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歲的肖婷婷,兩年前嫁到湖南省益陽市。丈夫周建生在一家運輸公司當司機,比肖婷婷大兩歲,肖婷婷喜歡他老實,而且沒有喝酒、打牌等不良嗜好。
剛結婚時,由于沒有新房,二人在益陽市城郊租了一室一廳的房子。周建生經常開車跑長途,有時幾天才回一次家,肖婷婷則在住家附近的超市找到了一份工作。
不久,肖婷婷懷孕了,周建生非常高興。超市的工作時間太長,周建生堅持要妻子辭職,回家養身子、生孩子。周建生每個月領到工資后,除了自己留一點零用錢,其余都如數交到妻子手里。
像許多懷孕的妻子一樣,肖婷婷曾開玩笑地問丈夫:“想生個兒子還是女兒?”周建生總是猶豫一下后回答:“都一樣。”
2005年3月,肖婷婷在醫院順利產下一個女嬰。得知妻子生產,周建生特地請假從外地匆匆趕回。從產房被推出來的肖婷婷并沒有發現丈夫情緒的微妙變化,當時以為丈夫工作繁重。并沒在意。慢慢地,肖婷婷發現丈夫回家次數少了,每次回家,周建生也不像以前那樣搶著做家務了,尤其是他對妻子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以前百依百順,現在時常發脾氣,更很少抱女兒。肖婷婷終于明白,丈夫是嫌她沒生個兒子。
肖婷婷想,隨著女兒一天天長大,越來越可愛,丈夫的思想會慢慢改變的。于是,肖婷婷專心帶好孩子,希望用柔情化解夫妻之間的隔閡。
但是,事情比肖婷婷料想的要糟糕,周建生首先在交工資的問題上“出軌”:2005年4月,他以公司效益不好為由,交給肖婷婷2000元,而以前每個月都交2500元。5月,他干脆向妻子哭窮:“公司效益越來越差,工資還沒發,不知要拖到什么時候。”
周建生給的錢少了,肖婷婷母女的生活捉襟見肘。“男人有錢就變壞。”肖婷婷這樣想,她必須控制丈夫的錢袋子。5月底的一天,趁丈夫在家,肖婷婷要他打一張2500元工資款的欠條。“不打我就去你們單位找領導,看是不是效益不好。不能按時發工資?”
周建生只得打了一張2000元的欠條,他解釋說,單位效益確實不好,以后工資補發后,一定把錢補上。后來,周建生沒有食言,一般過半個月左右,他總能把該交給妻子的錢補上。
女兒剛滿半歲時,肖婷婷把女兒交給母親,自己重新到超市上班。超市工作時間長,回家還要帶孩子,肖婷婷忙得團團轉。周建生的回家次數在減少,交的工資也在減少,每次都打欠條。
2006年5月,周建生從單位辭職,跟朋友合伙跑個體運輸。從那以后,周建生回家的次數更少了,有時一兩個月才回一次,也不再給肖婷婷交錢,甚至欠條也不打了,理由是,根本沒賺到錢。
有一天,肖婷婷聽說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熟人委婉地告訴她:“他想生個兒子,辭職可能也跟這個有關系吧……”
肖婷婷一次次地與丈夫“談判”,周建生一口咬定自己在外面沒有女人。然后便一言不發。“你如果還這個樣子。日子沒法過了。我們離婚!”肖婷婷發出了最后通牒。“隨你便。”周建生摔門而出。
肖婷婷想請私家偵探,找到丈夫婚外情的證據,但5000元的費用讓她望而卻步。一天,肖婷婷翻出丈夫寫的一堆欠條。發現數額合計有兩萬余元。
“他肯定攢了‘小金庫’,我只想讓他把欠條上的錢還給我。”2006年11月24日,肖婷婷手持欠條,向益陽市赫山區人民法院遞交了離婚起訴書。
周建生認為,欠條是他婚內期間出于男人養家糊口的自尊才寫下的,事實上,他所有的收入都用來養家了,尤其是為了補足“欠條”的錢,他甚至辭職下海,目的就是多掙錢養家。妻子無端地懷疑他有外遇,并且用體現他責任感的“欠條”向他索求,這是他難以接受的事情。
焦點
一、夫妻之間打的欠條怎樣才算有效呢?
二、周建生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取得的工資等收入,應視為夫妻共同財產,他將收入用于養家。是否還要償還“欠款”?
說法
周建生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內所取得的工資收入,的確是夫妻共同財產,女方可以提供證據證明男方的收入情況,或者在自己確有困難不能調查得到的情況下申請法院調查取證,從而主張對夫妻共同財產進行分割。
本案中,肖婷婷憑借欠條要求周建生“還錢”的行為,實質上是主張自己的債權。債權是當事人按照合同的約定或依照法律的規定,在當事人之間產生的特定的權利義務關系,同時,主張債權應當有真實的債權債務關系產生。就本案而言,女方所持有的男方出具的欠條是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內產生,其產生的背景本身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尤其是事實上雙方并沒有實際的債權債務關系產生,因此,肖婷婷手中的欠條不是夫妻共同財產的證據,肖婷婷要求周建生“還錢”沒有法律依據。
(2007年2月9日,赫山區人民法院作出判決,依法駁回了肖婷婷的訴訟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