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大不列顛戰(zhàn)役”保衛(wèi)哈巴尼亞

1941年4月30日凌晨，當哈巴尼亞基地的英國皇家空軍第4航空訓練學校的學員被緊急戰(zhàn)斗警報驚醒時，驚慌失措的他們并不知道，未來的數(shù)天內，他們將成為決定大英帝國命運的人。哈巴尼亞基地保衛(wèi)戰(zhàn)最后以英國的勝利告終，他們保衛(wèi)了英國的石油供應，希特勒幻想的“反英圣戰(zhàn)”就此化作泡影。

1941年4月30日凌晨2點，正是夜闌人靜靜謐安眠的時候，英國駐巴格達大使館的外交官卻被窗外的喇叭聲吵醒。他趕到窗口一看，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來駐扎在拉希德兵營的伊拉克軍車正駛出駐地，朝沙漠方向的哈巴尼亞基地(Habbaniya)開去——那里是英國皇家空軍第4航空訓練學校所在地。

大使馬上通過無線電聯(lián)系哈巴尼亞基地司令兼第4航校校長哈里·喬治·斯瑪特。斯瑪特聞報，立刻拉響了緊急戰(zhàn)斗警報。基地學員、教官及后勤人員從夢中被吵醒，有的驚恐萬分，有的還是睡眼惺忪，完全不知所措，整個基地亂成一鍋粥。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此后數(shù)天里，他們將成為決定大英帝國命運的人，哈巴尼亞基地保衛(wèi)戰(zhàn)也被史學界稱為第二次“大不列顛戰(zhàn)役”。

希特勒錯失良機

這場戰(zhàn)事的根源是石油。1927年，英國結束對美索不達米亞的“委任統(tǒng)治”，扶植哈希姆家族建立伊拉克王國，但考慮到盛產石油的伊拉克地處英國與英屬印度的咽喉，英國仍在當?shù)乇Ａ舸罅狂v軍，比如在哈巴尼亞基地就駐扎有皇家空軍的戰(zhàn)機和一定數(shù)量的飛行員。然而，英國用霸權支配中東事務，特別是慫恿猶太人大量移民巴勒斯坦，激起包括伊拉克在內的眾多伊斯蘭國家的憤怒，這種情緒又為希特勒的納粹德國情報機關所利用。

在德國間諜弗郎茨·維曼·拉姆魁特的一手策劃下，1941年4月3日，仇英的伊拉克大貴族拉希德·阿里·蓋拉尼發(fā)動政變，成立了以他為首的國防政府。蓋拉尼最大的愿望就是通過軍事手段把所有英國人趕出中東。為表示效忠納粹的誠意，蓋拉尼允諾德國人可以無條件使用伊拉克軍事設施，于是希特勒命令德國陸軍總參謀部盡快拿出從“非洲軍團”中抽兵進軍伊拉克的計劃。但德軍參謀們對這一瘋狂的想法持反對意見，他們認為僅一個師前往伊拉克作戰(zhàn)，很可能陷入孤軍作戰(zhàn)的境地，況且北非戰(zhàn)事正酣，抽調人馬非明智之舉。對于軍方的反對，希特勒倒沒堅持己見，因為他正忙著策劃進攻蘇聯(lián)首都莫斯科的“臺風”行動。希特勒表示可讓隆美爾打到蘇伊士運河后，再相機向伊拉克進發(fā)。這一變故使希特勒喪失了掐斷英國：‘戰(zhàn)爭血液”——石油供應的絕佳時機，而且這個機會再也不會降臨到納粹頭上。

起初，伊拉克政局的變化并沒有引起英國駐中東最高軍事長官阿奇博爾德·韋維爾爵士的注意，他認為伊拉克人不足為慮，真正的威脅來自于隆美爾的“非洲軍團”。但英國首相丘吉爾卻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性，一旦法西斯在伊拉克站穩(wěn)腳跟，就會切斷英國在伊拉克北部的石油供應，英國本土與印度的空中聯(lián)系將被封鎖。更可怕的是，一旦蓋拉尼政權得勢，還將在中東阿拉伯國家激起更大的反英浪潮，對英國這樣的老牌殖民地國家而言無疑是最致命的。

在丘吉爾的一再督促下，韋維爾派出第10印度師第2旅于4月29日晚在伊拉克惟一港口巴士拉先行登陸，皇家海軍的“競技神”號航母、兩艘巡洋艦和第10印度師其它部隊也迅速開進。不過，英國政府并沒有真正向伊拉克宣戰(zhàn)，而是美其名曰“警察行動”一身在巴格達的蓋拉尼意識到，要推遲英軍從陸上進攻巴格達的時間，就必須搶先占領最近的哈巴尼亞基地，不讓英軍獲得陸地制空權，這樣英軍地面部隊就不敢貿然前進了。

當時，哈巴尼亞基地里有1000名皇家空軍人員，350人的英國皇家禁衛(wèi)團第1營，以及6個連的伊拉克警察部隊。這些伊拉克警察均由當?shù)氐膩喪龌浇掏綋?，他們被伊拉克主流社會視為異教徒，因此與英國人有天然的親近感。在裝備方面，除了18輛老掉牙的“勞斯萊斯”型裝甲車，基地里的主要武器就是飛機了，最具戰(zhàn)斗力的當屬9架“角斗上”雙翼戰(zhàn)斗機、1架“布倫海姆\"MK-I型轟炸機，此外還有26架“奧克斯福德”教練機。哈巴尼亞名義上是英國皇家空軍基地，實際只是一座航空訓練學校，所有飛機都很老舊，很難適應作戰(zhàn)需要。但更大的問題是，基地供水的水泵完全依賴于哈巴尼亞鎮(zhèn)上的電廠供電，英國人對電廠鞭長莫及。

宣戰(zhàn)

4月30日凌晨，伊拉克軍隊在基地南面的高地上架起大炮。清晨時分，基地派出一架偵察機進行打探，得到的消息令斯瑪特大吃一驚，進入陣地的伊軍人數(shù)不下1000人，裝備有野戰(zhàn)炮、裝甲車甚至還有飛機。早晨6時，一位伊軍軍官來到基地門前，遞上一封書信：“我們將在哈巴尼亞山上進行軍事訓練，在此期間，禁止你們任何飛行和外出，如有違反，后果自負。”

看到這么霸道的“軍事訓練”，斯瑪特氣不打一處來，馬上回信一封，“任何干擾我們飛行訓練的行為都被視為‘開戰(zhàn)’，我們要求你們迅速撤離，并確保我們基地的安全?！薄拔墓ァ敝蟊仨汃R上“武備”，斯瑪特下令開挖戰(zhàn)壕，把所有的機槍部署在基地周圍；所有飛行教官和學員們在高溫下給飛機加油和裝彈，并把飛機推到樓房和樹木后面隱藏。實際上，如果他們遇到有水平的敵人，這一切在大規(guī)模空襲和炮轟面前根本無濟于事。

基地內的36架飛機分為A、B、C、D中隊，其中B中隊包括16架“奧克斯福德”和1架“布倫海姆”，負責進行對地攻擊，全部9架“角斗士”組成A中隊，部署在馬球場上，負責保護基地上空安全。雖說飛機數(shù)量不少，但飛行員卻質量不佳，斯瑪特手下的35名飛行教官中只有3人打過仗，投彈手和機槍手則更加緊缺，不得不讓學員頂上。

30日夜，英國駐伊拉克使館發(fā)電報給斯瑪特，認為伊拉克人的行動就是開戰(zhàn)的宣言，要求斯瑪特立即發(fā)動空襲。5月1日凌晨的數(shù)小時里，斯瑪特陸續(xù)收到四封無線電報，英國外交部授權他根據(jù)現(xiàn)場情況采取任何行動。

再看伊拉克，至5月1日，伊軍圍攻兵力增至1個步兵旅、2個機械化營、1個機械化炮兵旅(攜帶13門94毫米榴彈炮)、1個野戰(zhàn)炮旅(攜帶12門8.16公斤加農炮、4門114毫米榴彈炮)、12輛裝甲車，1個機槍連、1個通信連和1個防空/反坦克連，正規(guī)兵力總計9000人，此外，還有數(shù)量不等的部族武裝等待隨時攻人英軍兵營，以便撈取戰(zhàn)利品。當年斯瑪特曾參與培訓的伊拉克皇家空軍也來“打老師…_，伊拉克空軍裝備有63架英國、意大利和美國提供的戰(zhàn)機，性能方面甚至還略占上風。

斯瑪特聯(lián)系英國駐伊大使，要求其發(fā)出最后通牒，要求伊軍最遲于5月2日上午8時前撤出哈巴尼亞。如果伊軍置若罔聞，他將用一個白天對伊軍發(fā)動空襲、但此時的斯瑪特還不清楚英國政府是否同意他卷入與伊軍的沖突，但丘吉爾在5月2日凌晨2點拍來的一封電報讓斯瑪特下定了決心：“如果你不得不與他們開戰(zhàn)，那么就狠狠地揍一頓?！?/p>

五日激戰(zhàn)

5月2日凌晨5點，首批30架英軍飛機掛著炸彈從哈巴尼亞基地飛向伊軍陣地。從巴上拉方向飛來的英國皇家空軍第70、37轟炸機中隊的“惠靈頓”轟炸機趕來支援。由于伊軍都躲在掩體內，英軍戰(zhàn)機很難找到很好的轟炸目標，

此時，經驗不足的伊軍指揮官犯了致命的失誤。由于夜色尚未散去，伊軍高射炮火難以反擊，伊軍開始炮擊哈巴尼亞基地作為報復，但此舉卻暴露了伊軍火炮陣地，英軍轟炸機趁機反復投彈：遭受重創(chuàng)的伊軍打開許多探照燈，希望能鎖定英軍飛機的位置，但這又一次暴露了自己的目標，大膽的英軍飛行員駕駛轟炸機俯沖到300米高度，對伊軍炮兵陣地實施精確轟炸。

英軍飛機安全返回基地后，立即加油、裝彈，重新起飛執(zhí)行新一輪轟炸任務，這些過時的飛機和年輕的飛行員們沒有片刻休息。斯瑪特原來樂觀估計伊軍在3小時以內肯定撤退，但現(xiàn)實卻十分殘酷。到中午12點30分，也就是戰(zhàn)事開打7個半小時后，伊軍仍然在炮擊英軍基地。而在上午10時，伊拉克空軍也加入戰(zhàn)事，炸毀了3架停在基地的英軍戰(zhàn)機。

戰(zhàn)至夜幕降臨，斯瑪特的部下創(chuàng)造了皇家空軍最高單日出動率——193架次，平均每人6次。英軍64架戰(zhàn)機損失了22架，10名飛行員犧牲或重傷。伊軍損失也非常慘重，但他們還是沒有發(fā)動地而進攻的跡象，因為庸碌的伊軍指揮官不愿在完全擊潰英軍空中力量之前發(fā)動進攻，他們只敢藏在高地掩體里，不斷用野戰(zhàn)炮轟擊英軍基地。聞聽前線戰(zhàn)況不利，惱怒的蓋拉尼下令占領巴格達英國使館，切斷了使館與哈巴尼弧基地的聯(lián)系。

與此同時，倫敦的大英帝國防務委員會責令韋維爾調集一切力量增援哈巴尼亞基地。韋維爾遂命令滯留在巴士拉的第10印度師全力推進，同時還命令駐海法(今屬以色列)的英軍守備部隊從外約旦(今約旦)攻進伊拉克。

5月3日清晨，斯瑪特發(fā)覺伊軍攻勢略顯疲態(tài)，便重新召集飛機對伊拉克空軍基地發(fā)起，“先發(fā)制人”的攻擊。這一天，英軍飛行員大衛(wèi)·埃文斯上尉開創(chuàng)了一種驚險但有效的轟炸戰(zhàn)術。他將炸彈保險裝置拆除，只要炸彈一離開掛彈架，7秒后就會自動爆炸。埃文斯從900米高度接近伊軍陣地，找到目標后，他駕駛著飛機以320公里的時速俯沖而下，貼近目標時再猛地拉起操縱桿，使炸彈直接掉在目標頭頂，而7秒鐘后飛機已拉到安全高度。這一瘋狂戰(zhàn)術嚇壞了伊拉克人，許多伊軍炮手無心抵抗，只要看見英軍戰(zhàn)機俯沖就四散而逃。

雖然伊軍對哈巴尼亞基地連續(xù)炮擊，卻沒能將其摧毀。隨著哈巴尼亞基地繼續(xù)獲得外援，特別是皇家空軍第31中隊的12架運輸機持續(xù)將援軍運進基地，伊軍士兵的信心逐漸崩潰。頗為有趣的是，一架DC-2型運輸機專門給基地運來了一批一戰(zhàn)時期的老式炮彈，原來苦于沒有重火力的基地軍官們發(fā)現(xiàn)軍官食堂門前的兩門只有裝飾作用的野戰(zhàn)炮，在裝上空運來的炮彈后居然還能打響。伊軍上兵還以為英軍增援了許多大炮，原本就軍心浮動的伊軍士兵更是沒了斗志。斯瑪特再接再厲，除了加強白天轟炸外，每天晚上也派出飛機襲擾伊軍陣地，讓敵軍夜不能寐。

事實上，打到5月5日，哈巴尼亞基地所有26架“奧克斯福德”教練機僅有4架尚能出動，“角斗士”戰(zhàn)機也損失殆盡。英軍的飛行員們此時也是土氣低迷，半數(shù)的飛行學員或戰(zhàn)死、或精神失常。

幸運的是，5月6日清晨，英軍偵察機回來報告，高地上的伊軍正在撤退。英軍國乇禁衛(wèi)團第1營營長羅伯特(基地地面力量指揮官)立即命令反攻，無心戀戰(zhàn)的伊軍慌不擇路地朝費盧杰方向逃竄。下午，從哈巴尼亞潰逃的伊軍與一支從費盧杰趕來增援的伊軍在公路上相遇，兩支部隊亂作一團，所有的卡車、坦克和裝甲車停在公路上無法前進。此時的皇家空軍集中所有力量對其進行空襲，戰(zhàn)斗持續(xù)了2個小時，皇家空軍出動了139架次，全殲伊軍主力，自身只損傷了1架“奧克斯福德”教練機。6日當天，伊軍被斃俘1000多人，而英軍只戰(zhàn)死7人，傷10人。

在5天的激戰(zhàn)中，哈巴尼亞基地的英國皇家空軍共出動創(chuàng)紀錄的647架次；投下各式炸彈3000多枚，總計50多噸；消耗機槍子彈11.6萬盤。戰(zhàn)斗中，英國皇家空軍犧牲13人，21人受重傷，4人精神失常。而伊拉克陸軍傷亡慘重，空軍也損失殆盡：

丘吉爾向哈巴尼亞基地發(fā)去慰問電：“南于你們英勇頑強的戰(zhàn)斗，大英帝國延續(xù)了在伊拉克的存在。我們時刻都在關注著你們的偉大勝利，并提供所需要的一切援助?！?/p>

“容克特遣隊”

就在蓋拉尼的部隊被“雜牌”皇家空軍打得落花流水之際，5月6日，納粹德國空軍上校沃納，容克被緊急召到柏林，德國空軍參謀長漢斯·耶舒恩納克授權他組建一支特別航空隊開赴伊拉克，命名為“容克特遣隊”，目的是“幫助阿拉伯人起義，發(fā)動反對英國統(tǒng)治的‘圣戰(zhàn)”’。

5月11日，容克上校調集了14架Me 110C戰(zhàn)斗機、7架He111H轟炸機、20架Ju 52/3M及若干架Ju90運輸機，匆忙漆上伊拉克空軍標志，取道維希法國控制下的敘利亞飛赴伊拉克。另外，希特勒說服了意大利總理墨索里尼，讓意大利也派空軍支援伊拉克人。然而，此時的伊拉克人已成驚弓之鳥，當這支陌生的編隊飛臨巴格達機場時，競遭到伊軍地面炮火的攔截，一架He11lH轟炸機被擊落，負責與蓋拉尼聯(lián)絡的德軍聯(lián)絡官馮·布倫伯格少校當場身亡。

16日凌晨3時15分，哈巴尼亞的英國皇家空軍轟炸了摩蘇爾，打響了對德國空軍的第一槍。

兩天后，英軍從海法調來的援軍抵達哈巴尼亞，基地終于安全了，但斯瑪特卻因神經過度緊張而倒下了，與婦女兒童一起撤到巴士拉療養(yǎng)。約翰·亨利·D·阿爾比亞克接替了斯瑪特的職務，繼續(xù)指揮對德軍駐扎的摩蘇爾基地實施的轟炸，為從巴士拉北上的英軍第10印度師提供空中掩護，協(xié)助其逼近巴格達的門戶——費盧杰。

費盧杰爭奪戰(zhàn)5月22日達到頂峰，雙方都傷亡慘重。哈巴尼亞基地共派出戰(zhàn)機56架次，擊毀了40輛各式戰(zhàn)車。5月26日，姍姍來遲的意大利空軍也開到伊拉克。但面對英軍的強大攻勢，為數(shù)不多的德意戰(zhàn)機根本無力抵抗。

到5月30日，巴格達外圍的英軍已達1200人，擁有8門大炮和相當數(shù)量的裝甲車輛，對伊軍實施分割包圍。此時的英國皇家空軍完全掌握了制空權，而伊軍部隊再也不愿繼續(xù)交戰(zhàn)下去，紛紛繳槍投降，巴格達機場落入英軍之手。

改變歷史

蓋拉尼眼見敗局已定，便帶著貪污的1.7萬第納爾軍餉匆匆逃往伊朗，之后又來到柏林。他在納粹德國呆了4年，納粹德國戰(zhàn)敗后，他又逃往沙特阿拉伯避難。

得知蓋拉尼政府垮臺的消息，意大利人于5月31日便退回法屬敘利亞，臨走前匆匆炸毀了兩架“菲亞特”戰(zhàn)機。而德國“容克特遣隊”費盡周折，直到6月10日才從陸路逃回法屬敘利亞，來不及撤退的14架Me110戰(zhàn)斗機、5架He111轟炸機和2架運輸機均就地炸毀。雖然從整體上看，軸心國在伊拉克的損失微不足道，但許多原打算投靠軸心同的阿拉伯國家都紛紛打起“退堂鼓”，希特勒幻想的“反英圣戰(zhàn)”就此化作泡影。

軍史學界認為，無論從何種意義上講，這場圍繞哈巴尼亞基地展開的短暫戰(zhàn)事都非常重要，正是哈巴尼亞基地的英國皇家空軍勇士們保衛(wèi)了英國的石油供應，將法西斯的鐵蹄從中東驅逐出去。他們的功績?yōu)闅v史所永遠銘記，因為大英帝國乃至整個世界的命運都因他們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