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欠下的情

（俄羅斯童話）

麻雀在馬糞堆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跳呀跳個不停。烏鴉用它那難聽的聲音哇哇叫道：“麻雀，你干嘛那么拼命地叫？”

“烏鴉，我的翅膀和嘴都癢癢的，”麻雀回答道，“我真想打架，你別在這兒哇哇亂叫，破壞我春天的好情緒。”

“我向你提個問題，準能破壞你的情緒！”烏鴉糾纏個沒完。

“瞧，你還嚇唬我！”

“我就是要嚇唬你。冬天，你在泔水池上吃過殘渣剩飯嗎？”

“吃過。”

“你在牲口柵旁撿過谷粒吃嗎？”

“撿過。”

“你在學校的小鳥食堂里吃過飯嗎？”

“感謝小學生請我們吃飯。”

“這不是嘛！”烏鴉繼續追問，“你欠了這么多的情，打算怎么還呢？光是嘰嘰喳喳地叫嗎？”

“難道只有我去了嗎？”麻雀慌了神，“山雀也去了，啄木鳥也去了，喜鵲也去了，寒鴉也去了，烏鴉你也去了啊……”

“你用不著提別的鳥！”烏鴉用嘶啞的聲音說。“你就對你自己負責好了。你欠了人家的情就應該還，所有正派的鳥全是這樣做的。”

“正派的鳥都這樣做？”麻雀生氣了，“那么，烏鴉你也這樣做了嗎？”

“我比別的鳥先還清了欠人家的情！你聽見拖拉機在田里耕地了嗎？我跟在拖拉機后面，從犁溝里撿出各種吃根和啃根的蟲子。喜鵲和寒鴉也給我幫忙。別的鳥看見我們這樣做，也都努力學著做。”

“你也用不著提別的鳥！”麻雀來了犟勁，“別的鳥也許早把這事忘了。”

烏鴉補充道：“你去檢查一下呀！”

麻雀飛到果園里一看，山雀住在一個新的窩里。“祝你喬遷之喜！”麻雀說道，“你搬到新家的快樂，準讓你把欠人家的情都忘了吧。”

“麻雀，你說哪兒的話呢？”山雀回答，“我可沒有忘，這一冬小朋友們凈請我吃好吃的東西，到了秋天，我一定請他們吃甜甜的小蘋果。我要保護果園，不再受那吃果實和吃葉子的害蟲的侵害。”

沒有辦法，麻雀又向前飛去。它飛到森林里一瞧，啄木鳥正在咚咚地敲著。啄木鳥見了麻雀，驚訝地問：“麻雀，你飛到森林里找我干什么？”

“喏，別人要求我還清欠人的情，”麻雀嘰嘰喳喳地說，“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還人情的？”

“我盡自己的所有力量呀，”啄木鳥回答，“我在消滅森林里吃木頭和啃樹皮的害蟲，毫不憐惜與它們苦戰到底，我甚至都吃胖了！”

“原來如此。”麻雀沉思地說。

麻雀回到馬糞堆上，對烏鴉說：“老鴉，敢情你是對的！所有的鳥都在還一冬欠下的情。難道我比別的鳥差嗎？等著吧！過幾天我就要用蚊子、牛虻和蒼蠅什么的喂我的雛鳥了，免得這些吸血的蟲子去叮咬小朋友。用不了多久，我就把欠人家的情還清了！”

麻雀說完又嘰嘰喳喳地叫著，在馬糞堆上蹦跳起來。眼下它還有點空閑的時間，它窩里的雛鳥還沒有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