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細走了。23歲的女子,正是最美的時候。
電話線那頭,他號啕哭喊,夾雜著暴風雨,嬰兒的啼哭聲特別刺心,像是正在被割裂。
細是我的好友,他是細的愛人,嬰兒是細還未滿月的兒子。細與他相戀時我們還在岳麓山下的象牙塔里無憂無慮地生活。細是個柔弱的女子,可她同絕大多數女子一樣,在愛情面前表現出了驚人的勇氣;他是個書卷氣濃郁的男子,在愛情之外當然不會考慮太多的柴米油鹽。順理成章的,畢業那年,當我們都四處奔波自己的飯碗時,他們就在湘江邊租住的一間不到10平方米的低矮平房內走進了婚姻。
去年“十一”回長沙,我去看細,他們仍住在那間小平房里,兩人的月薪合起來還不到2000元,他甚至沒有想換個工作,改變一下細的生活環境。那天晚上,細甜蜜地告訴我她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生下來嗎?打掉吧!我脫口而出。
他想要,我也舍不得。細眨著凈潔的大眼睛說。應該有,但不是現在。我想這么說,但終究憋在心里了。
離開長沙時,我只能對他說,好好愛細,保護她,別讓她受太多的苦!
元旦前夕,長沙的朋友告訴我,細做了媽媽,可很艱難,是難產,他們沒錢,他并沒有改變,朋友們只好援助,可仍舊因為營養不良和醫治不認真落下重病,直至離去……
黃昏時去菜市場,總能在場口看到一女子在賣烤羊肉串。透過廉價的孕婦裝明顯可知她的預產期就在這一兩個月。吃羊肉串的人很多,她笨拙地忙碌著,強勁的冷風襲擊她粗糙黧黑的臉和看起來不堪重負的弱小身體,沒有人來幫她,不見她的丈夫——她肚里孩子的爸。我輕輕地問她,你老公呢?她勉強微笑,他怕羞,躲在家里不出來。我沒有再說什么,在旁邊站了很久,想到了細,看著她,為她擔心。心疼!
后來又經常在電視上看到抱著小孩與負心男人爭吵的她們,只是為了讓他們支付可憐的撫養費,他們卻對著鏡頭說著絕情的話。她們過早烙上風霜的臉上滿是怨恨與無奈,最后也只能在鏡頭里疲憊地離去……
我不能也不愿說細和她們都錯了,她們也許都是為了愛情,為了愛情所以奉獻,這本是神圣高潔的。可是,在我看來,生育是高過愛情的,它意味著更堅實的責任更厚重的付出更不可推卸的義務,我們應該只在最成熟的時期為最合適的男人生育。可以盡情地去愛,生育卻一定要謹慎,這是女人幸福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