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個叫許三多的家伙火了,連我們連隊都組織一起看《士兵突擊》,指導員說這是讓我們這些老兵油子們在找找看樣板戲的感覺之外,認識一下誰叫許三多,認識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兵,我一看就樂了,都說這“大寶SOD蜜”我們不是天天見,但這許三多我們真是天天見啊!指導員一聽瞎了。于是,我們就指指那個正在站崗的兵說:瞧,那家伙不就是我們的許三多嘛。
是的,我得告訴你,我們的連隊也有一個許三多,只不過他的名字可沒有這么好聽,他叫許無財,這個名字很怪,我們一直懷疑他父母有著比大海更深比大地更厚的“貧下中農情結”。許無財是河北人,身材高矮胖瘦都很適中,配置比蘋果電腦還要均衡,總之是個很中庸的家伙。關于樣貌嘛,只能這樣表述了:如果許三多王寶強算是個大明星的活,那這許無財可真是有點明星臉了,他那土質未消的憨愚和王寶強可真是有些神似。當然,樣貌永遠不是最重要的,就像我們入伍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因為臉蛋被淘汰一樣。但是,難得的是,我們許無財除了也姓許以外,那性格可真和許三多一樣超憨厚超傻逗,關于他的搞笑事真是多得不敢提——一提就是一籮筐啊!
別不好意思嘛
許無財是2004年入伍的,剛進連隊的時候,他還是一個賊羞澀的新兵,他本來是農家出身,人已經夠憨厚了,憨厚的人再害羞,交流就有問題了。在歡迎新兵大會上,連長走到隊伍里看望我們。連長走到許無財面前時,沖低著頭的他大喊一聲——“立正”,許無財連忙立正,眼神一片慌亂。連長親切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許無財!”他小聲地回答道,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名字太土了,不好意思說出來。
“許什么,大聲點!”連長好像沒有聽清。
“許——無——財,就是沒有錢那個‘無財’……”他解釋道。
連長一聽就笑了:“許無財,很好嘛,別不好意思嘛。當兵沒錢不要緊的,有錢就麻煩了,因為你想花也花不出去啊!”
大家一片笑聲,以后,大家一見無財做事扭扭捏捏就沖他說:“無財,別不好意思嘛。”
四面楚歌
我們入伍的第一年,安排了很多重的集訓。真是讓大家體會到當兵的真味。大家都沒有吃過這個苦,有的部給整哭了,就無財每天樂呵呵的。
有一天,我們被高強度的拉練整得筋疲力盡,苦不堪言。晚上,忽然有人說起了想家的心情,這一說,大家都掉下淚來。有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兵就先哭了起來,接著不良情緒高速傳染,宿舍里整個哭聲一片這時。無財站崗回來,推開門一聽,就傻了。前后左右地往各人床上看半晌,才說了一句:“你們這是演哪一出啊?一定是四面楚歌吧?”他話音一落,枕頭就從叫面八方砸來。不過,大家早已破涕為笑了!
扛米救災
無財這個人,沒有財也沒有才。但是卻有鐵一樣的品質。拉練再苦,他從來都不叫苦,我就覺得這個家伙像一個“鐵人”,腦子銹得很之外,身板真是硬朗得如一面鐵板。
記得第一次班里組織扛沙包筑工事是在一個半夜,班長接到命令,要求我們每個人到操場上扛一袋沙袋到兩公里的另一片營地。其間,班長并沒有解釋沙袋里是什么東西,大家也沒有問,因為服從就是天職,如果每次上級的命令都要問清原因,那世界就不需要當兵的了。其實也根本不需要問,明擺著是沙袋嘛。可偏偏無財這個傻帽不知道這里頭是啥,而且還很愛討個究竟,他路過就問大李袋子里頭是什么,扛那么遠為什么。大李煞有介事地回答說:“長江發大水,給捐米救災去,災區人民餓肚子呢,十萬火急啊!”
大李話還沒有說完,無財的影子已經不見了。
當我們扛著沙袋在規定時間到達目的營地,集合在一起等待排長檢閱點名時,猛然發現無財不知道怎么就給掉隊了。排長當場火冒三丈,當著我們大家的而大肆批評無財同志沒有組織紀律性,將要受到嚴重懲罰,我們開始暗暗為他叫苦。
就在排長唾沫橫飛的時候,我們猛然聽到后面傳來了一聲呼喊:“兄弟們,快來幫忙啊!” 我們回頭一看,燈光下,有一個人變形金鋼一樣在雙肩上扛著兩袋“米”呼喊著我們。我們趁著昏暗的燈光看去一一那人,不就是我們的無財嗎?
這廝真是救災心切啊!
沒有偷吃土豆
無財這人很憨,憨得很誠實,憨得還很可愛。
有一次,排長安排薛子和他到廚房抬一桶菜來食堂大廳(我們吃的是大鍋飯,每一樣菜整出來都是一桶)。那天他和薛子抬的是一桶土豆紅燒肉,那個香啊簡直把人熏出口水了。由于廚房和食堂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中途他們停下休息的時候,薛子就拿起大勺子舀起紅燒肉偷吃了起來,還硬塞了兩塊肉到無財的嘴里堵嘴。
到了食堂的時候,排長忽然開玩笑地問無財說:“真香啊!你們倆半路沒有偷吃土豆吧?”
薛子連忙擺手,無財也連忙說道:“沒有偷吃土豆啊……”他的話音未落,薛子開始臉露笑容,就在這時無財補了一句:“只是吃了幾塊紅燒肉而已!”薛子頓時傻眼了。
買酒聯歡
一個冬天,我們在一處營地集訓,氣候寒冷,集訓強度很大,大家感覺非常地辛苦,連那最無畏的無財也常常累得臉上無光。這天,我們集訓完一躺在床上,就開始遐想軍營外面的幸福生活,胖子說:“如果這會能喝點二鍋頭多好啊!”我們也說:“是啊!是阿!”
這時,站崗回來的無財忽然進來了,那薛子就隨口說了一句:“無財,班長說今晚搞聯歡,讓你去買箱二鍋頭回來!”
我們一聽都笑了笑,扭頭睡了。
等我們醒來的時候,猛然發現無財已經回來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桌子上赫然多出一整箱二鍋頭。
我的天啊!也不知道我們的無財怎么突破防線在這荒山野嶺里搞到這么多酒的,無財真是看似無才卻有才啊,太有傻才了!
首長好
有一天,我、大劉、許無財在連隊門衛室值勤,正巧看見排長和一個女同志在連隊對面的街道上向連隊走來,兩人有說有笑,神態親昵。我和大劉一看,就知道這是我們排長的愛人來探親了,只有無財這個大傻瓜沒有醒悟過來,居然問大劉說:“跟排長一起那個女的是誰啊?”
大劉回答說:“她你都不認識嗎?這可是排長的領導啊!”
剛說完,排長愛人已經走過來了,這時只見無財走到前面,給他們倆立正敬禮,先沖排長大聲喊道:“排長好!”然后側身對排長的愛人敬禮喊道:“首長好!”
排長和愛人一下就傻眼了,兩人的臉一陣通紅……
總得給人家回個謝謝吧
當了這么多年兵,我們都成了老兵油子了,就是許無財還是沒有油。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愣。我們這群老兵早都偷偷摸摸用手機好幾年了,就他不敢用。直到領導都允許老兵用了,他才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個手機,每天就看他掏著手機看了又看,偶爾給家里打上一個電話。那天,我陪他出去充手機費。他在柜臺充了50塊錢話費,話費一充完,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確認信息,提醒他已經充值成功了。他憨憨地對我說:“充上了。”然后,我開始邁步往門口走,走兩步發現他還憨站在那里。我回頭問他說:“你還愣著干嗎?”
他說:“我得回個短信啊!”
我問:“給誰回啊?”
他說:“給1860啊!我每次充完費,人家都給我發個短信告訴我,多客氣啊,我總得給人家回個話謝吧!”
我聽完,就暈了。
這人平時腦瓜子硬邦邦的,怎么跟機器客氣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