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仁在朋友的鼓動下,請了長假去體驗什么野外生活。也不知去了個什么地方,回城后他去夫人單位要家門的鑰匙,夫人單位領導見他形同野人,蓬頭垢面,便對他夫人開玩笑說:“你怎么找了個原始人做丈夫?”
他夫人無話可說,旁邊的同事都像看猿猴一樣看他。于仁臉上像有無數虱子在爬,臉紅到了耳根,幸得污垢滿面,才沒被人發覺他會臉紅。
翌日,于仁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理發店理發。理發師問他理成何種式樣?他說:“就理成歐洲某位藝術家的發式。”
理發師拿出發式樣本,問他是不是這個式樣。他說正是,理發師便依葫蘆畫瓢,給他整成個酷得發呆的發型。
理完后,他去單位上班。同事見到小別的他像個小老頭,都說他的發型不好,有未老先衰之感。領導問了他體驗生活的情況后,也直言不諱地說:“小于,怎么才出去不久嘛,回來就裝深沉了?”
于仁苦笑了一下,很想反駁,但聽單位上的人都這樣說,便把到嘴邊的話吞進了肚里。
走出單位,他想老被人在背后指手畫腳地戳脊梁也不是回事,索性一賭氣,又進了理發店,要求理發師重新給他做發型。理發師問為什么要重做?他便如實告訴了她。理發師說:“我也覺得您的發型過于老沉,只是您喜歡,我也不便多說。”
于仁說:“我知道了,你現在就重新給我搞個年輕的、前衛的發型。”
理發師拿出發式樣本讓他選發型。他隨便看了一下,指著一個學生式樣的發型,對理發師說:“就來這個。”
理發師故意問他:“就這個?”
他說“是呢。”
理發師略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拿起工具,按發式上的發型,認認真真地給他修剪和整理。
弄完后,于仁照了照鏡子,說:“這個不錯。我看起來至少年輕十歲。看他們還有什么屁話可放?”
理發師見他臉燦如陽、光彩奪人,也附和著說:“很好,不錯。”
從理發店出來,于仁直接去接他的孩子。一到校門口,他便碰上孩子的老師送學生出來。老師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他。于仁同老師聊了幾句,就跟她道別。老師在他轉身時,忽然冒出一句:“于娜她爸,你的頭發理得太短了,像個小學生。同你女兒一起走,別人會以為您女兒是您小妹呢。”
于仁聽了老師的話,竟不知如何接她的話茬,便像做賊一樣轉身領著孩子回家。
走到半路,他越想越不氣順,便領著孩子再進理發店去理發。理發師見他一天之內“三進宮”,先是一愣,馬上又回過神來笑瞇瞇地對他說:“您又來了?”
于仁聽著就來氣,什么叫“又來了”?他這一生氣,反倒氣出了靈感。在靈感的驅使下,他就想出了自以為能徹底解決問題的絕招。
當理發師拿出發式樣本,問他理個什么式樣的發型時,他對她說:“不用看了。把所有的頭發全刮了,留個亮蛋。”
理發師驚愕了一下,但馬上賠著笑說:“這倒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
由于這個發型沒記入發式樣本,理發師拿起刮胡刀就充分發揮想象,大刀闊斧地砍。一會兒工夫,他的頭就成了寸草不留的無毛之地。
第二天于仁去上班,亮著光光腦袋的他到了單位,同事們看了他的光頭,一位位都沒有說話。特別是領導那異樣的眼神,讓于仁感覺領導似乎不滿:不就昨天說你的發型有點裝深沉,你就生氣把頭發都推光了?
于仁很苦惱,以手撫摸著自己光光的腦袋,心說:我的頭發都沒有了,我還能怎么去修理呢?
苦惱的于仁最終還是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第二天于仁再去上班,頭戴一頂鴨舌帽的他,高高興興走進單位的大門,沒有想到看門的老者卻問他:“小于,這大熱天的,您怎么還戴帽子呀?”
于仁一聽來了氣,心說:你們這幫烏鴉嘴,吃飽了撐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說別人的長短。干脆,老子這帽子也不戴了,就頂著個光頭,讓你們隨便說去吧。
豁出去的于仁,頂著個光光的腦袋在單位里進進出出,反而再也沒有聽到有人說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