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發展的長河中,人類創造的眾多文明璀璨生輝,應運而生的博物館,薈萃古物之精華、見證璀璨之藝術、集文明之結晶,走過上千年的漫長歷史。尤其是在現代得到飛速發展的博物館,其規模和質量成為衡量一個國家、一個地區現代文明發展的主要標志。
近年來如雨后春筍般出現的博物館一條街、博物館群落、博物館城……中國的博物館建設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隨著民間收藏的潮涌,民營博物館在國內社會文化生活中的影響不斷擴大。正是基于這種理解與認識,天海集團開始大膽實踐,以私人財力,在公共消費空間建立博物館,以滿足人們智性休閑和文化休閑的需求。在這場敢為人之先的探索中,既表達了天海集團對這個時代的認識,對社會所肩負的使命感以及對文化建設的獨特理解,也鍛造了企業獨特的文化修養和內涵。

被列為浙江省重點項目工程的“它山石雕藝術博物館”,正是天海集團在這場實踐中所建立起來的民營博物館的一個范例。
在以鄞江為中心的浙東地區,石,除了是人類的生產工具之外,更成為生產資料為當地人所用,因此也形成了這個地區獨特的社會生活特點。從唐代甚至更早的時候開始,鄞江人民便利用當地豐富的石材資源,進行社會創造。幾百年歲月的流逝,勞動人民用智慧為我們留下了規模宏大的采石宕遺址。在遺址上我們可以看到:石塘內,石柱林立,縱橫交叉,迂回曲折。洞口與洞口相連,深達百余米,積水成潭,深可行舟。從石質石色及殘存于洞內的條石分析,它山堰以及洪水灣塘,官池塘等配套工程,甚至唐代明州府、各種碑文墓石和當地石質藝術珍品所用石料均出于此地。它山之石,在寧波的社會發展上留下了重彩之筆。
在它山建立石雕藝術博物館,利用現代的科技手段,對它山豐富的石刻歷史與文化進行記錄與展示,不僅為挖掘、保護、傳承和研究它山的歷史文化遺產發揮了重要作用,也有著十分重要的見證文明、記憶城市、濃縮歷史的意義。
它山石雕藝術博物館的建筑設計,是由日本著名建筑設計師助川剛先生完成。助川剛先生多次參與設計了多個建筑項目,深圳市音樂廳就是他其中的一個作品。
在全國的博物館建設熱潮中,深入了解博物館建筑創作理念,準確地把握中國博物館建筑的民族特色和地區文化本質,會對我國的博物館建設有所啟示和幫助。這便是《焦點》進行本次采訪的目的。
焦點:助川剛先生您好,您何時成為一名建筑師的?您的建筑主張核心內容是什么?
助川剛:我父親從事的工作是與建筑相關的,自然而然地我也就認為將來的工作也應該是與建筑比較相近的行業。我是在一所藝術院校讀的大學,在眾多專業中最終選擇了建筑學。一是因為自己對此比較有興趣,二是由于周圍的同學們都對建筑方面很感興趣,并為此努力著,所以也可以說環境促使了自己的成長。讀書期間,不僅僅是建筑工學方面,對于歷史、文化、藝術等方面也吸收了很多知識。研究生的時候,看到磯崎新老師的作品,認為他是一位能把建筑、藝術、文化等完美結合在一起的了不起的建筑設計師,所以決定為了學習而進入磯崎新老師的工作室。這就是我作為建筑師的開始。
我認為,建筑不只是簡單的外觀上所體現的內容。建筑與藝術是相關聯的,在做設計的時候必須把這種關聯考慮到。我們不只是在建造建筑物,還要把文化、歷史、人文等因素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中。這就是我創作設計的核心。
焦點:據我所知,日本著名雜志一直在追蹤報道您在中國參與建筑設計的情況。您能否向大家簡單介紹一下貴公司進入中國開展建筑項目的情況?
助川剛:最初在中國工作,是作為磯崎新工作室的一員,擔負深圳文化中心的設計任務而來。中國的建筑行業有自己的特點,來中國后和很多的建筑專家進行了交流,比較清晰地知道了其中的特點。2006年,我在日本東京建立了一個工作室。與其說是自己的事務所,不如說是一個建筑師的集聚地,大家彼此關系很好。很多人都不是全職在此工作,有的只是在業務繁忙的時候過來幫忙,所以感覺上都各自有自己的工作一樣。有時朋友在中國承接了中國的建筑設計任務,也邀請我過來幫忙。由于比較熟悉中國,無論是工作方式還是運作流程,這也就促使我一直留在了這邊。
為了工作,去過中國的很多地方,感覺上就象一種旅行。這些年自己設計以及參與朋友主導的項目有很多。由于實在稱不上是得意之作,所以也從未想過要在雜志等媒體上刊登自己的作品。不過最近日本方面一個比較有名的雜志社對我的設計比較感興趣,所以可能會在這本雜志出現一些自己的作品。
焦點:您是什么時候加入這個項目的?您當時是出于何種考慮加入這次竟標?都具體做了哪些必要的準備?您是如何與集團溝通的?請展開講一下您當時的第一感受和經過。
助川剛:去年夏天第一次與集團相關人員見面。當時對方向我介紹說在寧波它山準備建造一個博物館。當時被問及是否有興趣時,我確實還未決定加入這個項目。在一個城鄉連接處,空曠的場地上建造一個博物館,對于本人來講真的沒有多大興趣。原因是:博物館都是在一個充滿文化底蘊的環境背景下,承載著濃厚歷史、文化等因素孕育而生的。如果只是一個孤零零的博物館,我是很難理解,也很難創作的。但此后集團董事長給我做了詳細的介紹:不單純是一個博物館,在周圍地域要建造一個充滿文化氣息的文化群落。我很佩服董事長的遠大抱負,認為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而且對一個地域做整體的改造是一個令人很興奮也很有意義的工作。至此才決定加入這個項目。
焦點:請您詳細地說明一下:原創設計是如何把中國佛教藝術文化和博物館的建筑融合到一起的?
助川剛:原創作是整體規劃上把這一片地域作為一個文化建筑群來設計討論的,博物館就是其中心。值得注意的是把一個個建筑有機結合起來,又要清晰表現每一個建筑物個性,最終選擇了用一種簡單明了的建筑風格來定位這個建筑群。一個個簡明的建筑物組成的整體才具有極強的表現力。這就是作為前提而考慮設計方案的。同時,考慮到將來展示的石刻佛像,怎樣才能讓人們看到它最神圣、最美麗的一面,是另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佛像原本是在寺廟供奉的。為了營造一種展示佛像的氛圍,所以要參考這種形式。寺廟是一個內部光線比較暗的建筑。當這些須自然光線落下時,人們會根據參觀的時間、天氣氣候等自然環境不同,看到不同的景象。
焦點:這樣的設計靈感是從何而來的呢?
助川剛:首先把自己當作一個參觀者,當作一個博物館工作人員,當作一個每天都能看到博物館周圍的居民,當作一尊佛像,這可能是一種超理念的想法。像是一個具有多重性格的人一樣,從各種各樣的角度來考慮,一個個想法就應運而生,總結并結合多種因素和想法來進行設計的。
焦點:對您來說,這個博物館是它山的象征嗎?您想通過它的外形造型向人們傳遞一個什么樣的信息呢?
助川剛聽良久以來它山就和石雕、石刻很有淵源。現在還保留著開山采石的石塘遺址。原來應該是一個充滿活力,非常熱鬧的地方。現在卻是很寧靜,多少有一種寂寞感。所以,博物館作為它山文化的一種延續,用一種簡單的風格向人們傳達的信息就是,當人們看到這一建筑,有一種宛如時間靜止的感覺。
焦點:在中國傳統文化和當代建筑之間,您是如何建立一種有機聯系的?是否是“以人為本”的思想,而更為關注今天的城市使用者?
助川剛:我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因為這有可能給我的設計帶來不好的影響。就象我剛才說的,設計師必須從不同的角度來考慮問題進行設計。如果不是這樣也稱不上是一個合格的建筑師。所以我很贊成“以人為本”的思想。
焦點:從技術角度講、這個博物館的建筑工程哪個部分最具有挑戰性? 助川剛:要構建一個現代建筑,肯定是具有挑戰性的。對于建筑師來講,挑戰性是最重要的。所謂挑戰性不是拿出一個任何人都知道的答案,而是檢討眾多人們所不知的答案,然后在其中選擇一個最好的方案。因此,無論在構造、選材還是設備等等方面,挑戰是不會停止的。最終在所有可能性的討論中,選擇一個所有相關人員都能接受的方案,應該說是相對于比較難的。
焦點:您能否談一下在建筑方案評審委員會上的陳述過程?此過程導致了一座新博物館的誕生。當時評委會的專家們向您提出了什么問題?您是如何回答的?
助川剛:本人設計的方案,是由一些尺寸相對于比較大的簡明的建筑物所組成,因此從外觀上讓人感覺我設計的博物館有一定的標志性,而其他設計師的方案給人以比較小而零散的感覺。在會上,有幾位專家希望我要考慮到與自然的共生性。我回答說,我一定會考慮到周邊的自然環境問題,努力做成一個既不破壞自然景觀,又要與自然相融合的建筑。
焦點:您設計的它山石雕藝術博物館,是浙江省重點工程項目,是寧波城市功能的重要的文化設施。您是如何理解這座博物館的?我們可以把它定義成為一座城市的客廳嗎?
助川剛:我當然希望如此定義。但在山中比較空曠的地域,做一個博物館可能意義不大。集團也是如此考慮,周圍要做出一片與文化相關的建筑群。如何向人們展示濃厚的它山文化是重點。因此,如果只單純談博物館的話,是很難實現的。整個建筑群,是人們進行文化交流等活動的集聚地。也是帶動整個地域發展的關鍵。博物館作為這一片文化地帶的中心才具有較大的影響力。
焦點:您的設計的主導思想是什么?您認為當地市民會為您的作品感到驕傲嗎?
助川剛:“以人為本”就是我的主導思想,而且希望以后每一個來這里的人們都覺得很有價值,很有滿足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