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瑪格麗·霍斯爾榮素禮 譯
從哥倫比亞師范大學畢業后,我總算考到了紐約市的教師執照。終于可以當老師了,我心里那份激動和興奮就別提了。但是第一天上班,我才發現新教員沒有固定的班級和課程。我必須從代課老師干起,每天從一個教室跑到另一個教室,替缺席的老師上課。
雖然我的教師執照上清楚地寫著“高年級法語教學資格”,但學校讓我代的課五花八門,從一年級的手:上課到五年級數學課應有盡有,就差體育課(教體育課需要特殊的體育教育資格證書)。更糟糕的是,從師范學校學來的理論一點兒也不實用,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跟各個年齡段的學生相處,出了問題怎么解決。同事們很友好,但他們也有自己的工作,不能幫我處理所有難題。我的神經整天高度緊張,每天累得半死,工作卻絲毫沒有進展,就連學生們也不買我的賬。
放寒假時,我像獲了大赦的死囚,連夜逃回馬薩諸塞州的父母家。我需要放松,另外也很想聽聽父親的建議。從小到大,每次遇到難題解決不了,父親總能幫我理清思路。
剛進家門,我就把一肚子苦水都倒出來。“我現在每天都覺得筋疲力盡,每分鐘都在擔心。”我對爸爸說,“我的夢想已經變成了噩夢。以前一直想當老師,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個十足的失敗者。”
父親慈愛地看著我,耐心地等我說完才問:“一天里,你什么時候覺得最糟?是早上到學校的時候,還是晚上下班以后?”
我仔細想了想說: “下班的時候覺得最累最委屈。早上剛起來的時候似乎還好些。”
“那就沒事,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父親露出燦爛的笑容,“工作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你現在剛開始工作,當然不會那么得心應手。堅持下去,你會成功的。什么時候你覺得早上起來比晚上更累更糟,那就不妙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勸你趕緊換工作。”
寒假后,我回到學校繼續工作。記憶中那一年特別辛苦,下班后往往難過得想大哭一場,但第二天早上我總能打起精神,迎接新一天的挑戰。第二年的情形就好多了,我有了自己固定的班級,學生們對我的態度也開始慢慢地轉變。爸爸說得一點兒沒錯,我沖過了最初的瓶頸。35年后的今天,我仍然在同一所學校里工作,而且是一校之長。
很多年以來,當年輕朋友為事業而彷徨,問我該如何選擇的時候,我都會問他們同一個問題:“什么時候感覺最糟,早上還是晚上?”那些回答“晚上感覺更糟”的人最終都事業有成。而那些說“早晨感覺更糟”的人要么已經換了工作,要么事業平庸,而且感覺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