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李逵,山東人,出生于北宋神宗二十年前后,外號“黑旋風”。不認識俺的人老是叫俺“黑廝”。至于這些雅號的來歷,聽俺慢慢道來。
自打俺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輩兒開始,俺家就一直在山東一個小旮旯的一處巨貧瘠的地方種地為生。到了俺這一輩兒,家有老娘一個,上有兄長一人:無奈兄長與俺的面相相差實在太遠,致使有人老是懷疑俺們是不是親兄弟。俺平習里不喜耕田種地,只愛舞搶弄棒,尤其一對大斧耍的出神入化。俺一身的氣力,日子久了,大家都喚俺“鐵牛”。可惜在俺們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這些都當不得飯吃。俺在這種知音難覓的景況中生活了十幾年。
后來,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俺遇見了一個算命的老頭。這老家伙一見就說俺面相奇特(屁話,長得象俺這樣都不算奇特,那就沒有天理了),以后一定會大富大貴,只要俺走出這個山旮旯。雖然俺是個無神論者,但是對他的話,不知怎么的竟然深信不疑。于是,在一個夜靜更深,雞犬無聲的夜晚,我做出了今生最重大的決定。
后來發生的一切證實了我的選擇沒有錯。前幾年,哲宗這小老兒剛剛蹬了腿,立馬就有一個叫宋徽宗的老小子坐上了皇帝的龍椅。可他這老兒皇帝不好好作,整天踢球,逗鳥,遛狗,后來竟然找了個叫什么“高球”的小混混做了太尉。奶奶的,這種鳥人也能當太尉,俺鐵牛也能做太師了。呵呵,跑題了,還是說說俺自己吧!別小瞧了俺那點兒本事,俺在江湖上混了好幾年,也闖出了一點名堂,江湖上送俺一個外號叫“黑旋風”,腰里一對板斧就是俺的標志。嘿嘿,怕了吧!
俺的長相雖然是兇了一些,其實俺內心一直不踏實吶。這年月,一個人在江湖上混也不容易阿。那些被你扁過的人指不定什么時候會向你下黑手吶。俺又嗜酒如命,而社會上蒙汗藥的普及程度又高。俺能保命至今,真是僥幸阿!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團結起來力量大。于是我又踏上了尋找組織的道路。
當時在北方,最有名的黑社會組這就是水泊梁山了。聽人說,梁山方圓有八百里的水面,資源豐富,所以農林牧副漁都很發達。俺才不信吶,要是真的有這么好,梁山上那些人還做強盜干嗎?做財主都沒有這么爽嘛!
說歸說,不管俺心里怎么想,終究保命要緊。梁山再不濟,還有那么幾百號兄弟吶。聽說前幾日,梁山的頭子王倫被東京來的一個叫林沖的牛人給結果了,自己坐了頭把交椅。這林沖,以前好像是在東京的軍營中做教頭,手段十分了得,連花和尚魯志深也治不了他,最后還跟他拜了把子。俺要是到梁山入了伙,有他罩著,看誰還敢惹俺?
打定主意,立馬動身。在前往梁山途中,俺遇到了另外一個影響了我一生的人,一個帶給我幸福又結束了我生命的人。他叫宋江,比我大好幾歲,祖籍山東鄆城,以前曾在縣衙里做過幾年的押司。這廝明里頭在衙門當差,暗地里也在江湖上混了好幾年了,不知怎么的竟弄了個外號叫“及時雨”。后來俺琢磨,大概是他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淚雨滂沱”(這個詞俺原先不知道,是燕青兄弟告訴俺的,真夠哥們兒)吧。后來他犯了官司,刺配之后還是不思悔改,不安心接受改造也就罷了,還在潯陽樓上提了幾句反詩!真是倒霉催的。要砍頭了吧,江湖上的兄弟們一想,不行啊,宋江這廝家里有房產田產,以前我們的活動經費大部分都是他給的,要是他死了,以后下館子,上賭坊,招妓的錢誰給付啊,再上哪兒找這么一搖錢樹吶!于是一呼百應,不少人都奔著救宋江而去。俺也想作出一點轟轟烈烈的大事,以后上梁山也有些資本埃于是俺也跟去了。
在刑場上第一次見到宋江,俺差點兒暈了:世上還有象俺這般黑的人。救出宋江以后,弟兄們連夜出逃。這黑廝也注意到了俺鐵牛的存在。于是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他把俺找去,俺們在一家館子里邊喝邊聊。他給俺講了不少忠孝節義的道理,這些俺都不懂。俺只知道喝酒,吃肉,誰對俺好俺就對誰好。也就是在這天晚上,俺與宋江的關系更進了一層。而宋江,用他的手段徹底的俘虜了我。
不久,一大幫子兄弟就上了梁山,不過領頭歡迎我們的不是林沖,換成了一個叫晁蓋的身材魁梧(就是發福了)的人。晁蓋與宋江似乎以前就認識,這回一見面,兩人更是好的如膠似漆。晁蓋提議讓宋江做山寨的二當家。這本來不合規矩,也許是怕了“托塔天王”的威名,山上先來的兄弟沒有反對,俺們后來的自然也就求之不得,宋江拽了,俺這一幫子救過他的兄弟還愁沒好日子過嗎?于是,從那天開始,宋江就坐上了梁山的第二把交椅。
與宋江相處久了,他的為人俺是最清楚不過了。這老小子,以為俺鐵牛頭腦簡單,在俺面前也不那么藏著掖著,所以他做的那些破事兒俺都知道,只是俺懶得說罷了。公明哥哥(別人都這么叫他,俺也只好這么叫了)一上山寨就當上了老二,按說該滿足了吧。可他不是。他似乎對屈居人下不滿意,但他又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懂得從長計議。于是他三天兩頭跟晁蓋泡在一起,而且還不斷制造非法集會的機會拉攏人心,企圖架空晁天王。晁天王也是沒有雄心大志,這會兒倒是樂得輕閑,每日里打打拳,喝喝酒,看起來挺滿足的。軍師吳用吳學究后來有什么事情干脆直接去去找公明哥哥。
山上不斷的有兄弟來投奔,公明哥哥也是照單會收,人多了,吃喝住行都成了問題。怎么辦啊?這時正好楊雄,石秀,時遷來投,半路上與祝家莊的人發生了矛盾,時遷還被捉了。本來這只是一件小事嘛,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宋江卻心生一計,以兄弟義氣感化大家,眾家兄弟也是群情激昂,發誓一定要救出時遷不可。其實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俺最清楚,不就是想趁機搶一些糧草嘛。
宋江這廝武藝不行,腦子也不好使。第一次進攻就犯了左傾冒險主義錯誤,險些弄得全軍覆沒。幸好石秀機靈,最后突圍出來,還反敗為勝,并且捉回來一個很兇的婆娘扈三娘回來。矮腳虎王英卻喜歡上了她。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打下祝家莊以后,梁山名聲大震,四方強盜蜂擁而來。兄弟們餐餐有肉吃,頓頓有酒喝,好不快活!這時,俺記起了在家受苦的老娘。俺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俺長大不容易啊,俺現在日子好過了,也該讓娘享享福了。
于是俺找公明哥哥告了假,奔家鄉而來,也算是衣錦還鄉吧。
到得家里,看到家中那幾間破房子,老娘癱在床上,俺心里難受俺跟娘說了梁山上的種種好處。最后終于從哥哥手上把娘搶了出來。不想就在路上俺去找水的當兒,娘竟給大蟲叼走了。俺心里那個氣啊,發起狠來,滅了它全家。
回到梁山以后,發現山上又來了一些新面孔。大伙兒意氣風發,都琢磨著干點兒大事兒。當時離梁山最近的大城市就是曾頭市了,那里的頭兒是當朝太師蔡京的親信。把他搞定了,可算是件天大的事了。 決定要打了,最后在誰當遠征軍的頭兒這個問題上出現了分歧。宋江以為,按老規矩都是自己領軍出戰,晁蓋留守。哪知這回不干了他眼見著宋江一天天成長起來,大有蓋過他之勢,后來的一些兄弟滿口喊著宋公明,卻極少提到晁保正。他一想,這樣下去可不行,以后沒法混了埃于是,他這回端出老大的架子,一定要去。宋江頂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這一仗可以說徹底改變了水泊梁山的命運。晁天王在一次爭斗之中被史文恭那鳥人射中右眼。抬回梁山后不幾天就不治身亡(俺一直覺得這中間有貓膩,是不是宋江做了手腳?)。晁蓋死了,宋江坐上了臨時老大的位子,還假惺惺的宣布誰殺了史文恭誰就是未來的老大,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俺就沒有那份本事了。
弟兄們二戰曾頭市史文恭被剛來不久的盧俊義給砍了;得,宋江他這個大哥還怎么做下去!也是該日后,宋江就名正言順地當上了梁山的頭兒。
當了頭兒,宋江開始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了。他倒是說得挺好聽,說是為梁山兄弟的將來打算。說白了,不就是想自個兒撈個一官半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