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陽光充足的廚房里拆開郵件,孩子們正在跑進跑出,烤箱里烤著餅干。我把這些信件整理了一下,其中有一些求助信,有關于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孩子的,有關于在工作上受剝削的母親的,有關于瀕危野生動植物保護區的……
這些求助信包含著不幸和恐怖,每天都會進入這間平靜的廚房。如果仔細看這些信,我就會傷心不止,而目前我是傷不起心的——我失業了,而且還是個單身母親。因此我狠狠心,干脆將它們扔進廢紙簍算了。然而,當注意到自己健康的孩子在玩耍時,我又重新考慮了這個問題。
我想讓孩子們長大后對人們的危難視而不見、漠不關心嗎?我想讓他們認為那是他人的責任嗎?如果他們看到我不假思索地把一封求助信扔掉,他們會不會學得冷漠無情?
我想教導孩子們:幫助他人是必要的,而不是奢侈。我的朋友安·班徹曼做出了極好的榜樣,讓我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事了。
她每個月都留出一小筆錢,有的月份是20美元,有時則多達50美元?!板X總是剛剛夠花,不得不細水長流,”她說,“所以我們就不出去吃比薩餅或看電影了。”
省出的錢就放入“班徹曼家庭基金會”,實際上就是一個鞋盒,放在餐具柜架上?!盎饡钡念I導班子——她和她的兒子們,一年兩度地坐在餐桌旁舉行非常重要的會議,來決定基金的分配。
從卷宗里拿出一沓沓的直郵求助信,領導班子花上一兩個小時瀏覽和討論它們的價值:去幫助一個頂呱呱的嬰兒,和將某個國會議員趕下臺,哪一個更重要?基金留在當地比寄到國外更好嗎?集中捐給一項事業比分數捐給多項事業更可取嗎?
討論是活躍的,有時甚至是激烈的。領導班子的每一個成員都可以用自己獨特的視角來看待世事,但每個人都有同等的表決權。會議結束的時候,桌上就會有一小堆信封,里面封著整齊的捐款。
我很欣賞這個方式,向一項事業的捐助被提升到一個嚴肅決策的高度。我可以莊重地說:“我要好好考慮這個問題。”而且自豪的是,我也真的可以這么做。
更重要的是,我的孩子們從小就會知道,他們的主張具有舉足輕重的力量。比薩餅錢一旦轉入鞋盒,就成為了他們有權決定去向的資金。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能夠讓他們表現日漸強大的自身價值呢?
我們永遠不會有足夠的錢來回復所有的求助信。但“家庭基金會”是個好辦法,它可以使我們從道義上和經濟上擺脫進退兩難的局面,從而進入豁然明朗的理智境界。我們可以采取措施,不必感到難以招架。不管是作為個人還是作為家庭,我們是有權力的,我們是領導班子成員!
(胡德良譯自美國《讀者文摘》原著:凱思琳·庫士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