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海上空懲叛匪

謝海云

1966年1月8日夜間，福建沿海某守備師船運隊一艘50噸的小登陸艇，從馬尾裝運物資去霞浦，正向東北方向行駛，艇上共有10人。當行至馬祖海域時，按預定航行方案，實行燈火管制，摸黑航行。時隔不久，突然一陣槍響，艇長等7名戰士倒在血泊中。原來是艇員吳獻狗等3人蓄謀已久，行兇劫艇，當晚便叛逃到了國民黨軍駐防的馬祖島上。這一事件震驚了黨中央、中央軍委。

臺灣要空運叛匪

劫艇事件發生后，福州軍區領導密切注視臺灣當局和馬祖島上的一切動靜，并很快獲知臺灣當局定于1月9日專門派飛機，前往馬祖“迎接”劫艇叛匪，并在臺北市組織數萬人的“歡迎”大會，屆時還將有幾百名記者在現場進行全球報道，準備大造聲勢。經過深思熟慮，軍區領導提出一個在臺灣海峽上空殲叛匪的大膽方案。1月9日早晨，中央軍委批準了作戰方案。

周恩來總理指示空軍：有把握、有利就打掉他，但要避免我方損失。我空軍以副大隊長李純光、副中隊長胡英法駕駛殲一5雙機為主，以飛行員沈學禮、楊才興駕駛殲一6雙機為輔，平行前行，擴大搜索面。只要發現，叛匪決不可能逃生。

臺機擺起“迷魂陣”

1月9日早晨，國民黨空軍從臺灣島派出1架C－47型運輸機到馬祖接運叛匪，8時37分飛抵馬祖。臺灣駕駛員執行這一特殊任務時，心存恐懼，畢竟馬祖距大陸僅20多千米，加之馬祖機場是鋼板鋪設的簡易跑道，僅長1200米、寬50米，他總感到有不祥的預兆。果然，飛機在下滑降落時，由于操縱失誤，造成機翼尖擦地，雖未傷人，但導致飛機受損，無法執行任務了。臺灣當局無奈，立即派出一架PBY型海上巡邏機去馬祖。到達馬祖，維修人員檢查C－47后，認為一時難以修復，而PBY型飛機最大裝載量僅為8人，無法一次運送叛匪和其他人員。

不得已，臺灣當局又從駐嘉義的救護機中隊派出一架HU－16“信天翁”式水陸兩用機，該機先進且性能較好，安全系數較高，臺灣當局認為派這種飛機去接叛匪可以萬無一失。該機于12時11分降落在馬祖島上。

此時馬祖島上有3架飛機，到底用哪架飛機運送叛匪，什么時候起飛，成了一個謎。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馬祖島上的飛機沒有一點返臺的動靜。過了兩個多小時，敵人開始實施無線電佯動，企圖試探我方的虛實。

馬祖方面問：“我們已準備好，何時起飛?”

臺北方面答：“按原計劃行動。”

過了一段時間，敵人未發現福州方向我空軍有動靜，馬祖方面又發話：“剛才飛機發生故障，無法按時起飛，現在故障已排除完畢，擬準時起飛。”又過了一段時間，敵人再次進行無線電聯絡，但飛機始終未起飛，所以我人民空軍的飛機也穩坐釣魚臺，沒有出動。

接著，又是長時間的無線電靜默，直到15時30分，敵人認為危險期過去了，馬祖島上的飛機才開始活動。15時35分，HU－16型救護機載著叛匪和新聞記者、國民黨空軍的情報官員從馬祖島上起飛，以為可以安然無恙地返回臺灣了。

空中五轟敵機

15時33分，福空獲悉馬祖島上有飛機出動的情報，立即令福州機場的殲－5雙機和殲－6雙機四機進入一等戰斗準備。5分鐘后，駐福建沿海的地面預警雷達在馬祖島東南7千米處，發現敵HU-16型救護機一架，高度200－300米，速度200－240千米／小時，航向1200，直飛臺北。

15時39分40秒，福空令福州機場殲－5、殲－6各一對雙機起飛，殲－5雙機為第一梯隊，殲一6雙機為第二梯隊兼掩護任務，在殲－5雙機未擊落敵機時再進入攻擊。出航時殲－5飛機高度500米、速度800千米／小時，殲－6飛機高度700米、速度900千米／小時，兩機之間間隔5－10千米。敵機就在云下飛行。51分15秒，殲－5戰機的駕駛員胡英法于右30度、距離4千米處發現敵機，立即報告長機和地面指揮所。

“你攻擊，我掩護!”長機李純光在發出攻擊命令的同時，也發現了敵機。

福空指揮所聽到飛行員的報告后，地面領航員根據指揮員的決定，立即向飛行員發令：“沒有發現什么新的情況，堅決打!”

胡英法迅速占位，以400千米／小時的速度接近敵機，當距敵機800米時首次開炮，因距離遠沒有擊中，繼續接近至576米時第二次開炮，擊中敵機尾部，距敵機140米時從敵機后上方向左拉起脫離。隨后長機李純光進入，他保持400千米／小時的速度，邊修正角度，邊降低高度至200米，與敵機的距離越來越近，連國民黨空軍的機徽都清晰可見。殲一5的瞄準具光環已套住敵機，李純光的手緊扣住駕駛桿上的機炮扳機，距敵機360米時，向敵機開炮，只見敵機左發動機冒出白煙。距敵機130米時，李純光向右拉起脫離。此時敵機左發動機已停轉，只靠右發動機飛行，速度越來越慢，高度越來越低，危在旦夕，不斷向臺灣當局求救：“遭共軍數架飛機攻擊，情況危急，請求緊急援助。”

這時，臺灣當局方如夢初醒：空中無掩護機，臨時起飛已遠水解不了近渴，只有聽天由命了。李純光接著第二次進入，冒著飛機失速的危險，距敵500~600米時再次開炮，又擊中敵機尾部。當李純光第三次進入時，離海面高度只有40－50米，距敵機310米開炮，擊中敵機右翼根，碎片向海面飄落，敵機失去平衡，搖搖擺擺地向大海沖去。李純光在高度20－40米時第四次進入，距敵機320米處又開炮。當他第五次進入時，敵機已墜人大海。此時，李純光、胡英法即上升返航。殲－6雙機在完成掩護任務后也隨即返航。

為了掩護殲－5雙機進行低空攻擊，福空指揮所還先后組織漳州機場起飛4架殲－6型飛機，高度9000－10000米，在龍田附近上空作掩護，吸引臺灣方面的注意力。還令福州機場起飛2架殲－6型飛機在閩江口上空，高度6000米，擔任空中聯絡傳話和掩護任務。這次志在必得、非常周密的作戰行動獲得圓滿成功。

葬身大海丑劇完結

國民黨空軍接送叛匪的HU－16型救護機被人民空軍擊落墜入大海后，據來自臺灣的情報透露，機上共有17人喪命。由于事先沒有進行有效的護航，出事后臺灣海、空軍亂作一團，不知所措，雖然出動了30多架次F-86型戰斗機和多艘軍艦到出事海域搜尋飛機殘骸和打撈尸體，但一無所獲。

被臺灣當局欺騙宣傳掀起的歡迎“反共義士”的人群，在臺北機場困守了一天，又餓又累，疲憊不堪，直至傍晚仍無消息。人們紛紛開始抱怨，并責問有關當局怎么回事?最后被無奈地告知飛機“不幸失事”，以謊言掩蓋事實真相，草草收場，這出丑劇才落下了帷幕。

責編張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