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蘿卜的小腳（外一首）

我閉上眼

躺著等待

你不止一次的造訪

你悄無聲息

靈敏的連根拔起的寵愛

隨著紫荊疊加的藤蘿在蔓延

你憂傷得流淚

黑色河的眼淚

你還在使勁裹著水蘿卜的小腳

慢條斯理

在深邃的瀉滿月光的河里

尋覓13歲的婚姻

那站在你身邊貌似威嚴(yán)的

停在風(fēng)里還能和你說話的男人

我還沒為你們造好墓穴

你已橫沖直撞，來過三次

那里滿是艾草，一根一根

裝滿夢游女人空洞的前世

你拄著拐杖不斷敲擊：

生前忙碌的可能轉(zhuǎn)世的灶臺

你虛弱的流浪身影

呆在老房某個(gè)角落，偷窺或閃現(xiàn)

裹得水蘿卜的小腳女人

又一次

向我逼近

你傲慢，吝嗇，喋喋不休

孤島

“顧城是連花都不舍得去踩的人，

我不知道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舒婷

他死前的信仰竟是這樣不詳

他伸開左臂，又伸開右臂

死亡帶著他輕輕飛翔

他痛苦地被固定在一個(gè)孤島

那里的陽光背著他照射石頭

于是苦役從石器時(shí)代開始

他孩子般的臉，既不冷也不熱

他在異國租賃自由與尊嚴(yán)

負(fù)債累累一枚硬幣是冷冷的

月亮，他孩子的夢

被土著拉向多遠(yuǎn)，從狹長的黑夜隧道中

異族的面具傾軋

——可憐的孩子

誰是你的媽媽

既是母親為什么不把你養(yǎng)大

如今你的手握在姐姐手中

她用一滴海水將你追憶

一匹銀色的馬掠過

無鞍也無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