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28日至5月4日,婚姻與家庭雜志社聯手“友誼心友”(北京友誼醫院心理健康之友,國內知名團體心理治療組織)開辦了“以愛的名義,放飛夢想”心靈成長集訓營,為一些有心理障礙的貧困孩子提供免費的心理治療。本刊記者全程參與此次活動,記錄了孩子們穿越黑夜的心靈之旅。
這群孩子正值十七八歲,人生最美好的年華。他們原本應該是快樂的、純真的、肆意揮灑著激情和夢想的少年。然而,陪伴他們最多的卻是眼淚和迷茫,沉默和抑郁。他們沒有朋友,不愿也不敢與人交往,家是他們唯一的避風港。然而,當家也成為千瘡百孔的一葉孤舟時,當父母的嘆息和怨氣越積越多時,他們便卑微到塵土里,緊靠著床角一隅,獨自取暖,卻依然找不到一絲生的希望。
但是,他們依然對未來充滿憧憬,于是走進了“友誼心友”,挑戰自己,也給自己一個成長的希望。
抑郁纏身的孩子:給自己一個成長的希望
一共有13個孩子參加了此次活動,他們稱自己為“心語小組”,意思是體會心靈深處的話語。這13個孩子普遍存在不同程度的抑郁癥以及人際交往障礙,厭食、失眠、封閉、自我認知失調……有相當一部分人輟學在家,其余的都處在被學校勸退的狀態。
這次的心靈成長集訓營,就是要幫助孩子們走出心理障礙,找到成長的力量,重拾往日的笑容。在為期6天的治療中,第一天和第二天上午進行野外拓展;第二天下午開始,孩子們進行團體心理治療。
團體治療可以充分調動每個成員的力量,每一個人都是其他人的鏡子,通過互動和反饋,讓孩子們主動發現問題的癥結,找到改變的動力。因為這是一群年齡相仿的孩子,又有著同樣的心理問題,所以選擇團體治療是最為有效和積極的方式。野外拓展除了鍛煉孩子們的毅力和戰勝困難的勇氣,也是給孩子們一個互相熟悉的機會,為以后的團體治療奠定基礎。
負責團體治療的是“友誼心友”特聘的心理專家:魯小華老師和朱春蕾老師,她們有著豐富的團體治療經驗,對青少年心理有深入的研究。通過心理劇、傾訴、角色扮演等形式,孩子們封閉的內心慢慢被打開,笑容和力量漸漸洋溢在他們身上。
在這次的團體治療中,除了孩子,家長也是治療的對象。實際上,孩子的很多問題歸源于父母錯誤的教育方式。因此,活動的組織者要求每位孩子至少有一名家長陪同。家長獨立成一個小組,由另外兩名咨詢師負責做團體治療。
為了更好地了解孩子和父母的內心,增進彼此之間的溝通,在這次治療過程中,家長組和孩子組一共有三次互動的機會:一是盲行,即家長作為盲人先被蒙上眼睛,孩子作為拐杖扶著家長走一段路,包括上下樓梯和過各種障礙。隨后,孩子做盲人,家長做拐杖。二是貼標簽,即每個家長手上拿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各種類型的家長,由孩子選擇自己最想要的一種類型。三是真情對白,即孩子蒙上眼睛,咨詢師說出家長埋藏在心底的愛,然后讓家長擁抱自己的孩子。
通過團體心理治療以及與家長的互動,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孩子的內心起著變化,糾結在心底的陰影也漸漸散開。看著最后一天家長和孩子忘情地抱在一起痛哭,我忽然覺悟到,父母才是打開孩子們心結的那把鑰匙。下面的兩個故事,或許可以給家長們一些啟發。
不愿上學的女孩,誰折斷了夢想的翅膀
雯雯是一個很漂亮的安徽女孩。心語小組的成員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總是低著頭,說話時細聲細語,仿佛怕驚嚇了大家。
以前雯雯一直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自從升入高三后,她就開始厭食,甚至聞著食物的味道就覺得惡心。可班上的女生不僅喜歡在課堂上吃東西,還要她幫著傳遞各種零食,她的好朋友也時常請她吃零食。這一切,雯雯無法拒絕,只能一次次忍著,卻再也沒心思聽課了。
那時,雯雯多么希望能得到媽媽的撫慰和鼓勵。可當媽媽知道她厭食后表現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說:“為什么別人都不像你這樣?你就是自己臭美,想減肥!”面對母親的疾言厲色,雯雯沉默了,心里的傷痛在一點點蔓延。
團體治療過程中,當雯雯說完自己的故事后,咨詢師決定為她做一個心理劇。小組的每個成員扮演雯雯不喜歡的同學類型,上課嗑瓜子的、說閑話的、看課外書的,然后讓雯雯對每個人說一句話。
當所有人都進入角色時,雯雯走到每個人面前說著:“不要這樣了行嗎?好好學習吧。”可是沒有人理會她,還要拉著她一起玩。當對最后一個人說完這句話時,雯雯低著頭,輕輕地說:“我不想說了,我覺得特別難受。”
一分鐘后,雯雯忽然掩面大哭。
原來,高二時雯雯的爸爸生病了。雯雯每天4點多鐘就得起床去醫院照顧爸爸,給爸爸送早飯,看他吃完后才能去上學。因為爸爸生病,家里欠了幾十萬的債務。看著愁苦的父母,雯雯暗暗發誓,一定要考所好大學,讓爸媽過上好日子。可是班里的環境又讓她無法專心學習,于是她一邊怨自己不能專心,一邊擔心以后考不上大學,找不到工作。重壓之下,她開始厭食,甚至自殘。可是,沒有人理解她,媽媽還一直責怪她。當媽媽帶著她去看病時,大夫讓她吃藥,可是雯雯執意不吃,她說自己根本沒有病。媽媽在一旁氣急敗壞,責備女兒不懂事。其實,媽媽哪里知道,雯雯非常清楚自己的問題,只是醫生開的藥太貴了,她舍不得吃。
當雯雯說完這一切時,大家心里都酸酸的。沒有人說話,只是過去擁抱她,為她唱一首《陽光總在風雨后》。被愛包圍的雯雯不住地流淚,她說,她已經感動得一塌糊涂了。
第四天上午,心語小組又聚在一起。雯雯看起來心情很愉快,她不僅臉上滿是笑容,還能積極地發言。她說,覺得心里輕松了很多,以前她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可是昨天的經歷告訴自己,還有許多的愛在身邊,無論如何都要堅強地活下去。
治療同期,雯雯的媽媽也在改變。一天,孩子們的治療已經結束了,但是家長組還在屋子里觀看心理影片,于是雯雯躺在外面的沙發上等媽媽。媽媽發現了她,趕緊走出來,溫柔地對女兒說:“孩子,別著涼了,你還是回房間吧。”那一刻,雯雯的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涌動,她覺得和媽媽親近了許多。
在與家長一起完成盲行活動后,雯雯感慨萬千。在自己蒙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高三那個最無助的階段。那個時候,她的病情很嚴重,每天都躲在家里哭。媽媽也不問原因,只是一直責備她:“你到底哭個什么勁兒?”煩心的爸爸竟抬手打了她一個巴掌。雯雯哭著說:“如果你能把我的病打好,我寧愿被你打死!”那天,雯雯默默地哭了一夜。她就像一個失去光明的盲人,需要一根拐杖、一只手、一句話、一份愛來扶著她前進,給她力量,給她光明。然而,沒有人這樣做。
第五天上午,家長組和孩子組一起做貼標簽活動。雯雯選擇了“一直鼓勵孩子”的標簽作為自己最想要的家長。雯雯的媽媽看到后,眼睛濕潤了。
最后一天上午,家長和孩子進行真情互動的環節。當雯雯的眼睛被蒙上后,在舒緩的音樂聲中,媽媽過來撫摸著她的手,擁抱著她說:“女兒,以前媽媽做錯了;以后,媽媽一定改正,理解你,鼓勵你。”那一刻,雯雯緊緊地抱著媽媽,哭得很傷心,也很動情。她說,媽媽道歉的這一刻最讓她感動,也讓她愿意重新開始接受媽媽。
盡管如此,中午吃飯時,雯雯沒有和媽媽在一起,而是和另一個組員去吃飯。失落的媽媽坐在活動室里,黯然神傷。她對我說,今天是雯雯18歲生日,可女兒卻不愿意和自己一起慶祝。說這話時,雯雯媽媽的眼眶紅了。我知道,她愛自己的女兒,也在期待女兒的愛。
下午,孩子們進行才藝展示。當展示進行到一半時,友誼心友的老師們推進來兩個大蛋糕,給雯雯和另一名組員過生日。唱著生日歌,望著閃爍的燭光,雯雯的喜悅和激動掛滿臉頰。切蛋糕時,我對她說:“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吃第一塊蛋糕。”沒想到,雯雯搖搖頭,輕輕地說:“我要切一塊蛋糕給我媽媽。”說完,她小心翼翼地切下第一塊蛋糕,送給媽媽吃。那一刻,我的感動無法言說。也許,雯雯對媽媽的愛早已表露無疑,只是,媽媽愁苦的臉和滿腹的抱怨蒙住了發現愛的眼睛。
6天的治療結束后,我看見雯雯和媽媽坐在一起,相視而笑。這個懂事的女孩,最終還是選擇了愛的回歸。
乖乖女的內心:一半是冰水,一半是火焰
誰都不會想到,外表看起來乖巧可愛的林凌會把父母“折磨”得痛苦不堪。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孩,一直都用自己甜甜的笑容,遮掩內心波濤洶涌的情緒。
在第四天上午做團體治療時,她告訴我們她的故事。
前一天,我們從密云郊區回到友誼醫院。那天,林凌的爸爸在醫院門口等女兒,他緊皺眉頭,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爸爸的情緒很快傳染給了林凌,她的好心情頓時沒了。回到家后,滿懷期待的林凌以為媽媽會關心一下自己,可是媽媽表現得很冷淡,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林凌頓時覺得家里好冷,這股冷,一直打進她的心靈深處。
其實媽媽的反應也在林凌的意料之中。在林凌的記憶中,四五歲時,媽媽就常常掐她,她的腿上永遠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有時候,媽媽還會用力踢林凌,可是踢完,她又忍不住哭了。小小年紀的林凌不明白媽媽為什么這么恨自己,她只能怯怯地看著媽媽,小心翼翼地說話、做事。
在林凌上六年級時,有一天她玩媽媽的手機,不小心發現里面有一條曖昧的短信。林凌拿著手機問媽媽是怎么回事。媽媽一看,立刻翻臉,訓斥林凌:“誰讓你玩我手機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不尊重我?”說完,媽媽扔下林凌走了。林凌趕緊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爸爸,可是爸爸什么也沒說。晚上回家后,林凌忽然有種強烈的恐懼感,她覺得自己要失去媽媽了。于是,她拉著媽媽問:“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媽媽冷冰冰地看著林凌,一字一句地說:“是,我就是不想要你了。”說完這句話,媽媽就出門了。林凌一個人孤單單地留在家里,面對著漆黑的屋子,她緊緊縮在床角,害怕極了。直到第二天上午,媽媽才回家。
從那以后,林凌老挨媽媽的打罵,即使做錯一件小小的事情,媽媽也會罵得很厲害。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林凌漸漸變得敏感而脆弱,尤其是這一兩年,她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很小的一件事就會惹她發怒、摔椅子,或者縮在床角哭泣,誰也不理。
聽完林凌的故事,咨詢師問大家所看到的林凌是什么樣的人?可愛、陽光、善解人意、溫柔、細心、斯文,一個個充滿贊美的詞從組員的口中說出。面對大家的反饋,林凌卻說:“我在外面一個樣,在家里一個樣。我很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所以為了做到別人想要的樣子,我常常會無意識地偽裝。”
咨詢師說:“你把好孩子的形象復制到你的人際交往中。”
林凌說:“有一些。以前我有一點兒逆來順受,現在好一些了。我覺得自己像十二三歲的孩子,很想依賴父母,但是我媽媽有刺,靠得太近她會刺傷我。”
為了給林凌尋找成長的力量,咨詢師決定給她做一個心理劇。讓林凌找一找,自己身上有什么力量可以幫助她長大。林凌認為,善良、樂觀、真誠、敏感、同輩的愛都是自己具備的優勢。咨詢師讓林凌找一些組員,站在身后扮演她的力量,并對力量說幾句心里話。林凌想了想,對“善良”說:“適當的時候你應該退居二線”;對“樂觀”說:“你強大過一陣子,在我處于困難的時期,希望來自你的力量能更多一些”;對“敏感”說:“你要少一些敏感和猜測,有時候你很好,可有時候你讓我很痛苦。”
隨后,咨詢師讓所有的力量站在林凌身后,自己扮演林凌的“壞媽媽”,說:“你現在應該長大,你要把壞媽媽推出去,讓好媽媽留下來。”說完,老師按照林凌的描述,一遍遍冷冷地說:“我不要你了,媽媽不要你了。”
林凌身后的力量對她說:“林凌,你要長大,我們都是你的力量,你可以把壞媽媽趕走。”
林凌的表現卻讓大家很吃驚,所有配角都進入了角色,只有她一直笑著,說大家演得不像。大家不斷按照林凌的要求調整,最后,林凌終于融入到角色中,她哭著把“壞媽媽”推開。咨詢師讓大家圍在一起,輕輕地搖著林凌,讓她快快長大。
做完心理劇后,咨詢師說,林凌經歷的事情其實特別傷一個孩子的心,但是她在訴說時卻一直微笑,而且做心理劇時也很難進入角色,這其實就是一種防御機制,“你壓抑了自己的情感,下意識地去避免當時的痛苦,你必須把這些保護膜都揭開,才能找到真正的成長的力量。”
林凌說,如果自己哭了,別人也會跟著難受,還不如一直笑,這樣大家都會舒服些。
第五天上午,林凌和爸爸一起參加了盲行活動。這個在女兒看來是“受氣包”的男人,實際上身材高大,聲音爽朗。做完活動時,林凌緊緊挨著爸爸坐,看得出來,他們父女現在的感情很不錯。
林凌和媽媽卻一直無法建立這種親密感。第六天上午做貼標簽活動時,林凌的媽媽也參加了。林凌在離媽媽很遠的地方坐下,她選了“夫妻經常溝通”作為自己喜歡的家長標簽。林凌說,自己很小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媽媽不愛爸爸。一開始,媽媽經常和爸爸冷戰。后來,媽媽開始變得非常尖刻,不允許自己受一點兒委屈。林凌的爸爸是個隱忍的人,為了不和妻子吵架,他總是躲出去。可林凌只是一個孩子,她沒有辦法躲,也就成了媽媽出氣的對象。現在,爸爸媽媽雖然表面上和好了,但是林凌心里清楚他們都是裝出來的。
聽了女兒的話,林凌的媽媽承認女兒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沉默了一下后,林凌的媽媽忍不住哭出聲來,她說:“我的婚姻都是為了孩子,孩子不讓我們離婚。她爸爸對我說,我們怎么打鬧都成,就是不能離婚。”
沒想到,林凌沖著媽媽大喊:“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我,你是因為條件還不成熟!”說完,她也忍不住哭了。
林凌的媽媽沒有在意女兒的話,她接著說:“我真的很無奈。孩子上初中后,我患有腎炎,住了十幾天院,可孩子一次都沒去過醫院,還說我能有什么病,都是裝的。我說要和她做朋友,每天都擁抱她,陪她遛彎兒,可她還是不知足。”
林凌大聲打斷媽媽:“你為什么能容忍我?是因為老師總夸獎我,因為我做得很好。”
媽媽搖搖頭說:“她不認為我對她做過什么努力,她認為她所有的好都是自己的。”
看著這一對各自委屈的母女,大家沉默了。家長組的咨詢師對林凌的媽媽說:“作為一個女人,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委屈,很多的無奈;可是作為一個媽媽,你不應該把自己的情緒轉移到孩子身上。也許韋唯的故事對你會有所啟發。韋唯離婚后帶著孩子回到中國,她始終樂觀地面對生活,因為她說,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壓在孩子身上,不能模糊自己的角色。”
林凌的媽媽點點頭,對女兒說:“原諒父母,咱們共同進步,共同成長。”林凌看著媽媽,眼神帶有明顯的不信任。
下午做小組治療時,林凌說了一句話。她說,上午跟家長做互動后她就告訴自己,以后一定要當一個好家長,不要一代代復制這種教育模式。聽完這句話,我對這個小女孩刮目相看。17歲的孩子能有這樣成熟的思想,也許這正是上帝給她開啟的另一扇窗。
最后一天的真情互動中,林凌和爸爸一起參加。爸爸動情地對女兒說:“以前我的方式方法有問題,我太寬容,就顯得軟弱,無形中也傷害了你。以后我要先站起來,讓你像小樹一樣有依靠,讓你有安全感,快快樂樂地成長。”
林凌摟著爸爸,笑得很燦爛,她說,爸爸認錯的時候最像個男子漢了!林凌的笑容感染了我們,我想,有了爸爸的力量,她一定能夠穿越孤獨和恐懼,尋找到屬于自己的那一扇窗。
(文中孩子均為化名)
記者手記:
6天的時間,我和孩子們一起走過這趟心靈之旅,我能看見他們在一點點地改變。有一個孩子,自從入組就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到最后一天,他卻微笑著給大家唱了一首歌;還有一個孩子,每次開場白都是“很困,很麻木”,可是在最后兩天,他開始觸摸自己的內心,決定“要做最好的自己”。在最后一天的分離活動上,孩子們臉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充滿了青春的激情和對生活的熱愛,這和他們剛來那一天的沉悶、抑郁、迷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治療結束后,這些孩子對我說,一定要重返校園,追逐自己的夢想。
現在,孩子們已經回到了各自的世界,開始新的人生旅程,而我,卻遲遲不能平靜。孩子們都說,他們參加集訓營是為了治病。事實上,這些孩子的心理疾病和家庭密切相關,而家長們在這次活動中的表現,更讓我體會到了孩子們內心的痛苦。
有一位母親,她甚至不愿意傾聽女兒對自己說什么。當家長和孩子做互動時,女兒對媽媽說了一句話,所有人都沒有聽清楚她說的是什么,便再次詢問她,剛才想表達什么?可是媽媽連看都不看女兒,也不問女兒剛才想對自己說什么。試想一下,如果母女間是這樣的溝通模式,理解和愛還從何談起?
母愛原本是最偉大的,母親原本是孩子最溫暖的力量,最貼心的港灣,然而,究竟是什么讓這些母親如此冰冷?面對這樣的母親,孩子們要么逃避,要么叛逆,因為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也許家長應該反思了,是什么阻礙了自己和孩子親近?是什么讓這些孩子認為做真正的自我是種罪過?來參加集訓營的孩子都有強烈的自卑感和不安全感,他們永遠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然而,也正是這些在家長看來問題多多的孩子,身上卻散發出金子般的光芒,有著天然的純潔和善良,他們團結、懂事、能吃苦、能為他人著想,這一切,都顯得彌足珍貴。
只是,他們身上承載了太多的希望,承擔了太多的壓力,當這一切壓得他們喘不過氣時,他們就用自己的方式來對抗:逃避、叛逆、封閉、自卑、自殘……他們用種種手段來保護自己,盡管這些手段往往讓他們自己受傷最重。
也許,家長和孩子是時候坐下來了,觸摸自己的內心,沉淀自己的心情,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要知道,良好的親子關系是孩子們一生的財富,也是陪伴他們走過人生低谷最強大的力量。
(責任編輯/豫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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