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視劇《亮劍》中,粗糙豪放的大老爺們兒李云龍,遇上了小護士田雨,也難得地柔情起來。戲播完了,田雨的扮演者童蕾也火了。她那淺笑清新的模樣,這幾年頻繁出現在公眾視野。
2007年年底,新浪特別推出了2007網絡盛典,評選九大領域精英人物,童蕾憑借大型歷史劇《記憶之城》和《青春之歌》,與蔣雯麗、宋丹丹等共同入圍年度電視劇女演員。
她很安靜,也很冷靜
童蕾不太喜歡接受采訪。
有的記者一上來就問“談談你最難忘的事情吧”。這種速度她不習慣,只好支支吾吾。有的記者對童蕾毫無了解,只關心八卦問題,不問到她臉紅決不罷休。
還有一次,某時尚雜志給童蕾拍照,不停換妝,不停換發型,折騰了她四五個小時。在室外只有幾度的低溫里,她背心熱褲地扮成滑板少女,幾乎被凍僵,還在保持微笑。攝影記者覺得抱歉,她卻說:“大家都是工作,都不容易。”
這樣不驕傲、會害羞,甚至有些小體貼的女星,娛樂圈少見。
所以媒體一直很對童蕾愛護。童蕾不好意思地說:“我哪有那么討喜啊。我甚至是個‘無趣’的人。天生屬蝸牛的,內向好靜,喜歡藏在殼里,讓人有距離感。”
在拍戲的過程中,有應酬聚會,童蕾婉拒,因為活在劇本里,從角色里跳不出來;拍完戲了,大家去酒吧KTV,童蕾也不愛去,寧肯關起門來看書、睡覺。
這樣的女孩,怎么會走上一條聚光燈咔咔直響的影視之路?傳說娛樂圈還有很多潛規則,她又如何應付?朋友勸過,學校老師也勸過:“童蕾啊,你要活潑開朗點,要多和外界溝通,否則怎么演戲?”
童蕾卻依舊故我。在片場她是演員,把自己打碎,揉成另一個人;下了片場童蕾就做回自己,簡單生活。至于潛規則,童蕾說她沒有遇上。對于某些自稱遭遇了潛規則的女演員,童蕾說,“如果一個人不懂得堅持自己,尊重自己,自然就會遵循他人的潛規則。本來,她至少可以選擇全身而退,如果有天分,總會遇上惜才的導演。”
這份堅持,或許就是圈內不少朋友說童蕾簡單的原因。比如電視編劇王麗萍。她曾在博客寫道:“童蕾很安靜,也很冷靜。記者讓她擺POSE拍照,她有點不好意思,似乎更喜歡自己拿著書,安安靜靜讀的樣子……她是有頭腦和思想的。心態很好,很健康,不造作,而且,生活里的她,很簡單。我欣賞。”
不過童蕾長得美,天生就是明星坯子,就這么一路走了過來,走得光明,走得坦蕩,博客里還會不時流露出心事潔凈的小女生才有的脈脈溫情:
“小時候在路邊的草叢中發現了一只小刺猬,長滿長長硬硬的刺,感覺它好可憐,既不能抱,也看不見它的小手小腳,孤孤單單的,我就把它帶回家,罩在了一個竹筐里,第二天拿著水果去喂它,卻找不到它的蹤影……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
像一盞燈籠,她從內里透出光亮
童蕾出生于普通家庭,但是,她卻有著不普通的雙親。也正因為此,她才能有今日的“寧靜以致遠”。
從小到大,父母很少夸童蕾。別人夸小童蕾漂亮,父母說,只是不難看罷了。夸的人多了,父母就對童蕾說:“漂亮也是先天的,算你爸媽的功勞,你沒啥好驕傲的。”“知道傲慢與偏見嗎?都跟漂亮有關。”“漂亮的花瓶到處都是,真正的藝術品懂得韜光養晦。”
父母強調的是更有分量的品質:譬如誠實、踏實,對人真誠善良,有責任心。
1998年,童蕾從浙江藝術學校畢業,在當地小百花越劇團工作。在父母的鼓勵下,童蕾報考了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
“當時暗自決定,如果一年考不上,就考兩年三年四年。我是個挺固執的人。像父親。”
戲劇演員的要求很嚴格,不僅要會表演,外形、身段和唱腔都要上上之選,童蕾最終以專業第一的成績被錄取。父母再次叮嚀:萬里長征才開始第一步,別急著高興!
讀大學的童蕾依然沉靜,從不奢望一夜成名。在表演系一幫活潑、點子多的同學們中間,她的靦腆顯得落伍。課堂上,別人踴躍發言字字珠璣,她非要老師點名,才勉強說出一兩句來。
當童蕾跟朋友訴說心事時,朋友瞪著她嘟噥道,“你都不自信,我們還怎么活啊?起碼你長得好啊。”
除了天生的漂亮,自己還有別的優勢嗎?還是耀眼的漂亮,遮擋了自己其它的光芒?童蕾決不甘心只被一幫學長學弟們冠以“校花”之譽。
童蕾埋頭讀書,學習他人,勤于觀察,沉心思考。在表演課上,她漸漸學會打開自己,釋放激情;日常生活中,她日益我行我素,甘于沉靜。
她像一盞燈籠,已經被點亮,從內里透出光來,等待厚積薄發。
她更加懂得,那光,最初源自父母。
從洋娃娃般的小女生,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優雅女子,在魚龍混雜、競爭激烈的娛樂圈里博得好名聲,她最感激父母細致入微的人格教導。不論拍戲多忙,不論身在哪里,名氣和地位如何變化,童蕾每隔兩天就給父母打電話,訴訴衷腸。
有一回,童蕾的女友向她傾訴,說自己忙碌多年,贏得事業,正待孝敬一世操勞的母親,老人卻猝然離世。情動處,女友失聲哭泣。童蕾也感到揪心般的痛,眼淚不能遏止。
在各種角色里,慢慢長出豐盈的自我
童蕾回答總是溫言軟語,斟酌再三,屬于慢熱型。在演藝道路上,她也崇尚一步一個腳印,順其自然。
少女時期,童蕾接拍電視劇《走過花季》,2004年從上海戲劇學院畢業后,簽約海潤影視集團,出演《陽光像花一樣綻放》的女一號季文竹。電視劇播過,童蕾并未大紅,也不失落。
同年,童蕾接拍《亮劍》。朋友們都反對說:“你的樣子哪點像革命啊?你應該是青春偶像劇的女一號!”她不理會,扎兩個麻花辮,戴上護士帽,搽上男用粉底掩蓋太過白嫩的膚色,羞羞答答地一站,不就是美麗清純的“田雨”?
童蕾演活了田雨,之后找她的幾乎都是戰爭題材的劇本。
雖然拍戰爭戲比偶像劇艱苦許多,但童蕾對自己從不同情:“你在泥水中滾爬,你被大雨淋得透濕,你逢年過節還得浴血奮戰,被煙火熏得透不過氣……可你沒什么抱怨的,這就是你選擇的工作。何況,你也得到了很多。”
有一年特別苦,三部大戲,這個劇組還沒關機,下個劇組已經開機,童蕾在全國各地趕場子,拖著幾十公斤的大箱子,往往一上飛機就打瞌睡。在重慶拍戲時,童蕾難耐美食的誘惑,結果監視器前導演一聲驚呼“小胖豬”,令她徹底崩潰。海巖說得更絕:“演員發胖,那是沒有職業道德。”童蕾只好忍饑挨餓,減肥到底。
這些身體上的折磨,過了也就過了。心靈感受到的角色的情感痛苦,卻是綿長的,巨大的。童蕾說:“我幾乎沒有為自己掉過眼淚,但拍戲時我卻時時感動,為角色心疼心碎,那種痛,很久都走不出來。”
童蕾記得大學老師說過的一句話:要做一個好演員,必須像孩子般敏銳好奇,又以成人的心智全心投入。她認為自己就是那個一進片場就忘乎所以的孩子,在各種角色里,慢慢長出了日益豐盈的自我。
責編/宿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