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菜場的路口有20幾級臺階,不知道是誰那么有心計,就在臺階兩旁擺上幾十盆花,這樣既可以兜攬生意,也可以讓人有種被花兒們夾道歡迎的感覺。每每走到路口就有一種買花的沖動,但苦于搬花回家的那段路程,只有作罷,只做賞花人罷了。
買完菜出菜場的路口時,我依然留戀那排列整齊的花,不經意間,發現了一株待開的茉莉,頓生愛慕之心,于是駐足停留。那白色的花骨朵雖然瘦小,但在翠綠的葉片映襯下卻分外的顯眼。茉莉的花開得雖然小,但那種香味卻叫人喜不自禁。許是對梔子花的喜愛,因此只要是白色的花我就分外的喜歡,總以為白色的花是世間最香的花。
買花的決心已定,既不管手里的菜的分量了,也不想那一刻天空中飄著細細的雨,于是左右顧盼地找賣花人。
“喂!這是誰的花?”當我的聲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就有人朝我這邊走來了。不遠處的一把大傘下過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不,確切地說是一副學生的模樣,書生氣還沒有褪盡。原本以為賣花的應該是退休的老頭之類的,愛養花的閑情之人,他怯生生的眼神告訴我他干這行不是很久。
“這花多少錢一盆”我指著茉莉花問他。
“8元一盆”他回答干脆利落。
“能便宜一點兒嗎?”
“那就7元賣給你一盆吧?!?/p>
“6元成不,你看現在還下雨,如果你不賣我也就罷了,反正也不好拿!”帶著試探的心里,我繼續討價還價。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有點不是很爽快。最后他笑了笑說:
“那就賣給你吧,今天是端午節,人們都忙著買吃的東西了,現在都10點多鐘了,我還沒有開張,就沖你是我今天的第一個顧客吧”。
“那你去拿袋子幫我裝上”。
“好的”他轉身到傘下拿袋子去了。
他去找袋子了,我就開始掏錢。當花裝好了,我就遞過去20元錢給了他,他從斜背著的小包包里給我找錢。我接過錢感覺一張的票子換回了一堆的零鈔,我點了一下,有4個一元的,一張10元的。那鈔票弄得皺巴巴的,好像洗過澡一樣,我正準備將找回的零錢放回我的包包里時卻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咦,怎么好像多了一張10元的票子?我沒有細數,心想肯定不會找少了。那張10元的鈔票是對折著的,也許是我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就多看了一張吧。算了,我還是拎起茉莉花回家。
拎起茉莉花的時候,我又看看那快開的花,想到它會給我的小家帶來的芳香,帶來的生機,不過這種感覺在瞬間灰飛煙滅了,閃現在我的腦海里的卻是花開時是對我的恥笑與冷笑“哼,貪小便宜的人!”茉莉花的雪白色似乎在給我暗示,在純潔的白茉莉面前,我頓覺得自己好渺小,那邁出半步的腳步停了下來。難道我真的沒有看清手上的錢?我收回了腳步,重新把手掌攤開,特意地看了看那張10元的票子,哦,原來買花的學生將拾元的票子每張都是對折著的,于是兩張對折著的合并起來看上去像是一張的了。我也真是,不能讓他白白送我一盆花還給4元錢呀,幸虧我重新數了一遍。于是我叫了一聲:“喂,你多找了我10元錢”,賣花的學生連忙過來接過錢,連連說:“謝謝,謝謝”,此時,路過的行人有看著我們的,但我沒有在意。
退給他錢后,我心里舒坦多了,雨兒還在下著,但我收了傘,雨點灑落在身上覺得有絲絲的愜意,看看手中拎著的花,似乎可以看到花開時對我燦爛的笑。
我們面對純潔高尚時,還有理由讓自己沾染上污點嗎?茉莉花的魅力在端午節和我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