩瓶汽水，兩個人就坐在馬路牙子上開始喝了起來。

江欣妍似乎有點冷。反正程小磊就這么覺得，脫下外衣給她披在身上，自己被冷風一吹，哆嗦個不停。

江欣妍就有點感動的意思，路燈昏暗的光讓她把程小磊曖昧地打量了一回。程小磊低著頭在給夏莎莎回短信，他說對不起，臨時有了很重要的事，去不了了。

夏莎莎在電話那頭把手機摔了。她那么驕傲的女生，容忍不了自己不被放在第一位。

程小磊幾次想問江欣妍發生了什么事，可就是問不出口，他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現在的江欣妍看上去特脆弱。

江欣妍也沒有多提什么，她只是抽嗒著對程小磊說：“能不能借我八百塊錢！”

很多個“千萬不能答應”的旗幟在程小磊的眼前搖晃，他的內心也苦苦掙扎了一通。但最后，他還是給江欣妍沾著眼淚的睫毛打敗了，輕輕地點了點頭。

江欣妍很感動，蔫著鼻子對程小磊說了聲：“謝謝。”

其實程小磊還希望聽見的是：“我會很快還給你的！”

然后江欣妍被程小磊一路送回家。本來嘛，這么晚了，不能讓女孩子一個人回去。

江欣妍在上樓之前，把外套還給他，只說了一句話，程小磊的臉就紅了。

她說：“你真好！”

八

回到家，老媽竟然在發脾氣，真是罕見。自從生活水平步步奔小康，她老人家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燦爛，現在竟然滿屋子來回轉，嘴里嘟噥著：“太可惡了！”

問了老爸，才知道老媽是被騙了，瑜伽館倒閉了……確切的說是人走樓空。很多會員都被騙了。

“媽，才幾百塊錢，您就別生氣了！氣壞了不劃算！”小磊走過去，把老媽拉回來坐在沙發上。

“我倒不是生氣那點錢！我現在……不是都習慣有時間去瑜伽館練練嘛！這一下子沒了，多不方便啊！”

原來是這個原因，看來，生活一旦提高了一個水平，再想降下來是不可能的了，小磊跟老爸商量，再找個瑜伽館讓老媽去鍛煉吧！

老媽已經停下腳步，坐在沙發上呼著氣表示憤慨。此時電話“鈴鈴”地響起來，小磊順手一接，對面是個女聲：“喂，您好，我找趙阿姨！”

聽聲音挺熟悉，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就把電話遞過去：“媽，電話！”

本以為氣憤中的老媽會遷怒于那個電話，卻不想，老媽越說越開心，放下電話的時候拍著小磊的肩膀：“兒子！明天我干女兒來，你也別出去了啊！媽給你們做好吃的！”

小磊心一沉，心想當初拉您老人家下水的就是這個干女兒吧！現在倒不計前嫌了。

不過心里的想法暫時先放一放，等明天見著自己的“干妹妹”再說吧！

九

江欣妍鼓起了特大號的勇氣敲開了趙阿姨的家門，很快就有了響應，不過下一秒雙方通通運用了疑問加感嘆。

“你？！”

還是小磊反應快，指著江欣妍：“你就是我媽的干女兒？”

江欣妍也恍然大悟，指著程小磊：“你就是我干媽的親兒子？”

真是豁然不開朗啊，程小磊覺得全世界都暈乎乎的。不過，兩個人加上熱場的老媽，倒也覺得不怎么尷尬。

“趙阿姨，我今天來，是特意給你送會員費的，我跟公司那邊聯系上了，把您被騙的，都要回來了！”江欣妍說著，拿出一個信封。

小磊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他看著江欣妍一個勁地使眼色，就沒出聲，任憑老媽一個勁地對江欣妍贊不絕口。

送她回去的時候，江欣妍嘆著氣：“我也是沒辦法，人家騙了我，可我不能沒信譽呀！”

小磊一聽這話，樂了，說：“嘿，你還挺有原則。”

“我本來就不壞！”江欣妍回嘴過去，借著夕陽，小臉紅撲撲的可愛。

小磊摸摸耳朵，開始打心里認同老媽說過的話：“那小丫頭，眼睛滴溜溜的，真招人疼啊！”

江欣妍忽然仰起頭陽光明媚地對程小磊說：“陪我去給帥帥買個龜窩吧！”

小磊伸了個懶腰，對江欣妍說：“好！”

江欣妍繼續說著：“買完了我們去吃麻辣燙吧！”

小磊不知道想什么呢，反正極自然地答應著：“好！”

“那，你做我男朋友吧！”

“好！”

說完兩個人愣住，陽光下只有兩張紅彤彤的臉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