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多山多紅土,因此又被形象地稱之為紅土高原。我拍攝的主角們就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云南農村婦女。紅土地上的女人——她們既是這片美麗豐富神奇的土地滋養的女兒,又是這片熱土上的母親。千百年來,她們不但要與男人一道跋山涉水去參加田間地頭傳統的生產勞動,還要承擔繁重的家務勞動及生兒育女的重擔。正如一首云南民歌所唱道:“太陽歇歇么歇得呢,月亮歇歇么歇得呢,男人歇歇么歇得呢,女人歇歇么歇不得,火塘會熄掉呢……苦蕎不苦么吃得呢,檳榔不苦么嚼得呢,女人不苦么咋個得?女人不去吃苦么,日子過不甜呢……”她們在被無數高山和大河隔斷,切割出來的山地和壩子里生活,在星羅棋布于崇山峻嶺中的山寨村落中繁衍生息,形成了眾多少數民族各具特色的生活習性,創造出了豐富多彩的山野文化。大山的阻隔,使她們的生活之路更加崎嶇。
經年累月,我一次次跋山涉水,走村串寨。我將鏡頭對準了這些普普通通的女人,摒棄獵奇和惟美,傾心關注她們平凡的生活。我曾當過知青的經歷使我更能理解和親近她們,在拍攝中我盡量避免干預,盡量不要打破生活本真的那份平和寧靜,等待和屏住呼吸抓取那自然生動的一個個瞬間。透過鏡頭,我看到她們的純樸,善良,看到她們的美麗,看到她們的貧困與愚昧,看到她們在生活重壓下的奮斗與無奈、憧憬和希冀……這些照片所記錄表現的,就是上個世紀末至本世紀初云南農村婦女的生存狀態。對她們來說,祖輩們代代相傳的生活仍在延續,而變革也在悄悄發生。
法國攝影家卡蒂埃布勒松說得好:“照相機對于我們是一雙記錄我們所看到的社會現象的眼睛。”我愿借此第三只眼,不斷敏感于悄悄變化著的社會生活及行將消亡的存在,深入地拍攝與記錄。
狗的彝族婦女·麗江
麗江玉龍縣黎明鄉,街子天。

這位彝族婦女牽著一條土狗游走于集市上,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尋覓和討價還價,賣狗換得50元錢,之后她買了幾頭小豬崽,趕回山寨去飼養。
黎明鄉有大面積的丹霞地貌,風光奇特,同時也是云南省省級貧困鄉。
背草·會澤
在會澤,不少山區農民生火做飯的燃料主要還是靠燒柴和松毛、山草。這兩位婦女帶著孩子從山上收山草回來。
她們手中使用的工具稱為“打杵”。因當地山高坡陡,負重勞動時在半路上歇息時找不到支撐點很不方便,有了這根“打杵”,就可以支撐住背后的重物,即使在陡坡上,也可以隨時撐住,歇息一下。
過“姑娘節”的哈尼奕車姑娘·紅河
“姑娘節”是哈尼族的傳統節日,源于古代的一個因不能自主婚姻,四個姑娘一起跳崖自殺的悲劇傳說。
哈尼族把每年農歷二月初四定為“姑娘節”,以表示尊重婦女婚姻自由。這一天,當地的男人要承擔挑水煮飯、帶孩子等平時由女性做的家務勞動。午飯后,青年男女則到山上相聚,談情說愛,唱歌跳舞,盡情歡樂。
這張照片拍攝于紅河縣大羊街鎮,畫面中的奕車姑娘屬奕車人,是哈尼族的一個支系,她們身著傳統民族服飾。隨著社會的發展,在日常生活中,奕車姑娘還是喜歡漢裝和流行服飾。這種民族服飾只會在少數重要場合才會穿戴。
帶著孩子背蔓莖·東川
東川區新田鄉,婦女帶著兩個孩子到山地上收蔓莖。蔓莖是類似蘿卜的植物,人可食用,常作飼料。
在云南農村,婦女下地干活還要帶著未成年的孩子,是較普遍的現象,除了婦女對子女承擔著生育,培育的重擔外,文化不發達,缺少公共育兒設施和貧窮也是重要的原因。
收獲季節下田的大婦·勐海
這是一對快樂的傣族夫婦,他們騎著摩托車到田里收谷子,妻子的幸福就寫在臉上。
西雙版納的傣族因為生活在地勢較平坦的壩區,相對云南其他的山地民族就有較便利的交通。因此,無論男女老少,無論趕集還是下田勞動,以自行車代步是普遍的現象。近些年隨著經濟發展、生活改善,騎摩托車的人越來越多。
抱火雞回家的女人·石屏
這是一位哈尼族婦女趕街子歸來正在爬山的情景。
哈尼族是云南獨有的少數民族之一,主要聚居在滇南紅河和瀾滄江之間的山區,從事農業,梯田稻作文化尤為發達。
火雞原產于美國和墨西哥,19世紀傳入中國。火雞生長快,個大肉質好,因而深受這一帶的哈尼族婦女喜愛并作為家禽飼養。
老兩口·紅河
云南的農村婦女在生活中與男子相比,除了既要共同參與田間地頭的農活外,還要背負著生兒育女和家務勞動的重擔。這是在紅河一個哈尼族村寨一對哈尼族老夫妻的日常生活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