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上半年的一個周五的下午放了學,班里的同學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教室,作為班干部的我留在最后清理作業(yè)本。由于是初冬,等我從教室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我忽然想上廁所。學校廁所里的燈暗得像個螢火蟲,挺恐怖的,我忐忑不安地走了進去。
學??恐愤叄瑤奈恢秒x大門不遠,是十年前最普通的沒有門、半封閉的那種。常常有外邊的人進來方便。
我剛蹲下來,就聽到外面有細微的腳步聲,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一個長相猥瑣的男子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壓低聲音說:“別出聲!”
膽小的我褲子只提了一半就不敢動,并被嚇得無聲地哭了起來。男人把手伸向我的下身。我十七歲了,已經意識到這是一件非常羞恥的事情。
在男人拉下褲子的拉鏈向我撲過來的時候,我不曉得哪來的勇氣突然驚叫起來。男人沒料到我會反應這么大,嚇得一撒手就跑了出去。教學樓里很快有校工聞聲趕了過來,我終于哆嗦著手提上褲子趴到墻上大聲哭起來。校工是個年老的女人,她在我斷續(xù)的哭泣中安慰我一番,然后把我送回家了。
回家后,我沒有告訴父母,睜著眼睛哭了一夜,其中斷續(xù)的做了幾個噩夢。
周一來到學校,我不知道是不是校工把事情告訴了學校的教導主任。早讀之后,教導主任一臉嚴肅地找我談話,并叮囑說,這是小事情,不要多想,也不要告訴家長,因為有辱校風。幾天后,外班的同學跑到我們班來指指點點,那個就是被強奸的女孩。
強奸?!我當時都懵了。我不知道什么叫強奸,但是流言蜚語開始在校園傳來傳去,我也認為自己是被強奸了,我忍不住趴在桌上大哭了一場。
從那以后,“強奸”這兩個可怕的字眼就如影隨形地跟著我。在那幾個月里,幾乎我走在學校的每一個角落,都會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那個女孩被人強奸了?!鄙眢w的發(fā)育讓我越發(fā)變得小心而憂郁,連走路的時候,都是貼著墻角。漸漸地,我的成績在抑郁不安的情緒中一落千丈,那個學期的結業(yè)考試中我考了倒數第十名。
一天下午,我因為無意踩了班上最野蠻的女生林果的腳,她和我大吵起來,末了還鄙夷地說,一個被強奸的女孩,真不要臉。眼淚不爭氣得流下來,血也一下子涌上心頭,我大叫著說,我沒有被強奸,我沒有!撲上去就拽她的頭發(fā),狠狠往墻上推。林果被打的鼻青臉腫,我也被班主任留下到辦公室。我誓不叫家長,就一直在那里罰站。
天黑的時候,老師們都回家了,同學們都在另外一座教學樓里上自習。我呆在漆黑的辦公室,忍不住一邊流淚一邊喃喃地說,我沒有被強奸,我沒有被強奸。后來,我迷糊著趴在座位上睡著了。
半夜,我被人推醒,一個高個的男人噴著酒氣,打著手電筒站在旁邊,我啊的大叫一聲,仔細看了一下,原來是學校才招的保安。他問我,你怎么不上自習。我立刻又哭出來說,老師讓我叫家長才能回去。他說,那你告訴我你家的電話,我?guī)湍憬衼怼N壹绷?,我不想讓父母知道我被強奸的事情,就泣不成聲地告訴了他和人打架的原因。并且再三申明,我沒有被強奸。
他沉吟了一會,抬頭仔細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說,你到底有沒有被強奸,為什么怕父母知道。我委屈得不得了,大聲說,我真的沒有被強奸,真的沒有。他怪怪地笑了一下,壓低聲音說,我有個辦法證明你沒有被強奸。我像傻子一樣看著他,哀求著問他,什么辦法。
他伸手一把抱住我,拉起我的裙子說,一會你就知道怎么證明了。我迫切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像木偶一樣任由他扯下我的內褲,當他把自己丑陋的下身露出來后,我再次驚恐無比,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男人的性器官,我不由自主去推他。他惡狠狠地說,讓我試試,會流血的話就證明你是清白的。
恐懼一下子襲上心頭,我對著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他吃痛丟下我的時候,我趁機跑了出來。這時候,恰好高三的同學下了晚自習,我慌不擇路跑回了宿舍。
當天夜晚我就發(fā)起高燒,被聞訊趕來的父母領回家,回去后,我強烈要求父母給我轉學。半個月后,我來辦轉學手續(xù),聽同學說那個保安因為猥褻女同學被學校抓個現行,被公安機關逮起來了。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轉學后的第二年,我順利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學,順利畢業(yè)。后來我有了男友,第一次ML,床單上留下鮮艷的玫瑰血跡,我的淚水奪眶而出,我很慶幸,那一夜,我沒有迷失自己的身體,而那段青澀歲月里被壞人褻瀆的事情漸漸被我埋入時間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