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組詩）

那些山

每一座山都是一座墳

火車從東北駛進(jìn)華北

墳塋滿地

一定是誰家的子孫

忘了給祖先們殯骨

那些墳頭長草了

長樹了

甚至還長了石頭

那些墳

中華大地

鐵軌兩旁

總會有幾座墳

迎面疾馳而來

隨后又轟轟而去

誰的祖先

誰的傳人

被遺落他鄉(xiāng)

不得而知

墓碑

殘破

一列列的人群

瞧過他們

這讓他們更顯得孤零

父母在

不遠(yuǎn)游

我外出幾天就回來

那些綠

遠(yuǎn)山蒼茫

我的朋友小綠

用畫筆一分為二

下面有綠影晃動

上面有煙霧升起

而我在車上

她現(xiàn)在拿著大把的綠彩

要去長白山

等她一到

那些雪就會融化

那些或直立或軟體的動物

我坐了40多個(gè)小時(shí)的火車

只是為了和各式自由的靈魂

神來神往

此刻

伊沙在天上飛著

馬非在賓館里躺著

而王有尾

這個(gè)把自己當(dāng)成農(nóng)民的詩人

正和我一樣

在等著火車停下

以便從硬座上站起

舒展筋骨

我簡直想到了

時(shí)代的車輪

如果像孟雁所說

它剎車壞了

我就會在里面一直窩著

為這兒

我甚至做好了當(dāng)修理工的打算

那些在窗外行走的動物

悠閑又悠閑

真讓老子羨慕

也有一些動物在車上

睡的是軟臥

我沒錢

只好

腿伸不直

胳膊伸不直

腰也伸不直

我心直

可沒用

困意一陣陣襲來

我真想當(dāng)一條蛇

在那兒一軟就睡著了

或者是貓

哪怕是泥鰍也行啊

我睡著了

我夢到上帝

他說我奪了他自由的靈魂

我就要忍受

在塵世艱難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