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丹巴河谷,滿是藏人的古碉堡。導游叫我們不要隨便走進藏人的屋子,因為藏獒很兇,我們很快發現,酒店的衛生間更兇。同行的團友都嘖嘖稱奇,說從未見過這樣的廁坑。
這是一個蹲廁,但位置奇特。簡單來說,你一推開衛生間的大門踏進一步,你就會踩進蹲廁洞中,這是一個設計頗佳的陷阱。為了避開地上這蹲廁大洞,每次進出都要小心翼翼,大步跨過,才能接近臉盆與浴缸。浴室中,轉動花灑的水龍頭,卻像搞笑小電影,水柱幽默地從浴室外的墻邊狠狠噴出來,再次滿地水汪汪。
找來一位女服務員,她瞄了一眼說: “是水管沒擰上。”“可以找人來把它擰上嗎?”我很謙卑地要求。“擰不上了。”她說得理直氣壯,轉頭便走。
我們沒有投訴,這深山的酒店,能把河水抽到三樓的房間,已是莫大的功德。 但多少年來,深夜起床睡眼惺忪如廁的住客,有多少人曾跌進那蹲廁大洞中?我很想知道。
旅程繼續,來到三千多米高原上的新都橋,這荒涼小鎮竟有像樣的旅館,令人喜出望外。我們住進了新建的“帶衛間”,一切都很好,寒意透心的山野,浴室竟有電熱式熱水爐,還有暖燈,體貼你更衣時不會凍病。
一切很好,真的很好,只是停電了。
(福建哲哲選自《小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