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我都會用兩個月的時間,靜靜地全身心地投入小說創作之中,因為有了十個月的生活積累和閱讀積累,寫起來就十分的順手。在這些積累的日子里,除了工作以外,我會用大量的時間和我在拉薩的朋友一起去酒吧喝酒,去郊區游玩,在這個過程之中我會留心觀察我身旁的一些可以作為小說素材的人和事。一旦有了小說的素材,我就會先草擬一個故事框架,接下來就是進入循規蹈矩的創作狀態,寫每一個故事的初衷,只是想自己做主杜撰一個虛幻的或者說是道聽途說的那種矯情的故事。但是寫著寫著我就身不由己地被故事的情節牽著鼻子,按著故事的思路不由自主地寫下去了。
我是在西藏長大的,我們一大批隨父母來到西藏,擁有和別的孩子不一樣的童年以及成長經歷的漢族孩子都被統稱西藏第二代。我有幸在西藏的首府拉薩生活并目睹了特別是改革開放后近三十年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中包括舉世矚目的拉薩和拉薩那條著名的八廓街幾次大的改造和維修。有幾個我兒時的好伙伴住在八廓街里,所以,我的小說里就會有很多八廓街的場景和八廓街的故事,這些場景本身就很深刻地銘記在我的記憶里,一旦記憶被打開,我就會在一種虛幻的過程中充分展開我豐富的想象力,緊緊圍繞八廓街或和西藏有關的每一個熟悉的場景,開始我故事的編撰,有些時候我會略帶精神里一種臆想的愛情、生活、工作等普遍存在的方式解構我本不知結果的故事。在寫作的過程中,有時也會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會不時地被故事的情感紊亂,在這種狀況下,我會變得急燥而又難以把握故事里每一個獨立的人物和該人物表達的每一句話或每一個字的合理性。
西藏在許多人的印象里都是藍天、白云、雪山、草原、帳篷、牧歌、牛羊的純粹的原生態。這種大美的地方總是讓人忽略了原本紛繁的生活內容,這種生活的內容就是存在,其中包括愛情、友誼、工作、薪水、糧食、衣物、睡眠,這些東西在地球的每一個角落都存在,這就是生活,最簡單的生活。記得我在北京讀書期間就有同學問我說,西藏有足球場嗎?我不解地回答有。同學又問那么球是不是很容易就滾下山去。當我明白同學善意的無知后,我調侃地回答說,我們的足球場是用網子罩起來的,要不然一個大腳,球就很容易滾到四川去了。當然還有同學問我在西藏吃什么,我也會假裝一本正經地愚弄我的同學說,我們吃的是草,蟲草。
我筆下一系列的現代西藏青年生活的方式是和我內地的同學一樣同樣穿時髦的衣服、上網聊天、泡酒吧、旅游等等,過著與祖國首都北京等大城市年輕人一樣的生活,但是,有所不同的是他們在以轉經輪、放生羊、桑煙、六字真言組成的佛教圣地里,構成一個和諧的風景。
當然,在每個人的精神世界里,無時無刻都會綻放著哪怕是曇花一現的無數朵鮮艷的奇葩。作為一個寫作者,我所能記錄的除了來自最深刻記憶的一種演繹外,還有就是接近合理的一種編撰,每篇小說寫完后,我都會為自己小說中的主人翁那種幾乎不存在或不真實的情節產生過疑問,但文學是不能按照常規的模式來解決現實生活中的具體問題的,包括——精神病。寫作只能作為存在而存在,那怕是極其少有的,既然少有也是有。有,就證明存在。因為存在,我想就合理。
當然,故事情節合理不合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敘述的過程,這個過程很愉快。我認為我身處的環境最適合我寫作,因為我周圍的人和事一切都很樸實,樸實得很純粹,很真實,包括我小說里面的每一個人物。
(作者單位:西藏自治區文化廳辦公室)
責任編輯:克珠群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