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是水的影子
云在水之上游走,讓我無眠。一徑浪花如雪,河流無法忘記自己,卻使胸中的流淌微波不驚。
我不說出我的今生,不用云朵打濕天空,有些事情可能就是這樣,譬如把時光逆轉成門縫,讓天空飛起來,或者將一束光漂到內心深處。
淚水也留不住。漫游者從詞語里退了出來,或者憂傷,一些事物正在黯淡,一些細節卻在一個瞬間集體消失。
此時,風和陽光在為一年光陰奔走,一束光成為事實,一朵云加快了速度,當我恍惚中憶及這些,云朵正在空中,祈禱里的向往,一會兒遠,一會兒近。有那么一小會兒,我內心有一種相似的節奏,像一只也行的鳥,一翅,又一翅,扇動著河風。
石頭的又一次訴說
風一直在吹。作為大荒以外的酋長,我從未被一片草葉愛到腐爛。山中有雨,雨絲的銀線拴住祖父的身影,強壯之詞,從一個位置移到另一個位置,這是后來的事情,是結果,中間隔著過程,從起因、時間到地點。
對于流動,道理擺在河面上,就如一些幻覺的鳥兒,從天空飛來,又飛回天空,記憶就是這樣被瞬間打開,河水辟開空氣,在它走遠之后,才發生細碎的聲音,夜晚是黑色的,而作為惟一的亮色。它曾帶給我諸多夢想。
如果還要敘述,我就說說我的激動,沒有哪一棵草是羸弱的,三百里的起伏,風在另一面,走上朝圣的旅途,風的背后會是另一場風,鳥翅掠過天空。我聽見時間的手指碾磨砂粒的聲音。
門里門外
風吹著我們。時光向上,連那矮凳也屈居門后,還有右手,以及右手旁邊暗黃的憂傷,風吹著風,陽光挨著陽光,和這灰暗之上的努力。
筆尖斜構于白紙之上,面對此時,在秋天誰能感觸到將逝的坦然,和風、細雨、晨霧與花朵,流淌在日子里,有鳥兒不在。窗外一棵梧桐也飛了,這時鳥音漸遠,宛如一曲漸漸消失的蹄音。
門前是道路和閃閃亮動的驅趕,對于縱橫,是不斷深入的場景,一朵菊花出現在一次心跳里,一朵菊花的影子,被風聲嘹亮。
原來風可以走得更快,那一動不動的蒼茫,堆在明亮之后,一點點,一點點,從靜里浮起來。
但是,時光卻不計較。
雪打臉面
風從背面吹過來,雪花的味道,讓我感覺羞愧和不安。
豌豆地空著,一朵雪花晶瑩,浸濕紙邊的故鄉,這是一個人的內心。我把春天給忘了,還有那些花草,一群雪花,讓我為風準備路徑。
我真該做些什么,烏鴉睡在樹上,一匹馬獲得遠方,我讓自己無法回避,就讓溫暖的風再吹一遍吧,讓那小小的豌豆花,在紙上飄滿溫馨。
對于來臨,我只是一個過客,或是與雪有著太多的陌生,如果歌聲不是河流,怎有一種寒冷,帶著舒緩的琴音,從過往里,裂出疼痛。
幸福的孤獨,奔跑在時光的記憶里。
風吹動我們
像一棵樹的秋天,風吹過來,日子嘩啦嘩啦地溫暖,一種留戀的情結,類似倦與不倦的搖擺。此時陽光微曛。而這些都是我的感觸。陽光親吻在窗玻璃上,我手搭涼棚看渡船遠去。
這些日子陽光充沛,一只烏鴉從爬滿青藤的老教堂飛起又飛落。一些黑,仰望許久后,把影子安放在明亮之間:一些翅,閃著溫和的光。
一棵樹的引領在眼前站定。風從那邊吹向這邊,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或物,穿過明暗的界碑,遼闊著……日子嘩啦嘩啦,身邊鋪滿道路。
按照他們的說法
我從多年前的詞匯里找到一個詞,也許我該出發了。一只羊疼著一片草地,一棵草綠了:花朵疼著陽光,蝴蝶疼著風翅,天空的藍淡了。我學會了溫柔。
其實詞語沒有色彩,舉首的瞬間稻米熟了,一粒谷子的幸福被風裹著,云從天上飄過,河水從眼底流去,急切或遲緩,均在時光料理之中。
這應是詩意的表述,一個詞養在詩句里,沒有聲音,蟈蟈蹲在草根下,讓人感覺到一點點月光,浮在寧靜的水面,也許沒有聲音就是聲音。
一只羊,從時間的那頭,啃到時間的這頭。并咩白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