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到臺灣訪問,一天去島內第一高峰玉山。隨著公路盤旋,山勢漸漸增高,蜿蜒的公路旁突然出現了密集的房屋和人群,據說是賣臺灣名產凍頂烏龍茶的。我也預備下車去買。
一位當地女作家拉住我的手說:“拜托了,你不要去買凍頂烏龍。你喜歡臺灣茶,下了山,我會送你別的品種。”
女作家說:“玉山峰頂,由于海拔高,有時會落雪掛霜,臺灣話就稱其‘凍頂’。烏龍本是尋常半發酵茶的一種,整個臺灣都有出產,但標上了‘凍頂’,就可賣高價。很多農民毀了森林改種茶苗,天然的植被遭到破壞,水土流失。茶苗需要滅蟲和施肥,高山之巔的水源也受到了污染。我沒有別的法子愛護玉山,只有從此拒喝凍頂烏龍。”
時至今日,我再也沒有喝過一口凍頂烏龍。一個人的力量雖然微小,然而很多人的努力聚集起來,情況也許會有不同。
(李奕摘自《報刊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