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的人文關懷

近年來，在社會倡導以人為本的口號不絕于耳時，一些閃爍著人文關懷的“柔性”規定在高考中不斷出現。如高考時間由“黑色七月”到“涼爽六月”的調整，如忘帶準考證但如與準考證存根上所貼照片相符，考生可先進場應考；患病考生可在專設的考場應考；多數考生或考務人員由于交通、氣象等不可抗拒的原因遲到，受影響的考場推遲考試;考生如不小心弄臟或損壞試卷、答題卡要求更換時，監考員可以申請備用試卷、答題卡等。這表明一種強調對人的尊重、理解、關心和愛護的人本文化正在被嚴肅的高考所接受，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時代進步的體現。

科舉作為古代的人才選拔制度，現代高考所具有的人文關懷精神是否可以在科舉中找到某種歷史痕跡和聯系呢？回答是肯定的。

首先，中國古代社會歷來有注重人文關懷的傳統。如墨家有“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財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勸以教人”、“饑則食之，寒則衣之，疾病侍養之”等兼愛思想，而居于傳統文化中心地位的儒家學說，其本質就是一種人文關懷教育。它崇尚人倫道德，重視人際關系的調和，講求親親、仁仁等思想的推廣。如仁者愛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地之性人為貴” 等重人、尊人、愛人的思想觀念，這種觀念影響到社會的方方面面。科舉作為維系儒家意識形態和儒家價值體系的正統地位的根本手段，不僅受舉賢與能、學優則仕等觀念的影響，還受到了儒家仁愛思想的影響。

再者，雖然科舉制度在人們的心目中是一個貶義詞，“是帝制時代一種腐朽落后的、扼殺人才的取士制度”，是與現代提倡的“人文關懷”相背離的。但是這只是基于人們對科舉的片面認識而得出的結論，隨著理性的回歸和給科舉平反的呼聲高漲，人們漸漸認識到科舉的正面內涵。在探討并了解科舉具有的積極社會功能的同時，人們又開始關注科舉與個體的互動聯系。“一部科舉考試發展史，在其本質上是對人自身價值認識的演化史。” 科舉不僅創新了人的價值實現機制，而且也促進了人的價值的提升。科舉給予士子的并不都是“渾似丐、直如囚、萬種愁、磨成鬼”的痛苦回憶，還有光明、溫暖的一面。科舉在士子生命、人格、生活等方面表現了關心、尊重與照顧，體現了一種制度的人文氣息，是不應被人們忽略的。雖然科舉還達不到現代意義上的人文關懷，還做不到發揮人的自由創造精神和人的主體性，但科舉對士子的關懷與照顧還是具有現代“人文關懷”的許多典型特征的。

對士子生命的關懷

由于科舉考試是一件嚴肅而重大的活動，一般都在政治中心舉行，越是級別高的考試越是集中到級別高的首都或省會中舉行。而那些偏遠地區的士子要去趕考，就必須要翻山越嶺，歷盡跋涉之苦。古代交通極為不便，士子在旅途中會遭遇很多不測，可能會感染疾病而得不到救治，可能因窮困而潦倒，還可能因戰亂而丟掉性命。面對這種情況，統治者確實采取了一定的措施，以保護士子的人身安全。一般有兩種途徑，一是建立考試分中心，減少在路途上的耽擱時間；二是由國家驛站提供公車，增加路途的安全保障。通常二者是一起被運用的。

據《唐會要》卷七五《東都選》所載，考慮到京師米貴、舉選人往返于途相當艱難的實際境況，特別是中唐以后，社會不太安寧，永泰二年（766年）還曾出現叛軍周智光在洛陽赴長安的交通要道虢州殺人越貨，使“舉選之士竦駭”，改道同州路以過關，結果被周派部將斬殺于乾坑店，“橫死者眾”的情況，唐政府實行了東都選。兩都貢舉作為權宜之計，起到了分流士子、以減輕京城經濟負擔和保護士子安全的作用。再者如南宋時期，統治者考慮到四川、陜西地區“隔絕不通”的實際情況，設立類省試，既照顧了蜀中貧士，又使他們免去經三峽、冒重湖、狼狽萬里的艱辛。而且類省試合格者可以赴京師參加殿試。清朝雍正元年（1723年），因考慮到湖南應試諸生路途之遙、洞庭之險而詔諭分闈，在湖南行省建立鄉試考點，諭稱“湖南士子赴湖北鄉試，必經洞庭湖。湖水浩瀚無涯，波濤不測”，“有覆溺之患，朕心深為惻然。或致士子畏避險遠，裹足不前，又非朕廣育人材之意”。翌年，湖南第一次單獨舉行鄉試，參試人數比往年赴武昌參試者陡增，湖湘許多貧寒優秀士子都得以在鄉試考場上一試身手。

科舉考試分中心建立，雖然在減少士子路途艱難方面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但為維護科舉考試的權威性，這種分散考試中心的方式不能被經常使用，最常見的方式就是給士子提供公車，類似現在的專車接送。南宋紹興六年（1136年）十二月，朝廷下詔，給四川、陜西類省試合格者提供方便，“其合預殿試人并赴行在，仍給五人衙門驛卷，自是為例”。這與明清時期舉人公車赴考十分類似。這對穩定川陜地區士子之心，起到了積極作用。到了清朝，這種方式逐漸制度化、規范化。順治八年規定：“云南、貴州舉人，給予盤費，每名三兩，仍給驛馬。” 乾隆統一新疆后特諭：“向來云南、貴州舉人進京會試，一路賞給驛馬騎坐，所以體恤遠方寒者，至優極渥。本年陜西鄉試，中式第二名舉人黃斌，即系新設迪化州阜康縣人，可見關外人文漸盛，殊屬可嘉。第念該處進京道里亦不近，而新疆車馬等項雇覓維艱，殊堪軫念。嗣后嘉峪關以外士子赴西安鄉試，及進京會試，并著加恩照云貴之例，一體賞給驛馬，以示優恤邊陲寒士之至意。”從此，新疆士子參加鄉試或會試即可領取火牌（乘驛憑證），由沿途驛站驗牌供應馬匹，并有盤費銀三兩。清朝臺灣士子赴福州參加鄉試給予“官送”的待遇，可減少經過臺灣海峽的風險。

對士子人格的關懷

士為四民之首，治天下欲得民心，必先得士心，而士子首先看重的是自己的思想主張能否被接受，人格是否受到尊重，所以，士心的獲得往往在于統治者的尊重。

科舉考試最受人們指責的是考生入闈之前所受到的“解發、袒衣、索及耳鼻”的嚴格搜檢，認為“甚過矣，豈待士之禮哉”。為改變人們的印象，統治者也制定了一些補救措施。金朝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準許考生在入場前沐浴，更換上由官方提供的統一衣服。這樣在防止夾帶的同時，也尊重了士人的人格，達到了“既可防濫，且不虧禮”的良好效果。明初會試的搜檢也較為寬松，據說明太祖朱元璋曾經說過：“此以歌《鹿鳴》而來者，奈何以盜賊待之。”搜檢在會試中沒有得到實行，會試也未設立搜檢官。后來面對舞弊嚴重的情況，朝廷采取了嚴厲的搜檢措施，使得明初舉人所得到的優厚待遇被取消了。對此，有些官員不以為然，認為應該寬待士子，以維護這些準官員的尊嚴，甚至發出“寧使士負朝廷，不可使朝廷負士”的呼吁。可見當時對士子的尊重。

科考時間的調整也是關心士子的體現。宋代把貢舉改為三年一開的定制，主要是考慮到開科間隔太長且沒有規律的狀態會給士子的備考應舉帶來很多不便。南宋省試時間一般為春季，淳熙十六年（1189年）光宗即位以后，右諫議大夫何澹建議：“竊惟國家三歲一舉士，事體不輕，四方士子，沖冒嚴寒，引試之時，春令尚淺，間遇風寒，則筆硯冰凍，終日呵筆，書不成字。縱有長才，莫克展布，年高之人，至有不能終場者。今欲展半月，定于二月一日引試。”光宗批準了這一建議。明初會試的地點在京師南京，二月里春暖花開，很適合考試。自明成祖遷都北京后，會試遂改在北京舉行，由于二月北方較寒冷，士子應試較為不便。這種情況到了清朝得到改變，雍正五年（1727年），由于春季閏月，“二月節候，天氣尚寒”，將會試改在三月進行。乾隆十年將會試日期定在三月，遂為永制。

朝廷不但在考試時間上關照士子，在考場中也盡量替士子著想。元王朝“鐘三次，頒題，就次。日午賜膳”。貢士們一般在殿試的頭天晚上進入宮中，住在偏殿或大臣們的朝房內，得到一定的禮遇。清代在殿試時，在殿內東西向列十幾排矮幾，由于保和殿的光線暗淡，矮幾高度只有一尺左右，考生盤膝書寫一天，腰腿酸痛，頭暈眼花，十分不便。后來允許考生自帶考桌。在考試時遇到特殊情況，朝廷也會采取一些必要的人道措施給士子以關心照顧。如遇到天氣忽變、雨雪驟降，統治者會發庫帑，賜金銀，為士子添衣加履。例如乾隆四年己未科會試，高宗諭曰：“近天氣尚覺寒冷，入場士子除照例賞給綿氅衣及姜湯、茶餅外，著按名給予木炭，許其攜帶手爐以溫筆硯。”可以說關懷備至。

常科如此厚待士子，制科時，士子更是受到特殊禮遇。試前先有皇帝賜食，食訖就試。如唐玄宗開元二十六年（738年）八月“親試文辭雅麗舉人，命有司置食……并宜坐食，食訖就試”。這已成為一種慣例，宋代也是如此。如南宋史學家李心傳記述南宋初期的制舉科考試，說：“赴試人引見，賜坐殿廊，兩廂設垂簾帷幕，青縟紫案……內侍賜茶果。”

唐大歷時的一次制舉試最能體現士子所受的關懷與禮遇。其時代宗親臨，終日危坐，入夜，特令內官給燭：“將夕，有策未成者，命大官給燭，令盡其才思，夜分而罷。” 有時考試過晚，還特命兵士護送舉子們到光宅寺住宿：“元和三年三月敕，制舉人試訖，有通夜納策、計不得歸者，并于光宅寺止宿。應巡檢勾當官吏，并隨從人等，待舉人納策畢，并赴保壽寺止宿。仍各仰金吾街使差人監行，送至宿所。”如此備至關懷，士子豈會無動于衷，必心懷感激之情以報答朝廷。

清康熙十七年（1678年）的博學鴻詞科，朝廷為了表示對被薦人員的優待，改變殿試進士站著對策的做法，把矮桌擺好，讓士子坐地作文。巳牌時分，又傳旨賜宴，在體仁閣內設高桌50張，每張設4高椅，宴席極為豐盛，并由大學士、掌院學士滿、漢各二員出席作陪。廷試賜宴，不僅在清代，在科舉史上也是極為罕見的。乾隆即位后，于乾隆元年（1736年）九月召試176人于保和殿，照例賜宴。

其實，就連那被描述為考試地獄的貢院也是人文關懷的體現。雖說舉子在里面坐臥辛苦，但畢竟建出了“容納一個考生最低需要的考試單間，它便于防止作弊，有利于舉子獨立靜思答卷”。這是對考生考試權利最大的維護。“對一種需要容納成千上萬人考試而又想兼顧每個人有獨立空間的考場來說，三尺寬四尺深的號舍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對于號舍的形制，現代人不應有太多的嘲諷。”

對士子經濟上的關懷

科舉考試是集中考試。鄉試要集合全省生員到省城，會試、殿試則需要在京城。而士子趕考，不僅需要車船之費，還有食宿之費，對于貧苦之家來說，這是難以承受的。

為解決士子的經費問題，早在宋代，遠省舉人赴試就由官府負擔路費了。清初，對各省舉人赴京參加會試，頒發盤費銀。順治八年規定：“舉人會試，由布政使給予盤費，安徽二十兩，江西、湖北皆十七兩，福建十五兩，湖南十四兩，廣西十二兩，浙江、河南皆十兩，山西七兩，陜西六兩，甘肅、江蘇皆五兩，直隸、四川皆四兩，山東一兩，廣東二十兩，唯瓊州府增十兩，每名三十兩，于領咨日給發。”云南、貴州兩省舉人不但可乘驛馬，而且仍有三兩的盤費銀。其后，廣西、甘肅、四川、廣東四省的舉人盤費銀略有增加。嘉慶年間，清朝統治者鎮壓苗民起義后，對湘西“苗疆”的苗漢士子參加鄉試實行另編字號、分別取中舉人的辦法，予以照顧，并對苗生赴省城鄉試者，無論科考之正案錄取與否，都發給盤費銀10兩。對赴京會試者，每人發銀四五十兩不等。

為減少舉子在京時間，以降低費用，統治者還盡量縮短會試和殿試的間距。這些措施，極大地減少了平民子弟應試的費用。

雍正年間，考慮到落第士子往返路費及在京盤費的不足，開始給落第舉人以賞賜：“賞賜下第舉人盤費銀兩，云南、貴州二省每人七兩，四川、廣西二省每人六兩，江南、江西、福建、浙江、湖廣、陜西六省每人五兩，山西、河南、山東三省每人四兩，直隸每人三兩。其在京中書舉人等，不必賞賜。”盡管沒有成為定制，但雍正三次為落第舉子賞發盤費銀，畢竟對士子是一種心理安慰，況且一些省區舉子所得，比赴京時的正項盤費銀還多，充分體現了對弱勢群體的關懷。

對考生權利的關懷

一、科場條例的寬容與關懷

科試是選拔生員參加鄉試的考試，一般實行歲科連試，科試成績列為三等，凡名列一、二等及第三等前數名（大省前十名、小省前五名）的，就獲得了參加鄉試的資格。凡是沒有被錄取者、因故未能參加科試的生員以及在籍的不需參加科試的監生、蔭生、貢生都可以參加由學政主持的錄科考試，合格者也能參加鄉試。凡是科試、錄科沒有錄取者或因故沒有參加者，還可以參加錄遺考試，合格者也能獲得參加鄉試的資格。錄遺之后，沒有錄取的考生還可以參加大收考試，錄取者也能參加鄉試。通過錄科、錄遺和大收考試，使士子的考試權利得到充分尊重。

二、對考生生理缺陷的特殊照顧與關懷

科舉考試可以說在努力營造一個對生理上有缺陷的考生盡量公平的考試環境。具體來說，當八股文、詩賦、策的題目在鄉試或會試上公布時，題目都會用大號字體寫在一個長柄的木板上。工作人員會舉著木板在走道上來回多次，以使視力有缺陷的考生能看清楚題目。除了視覺上的措施之外，工作人員還會將題目大聲報讀以便使視力有缺陷的考生能聽清楚。在眼鏡以及助聽器缺乏的年代，對于生理上有缺陷的考生來說，這些已經是相當先進的照顧措施了。

士子為求科名，寒窗苦讀，不得不在一次次的考試中忍受各種痛苦和折磨，士子身心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科舉的人文關懷表明國家承認了他們的付出。這些細致入微的關懷舉措，產生了良好的效果。它解決了士子的安全需要和車船食宿費用，使得積學之士再無后顧之憂，盡管前去兜售。如清朝的兩湖分闈，使得湖南參加鄉試的人數倍增，使裹足不前者“共遂觀光之愿”。如對新疆士子的特殊照顧與關懷，爭取了更多邊疆地區的士子投入到科舉行列。再如天寒地凍時為士子添衣加帽，被士子稱頌為“右文禮士”。 科舉對落第士子的關心和照顧，有利于安撫一顆顆受創傷的心，也防止了落第的遭遇會導致士子們的心靈扭曲，減少了落第士子對皇帝和現有政權的仇視和怨恨。這些關懷方式，對于維護知識和知識階層應有的尊嚴和王朝的長治久安，其作用之大是不言而喻的。

科舉作為歷史上的選士制度，或許我們太過關注它的局限性，其實在君主專制主義盛行的時代，如此的人文關懷已經是十分難能可貴了。科舉所體現的人文關懷，使得科舉制度減少了冰冷、僵死的感覺，增加了人性化色彩，使得士子在一個溫馨、謙和、尊重生命的氛圍中學習、應試。正統的官方行為與士子所學的儒家經典的倡導相一致，使士子經歷了微妙而傳神的心理體驗，以此體驗復原、闡述儒家經典，“代圣人立言”，實現了士子主體心態向圣人心態的復歸。這種體驗使士子與朝廷之間產生了良好的心理認同感，激發了士子莊嚴崇高的道德感、以天下為己任的使命感和為國效力的責任感，樹立了士子積極入世、開拓進取的人生態度。這種發自內心的體認，比官方和儒家苦口婆心的空洞說教更為和諧和自然，比處心積慮地禁錮士子思想、強制性塑造他們社會性格和社會角色的措施更顯高明、更易于被士子接受，同時其影響也更為悠遠綿長。士子有此經歷，無論及第與否，都會不同程度地成為政統、道統、科舉的捍衛者。即使在晚清科舉走向衰落，備受指責、攻擊時，人們對科舉的熱衷之情仍是有增無減。這里既有功名的吸引作用，恐怕也有人們對科舉制度的依戀之情吧。

科舉制度雖然被廢止了，但科舉所具有的人文關懷精神卻仍給現代高考以啟示，如科舉考試時間并沒有嚴格的限定，現代高考時間是不是也可以放松，讓應考者有充裕的時間答題？還有，對于遲到和缺考的學生是不是可以再舉行一次“錄遺”考試？可見，年輕的高考制度仍需向古老的科舉汲取營養以完善自我，實現對學生考試權利最大化的人文關懷。

人文關懷應注意的兩點

一、關懷不是越多越好，關懷是為更好地顯示公平，如關懷與公平相沖突，那么這種關懷即使再能體現士子的人格尊嚴，面對公平也要讓步。例如為防止作弊在入闈前對士子的搜檢，雖然招致無數人的反對，甚至皇帝也覺得不妥當，但是搜檢還是照樣進行。因為作弊會引發不公平的競爭，這是任何統治者都應首先考慮和重視的。為給士子創造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統治者只好犧牲了士子的尊嚴，可以說這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二、人文關懷不能超越制度的制約。人文關懷需要制度保障。例如，清政府為了使士子順利拿到會試盤費，制定了一系列的規章制度。清世宗在上諭中特別強調，不許地方扣發：“若州縣稍有克扣需索，而督撫失于察覺者，經朕訪聞，將督撫一并議處。”還規定，凡州縣發盤費銀，管官當堂給發，不得假手胥吏，防止中途克扣。還要求，必須按時發放，不得拖延。可以說在盤費的領取、核銷等環節上都有明確的法律條文，既有章可循，又具有實際操作性，真正把體恤士子做到了實處。

科舉制度作為中國古代整個教育制度中的一個組成部分，對塑造士子的精神狀態、生活方式都發揮著不可估量的作用，為充分體現科舉的公正和皇帝的仁德，它必然具備人文關懷的某些內容，這是歷史事實。歷史告訴我們，不應把人文關懷與考試對立起來，而是應遵循以人為本的原則，建立一套科學有效而合情合理的考試制度。這也是我們現代高考努力的方向。

————————————————

作者單位：河北師范大學教育學院

注：“本文中所涉及到的圖表、注解、公式等內容請以PDF格式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