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火車
車廂里塞滿了假寐的人
他們慵懶的樣子
像極了地窖里將近霉爛的紅薯
整個夜晚
她的呼吸輕得如一張白紙
她鼻翼間的微笑是淡淡的
睡夢里,戀人的笑也是淺淺的
火車尖叫著軋過眾多的山川和河流
當她醒過來時,她感覺到了冷
沒有人知道天是怎樣亮起來的
正如沒人知道車窗外貧瘠的土地
何以一夜間長滿了高樓大廈
而一些土坡依舊亂草紛飛
晚霞猶如潰爛的傷口
那天我伸手努力去拿一個蘋果
然后它徑直墜落在地
窗外的晚霞猶如潰爛的傷口
是的,潰爛
這個詞語我多久不肯用它
收到一些紙質的信件
一些人間或地還記得我
隔著一種近乎無止境的講述和回憶
鑰匙在鎖孔里尖叫,然后防盜門突然洞開
其實我更希望可以一直在門口等待
而不至于躲在墻角
偷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