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曉琪有一首歌《味道》,每次聽這歌,我心中便會泛起無數的漣漪。打動我的,是那悠揚的旋律中流淌的淡淡的思念,還有一直散發的幸福味道。
幸福的味道是什么?朋友說,每次他回到家里,聞到廚房里飄出的飯菜香都會深呼吸,感覺非常溫暖,他的妻子總是那么驕傲地笑,因為丈夫的夸贊,因為彌漫全家的幸福的味道。
我最喜歡吃媽媽做的燉臘肉,她把肉弄好吊掛一個冬天風干,吃的時候摘下一掛切成塊放進冬菇等東西燉。我不喜歡吃很多蔬菜,比如芹菜、白菜、蘿卜和芫荽。所以媽媽以前在做飯的時候就盡量避開這些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很有營養,她希望我能營養均衡。于是她把蘿卜曬成干,用糖和醋泡來吃,脆脆酸甜的味道我很喜歡;她把芹菜裹上面蒸來吃,根本就吃不出芹菜的青澀味。她把一切我不愛吃的東西都變著花樣做,只為讓我不偏食。外出打工,老板請我們到他家吃飯,老板娘給我們上了一盤她自己腌制的蘿卜干,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媽媽,心里很難過,想流淚的感覺。
一位好友的母親做出的菜總是咸得難以下咽,但這位母親沒有機會知道自己有這個缺陷。因為她的丈夫和兒女從來都沒有表示出來,他們把那些的菜統統都吃掉了。多年后,朋友的母親不在了,朋友說:“很想吃媽媽做的菜,那種很咸很咸的味道。”說這話時,她的眼睛紅紅的。
祖父母的家因為養貓,總有股揮之不去的動物皮毛的味道。祖父大概早已習慣了那種味道,天晴的時候,總喜歡坐在祖母的身邊幫她纏毛線。那只長毛的大白貓就臥在他們腳邊瞇著眼,愜意地打著呼嚕,偶爾睜一睜眼。后來,祖父去世后祖母便再沒有纏過毛線,她家的那只貓也丟了。但不知道為什么,每當太陽暖暖地照進屋子時,我總感到屋子里彌漫著一股皮毛的氣味,我眼前又出現了祖父和祖母對坐著纏毛線的場景。我猜想,那時祖父心里應該是幸福的。
家的味道總是深深烙在相愛的人心底。這其中,有父親親手燒制的紅燒肉的醇香,有母親親手洗曬衣物的清香,有丈夫手心傳來的淡淡煙草味的溫暖,有兒子親吻的甜蜜。幸福是一種味道,深埋在記憶中的味道,在不離不棄的相守中,溶于我們每一個細胞。
家不一定要有玫瑰的芬芳,平凡人家里多有的是煙火味,飯菜香味,還有平常的甜蜜味兒。有愛的日子,家便散發出幸福的味道,雖然平淡無奇,但它分明在我們心間流淌著,輕輕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