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紅:
最近還好嗎?
也許你又該笑我用這種老方式與你溝通了,我喜歡讓心底的感情透過靈動的筆尖成為永恒,讓愛在青春的歲月里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跡。
還記得我們是怎么認識的嗎?那時我們天各一方,我在東莞源興光學儀器公司做總務,你在深圳溢興塑膠廠做人事經理。由于卓博人才網的王小姐同我們有業務上的往來,有一天,她無意間介紹我們認識,我們談論理想、交流工作經驗,到最后談的話題逐漸轉移到個人生活上,竟發現彼此有很多共同之處!至今我獨處的時候常感慨上天對我的恩賜,如果我們不是從事人力資源工作;如果你不是大我8歲;如果你不是退伍軍人;如果你不是和我同鄉;如果彼此沒有在心底期待真愛的出現……那么,我們絕對不可能相識、相知、相惜。
去年十二月十六號,我記得很清楚,你穿了一件海藍色的夾克,站在同沙公園對面昏黃的路燈下,我站在陽臺上,斷定那個高大的身影一定是你,我感覺又高興又緊張。我對好姐妹小韋說,犧牲一下她,讓她陪我去接你。她笑我:“萬一他認錯了,你舍得啊?”于是我對她囑咐:見了你之后,不許出聲,讓你猜猜哪一個才是我。有點像現代版的唐伯虎點秋香,其實我也沒有這么刁蠻,只是想從中看一下你是否很在意對方的外表,也想知道你是否真與我心有靈犀。之前你說過來看我的時候,我還說了一個更“刁蠻”的條件:如果天不下雨了就見面。我的理由是,萬物須講天時、地利、人和,如果我們真有緣的話,一定可以感動上天。可說了之后我就后悔了,因為氣候我們誰都無法控制,但話已出口,不好收回。令人欣喜的是,那天老天竟真的沒有下雨,還出了太陽!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當我和小韋同時出現在你面前時,你先是盯著我們看,最后將目光定格在我的臉上。小韋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笑,而我,則羞澀地低著頭,不敢迎接你熱辣的目光。
來到我的小屋,在進門的那一刻,我發現你的表情由驚訝變為驚喜,很有家的味道對吧?光潔的地板、明亮的落地窗、鵝黃色的床單,客廳的小方桌上擺著我剛從超市采購回來的水果;廚房里,已洗凈切好的菜擺在盤子里,就等你來做飯,考你的廚藝。你笑了,脫下外套,放下手中的購物袋,一頭鉆進了廚房。我故意沒買佐料,誰知你的廚藝非常好,清淡爽口的菜肴,讓節食許久的我打了一頓牙祭,甚至想,要是能天天吃你做的菜就好了。
你在廚房忙碌的時候,我看了一下你從深圳給我帶來的禮物,竟然是蘋果和龍須面!我想起你平時問我喜歡吃什么。我就說蘋果,既美容又減肥,其次是面條,因為比較省時。沒想到你竟然從深圳帶來了,你真的很細心!
由于初次見面,彼此都很拘謹,但氣氛一直都甜蜜溫馨。飯后,小韋走了,房間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緊張不安地抱著枕頭不說話,你為了逗我笑,掏出手機給我看你在虎門客滿堂酒店工作時拍的聚餐畫面。我終于不再緊張,你又像變魔術似的遞過來一枚亮晶晶的鉆戒,說是第一次見面的禮物。我呆了,因為我從未收到過這種禮物,你解釋說是你的前任上司送給你的。我笑著收下了,因為你是個誠實的好男孩。
到了該睡覺的時間,由于屋里只有一張席夢思,你說睡地板,我不愿意,怕你凍,也爭著要睡地板。最后你提議,像梁山伯和祝英臺那樣在床中間放碗水,我笑你笨,這床是軟的,中間凹進去了,如何放?于是我說,不脫衣服睡。我們就這樣并肩躺著,你給我講了很多你在部隊當班長時的趣事,還給我唱《我的老班長》和《打靶歸來》。后來我的手機就下載了這兩首歌,聽著歌,我就想起了那個浪漫而難忘的夜晚!被子很薄,睡夢中,我感到你為我掖了好幾次被角,我想你一定是我理想中能給我三種愛的人:父親的疼愛,兄長的關愛,戀人間的情愛。我從小時候起就有睡覺踢被子的習慣,爸爸就是這樣照顧我的,我們像兩只小老鼠溫暖著彼此的身體,什么都沒發生。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了,做好早餐等你起床,看你吃得津津有味,我心里充滿了幸福!隨后,我們相約去人民公園,因為車上人多,中途我們改去了旗峰公園。爬山的時候,我陶醉在大自然中,而你一直欲言又止,后來下山時,你忍不住問我:“領導,審核一下我吧,合不合格?”我被你這句話逗樂了,說:“還行。”你說:“不對,領導,你應該這樣說:李志紅同志,經本領導審核,你已經被批準了。”
那一天過得非常愉快,直到今天我仍然會想起那個溫暖的午后……
臨別時,你問我下次什么時候可以來看我,我說明年國慶吧,你說不行,太久了,于是我說:“那你過生日的時候吧?”他問:“為什么不是你生日呢?”我說:“不行,我是正月的生日,太近了。”你一臉的無奈,問我:“我的生日是四月三十日,你怕不怕我們相隔太遠,太久不見面會淡化彼此的友情?”我說:“不怕,古人云: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喜歡用時間來考驗人,五年或是更久,你怕嗎?”他說:“如果我現在答應你五年或是十年,那肯定是假話,我希望不要太久,三年好嗎?”望著你一臉的坦誠,我說:“三年中你可以選擇別人,如果三年后的今天你還能像今天這樣,我一定答應你。”于是,我和你有了這個三年的約定。
為了不讓空間的距離淡化我們的感情,我追隨你來了深圳。剛來的時候,很不習慣,因為你和我聯系很少,我傷心地哭了,偌大一個深圳,我只認識你,可你卻不來看我,我開始發脾氣。后來看到張愛玲的小說《半生緣》,當顧蔓楨和沈世均十八年后再相見,內心的凄涼呼之欲出,蔓楨對世均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世均,我們再也回不去了……”這句心碎的呢喃讓我唏噓不已!我很后悔,你肯定是因為工作忙,你一定很累,所以一時忘記聯絡我,對嗎?原諒我的小脾氣好嗎?我不想輕易放棄一段剛萌芽的感情。
可是,上次在我將要決定去河源做人事工作的那天晚上,你沒有勸我留下來。我哭了,哭得很傷心。你只是問我為什么要去那么遠?我說:你就不能給我一個留下的理由嗎?你說:你為什么總是要別人給你理由呢?你知道嗎?你在我心里根本就不是“別人”啊!平時我總是叫你“哥”,但是我不相信你只當我是妹妹,因為你本來就很含蓄,不善于表達感情,我相信這份沉默的愛的背后是一個會實際行動的男子漢,我給你寫了一首小詩:
你是我森林的精靈
你是我暗夜的星河
你是我一首單戀的情歌
從來沒這么刻骨銘心地愛過
今生無緣
我們擦肩而過
或許
前世我欠你的太多,太多……
含淚給你寫完這封信,可我還是沒有勇氣將它發出,希望有一天,你翻看《西江月》的時候,能夠想到在同一個鎮工作的我。
已是深夜了,我不知道你睡否。唯有問一聲:“一個人,你睡得好嗎?”
永遠愛你的婷婷
2007年5月
編輯 焦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