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上好的黃酒,溫熱的。他坐在她對面,一任這柔軟的液體滋潤喉嚨,暖到腸胃。然而,他仍在這暖暖的酒里品出些許異樣來。
平日,她最痛恨他喝酒。喝醉了他就成了另一個人,動粗,罵人,逼她拿出錢來,出去耍。
他知道,今天這頓飯是“鴻門宴”,分手飯。誰讓他惡習難改。再說,他根本也就配不上她。他已擁有了她五年,他知足。可心里仍是放不下,滿滿一盅酒,一飲而盡。
翌日,他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他說,打車吧。她說,不急,咱走著去。然而,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她似有些恍惚。迷離間,她聽到一陣尖利的剎車聲,晃眼的日光里伸來一只大手,在她腰間猛擊一掌。她跌倒了,而他,一身塵土,匍匐在血泊中……
醫院病房里,他醒了。他攥她的手在手心:“對不起,等我好了咱再去辦……”她反握他的手在掌心,淚如雨注,點點滴滴打濕了他的手背。
她在晶瑩的淚光中笑道,別看你的手救了我,你要再去賭錢,我就把它鋸了。他也笑了,深情道,不賭了,我輸不起。愛情這個東西,很難一尺一寸去度量,但卻可以用心去比較。相比之下,你就會知道,你是誰手心里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