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歲那年,秀去深圳打工,在一個工廠做小工,雖說一個月只有八百多元的收入,對秀來說,她還是挺知足的,這畢竟比在家強,在家種地,一年累死累活,也剩不下幾個錢。干了半年,秀的同村姐妹們嫌掙得少,她們便去另找別的工作。對于姐妹們出去干活,秀很不理解。一天,秀看著姐妹們大把大把地拿回鈔票,秀打心里羨慕極了。當秀知道她們出去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時,秀謝絕了她們的邀請,她依然還在工廠做。秀想,雖然在工廠掙錢少,但心里踏實。
過年回家,秀看到姐妹們大包小包,買這買那,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秀回家的時候,和離家時沒什么兩樣。別的姐妹們回家拿回好幾萬,秀只拿回來八千元錢。父親對秀說,同樣出去打工,老李家小鳳怎么掙那么多?你……。面對父親的指責,秀沒有說過多的話,秀只說,明年找個好工作。讓秀感到意外的是,這次和她一起回來的姐妹們,和她見面像陌生人一樣,不和她說話。鄉親們也用一種別樣的眼光看她。秀想不通,她在外面什么也沒干,他們憑什么這樣對她?鄉親們的異樣目光,父親的盤問,讓秀感到很委屈。過完年,還沒過十五,秀就去了深圳。這一次,秀沒有去她的工廠,秀憑自己的漂亮臉蛋去了大酒店。一年下來,秀的腰包也鼓起來了,和姐妹們比,秀的收入是她們的好幾倍。姐妹們都說秀是后來者居上,了不起。紛紛讓秀介紹一下經驗,秀什么也沒有說。
過年回家時,秀也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當秀把一沓沓鈔票遞到父親的手中時,父親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直說秀有本事。看著父親的高興樣,秀問父親,你不問問我這錢是怎么掙的?父親說,秀,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做什么事,父親都不怪你,再說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聽著父親的話,秀表現得很平靜,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一路上想說的話,竟一句也沒說出來。秀回到屋里,哭成了一個淚人。
這個春節,秀的全家過得很高興,但秀卻高興不起來。秀今年打工掙回那么多錢,又引來了鄉親們的異樣目光:這個說,秀這丫頭,別看平時不多言不多語,還真行;那個說,這年頭,女人學壞就有錢,在外面干那個,還不容易,八成是被人包了。要不……無論秀走到哪里,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秀想,掙錢少,讓鄉親們猜疑;掙錢多,也同樣讓鄉親們猜疑,秀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看著同村的姐妹們依然每天過得快快樂樂,秀如墜入云霧中。
大年初一早上,秀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穿上了新衣服,走出家門……
編輯 手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