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關作證

1998年7月29日凌晨，威逼武漢的第3次洪峰順利通過，洪峰過漢時最高水位超過29.0米，是歷史第二高水位。巍巍長江大堤巋然不動，市內一片安寧祥和。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1931年汛期，武漢關最高水位28.28米。武漢三鎮“堤防盡潰，人畜漂流”；水淹三鎮100余天，63萬人失去家園，3619人葬送生命。

最近一個多月，長江上下，暴雨不斷。一周前，武漢遭歷史上最大暴雨襲擊。

堤外濁浪翻滾，驅車市區內，卻看不到危險帶來的慌亂。街上仍是熙來攘往的人流，市場上物品依然豐足，價格穩定。

58歲的徐少華照常到武漢關下擺攤，他對50米外高懸頭頂的江水會帶來的危險絲毫不擔心。他說：“現在堤筑得高，很牢固，能堵住江水。這幾天生意也沒受影響。”

記者看到，沿江大道，所有的商店、餐館照常營業。夜晚，這里流光溢彩，燈火通明；在江堤下，還可看到對對情侶悠閑地散步。

據67年前的報紙報道，當時災情觸目驚心：漢口未淹面積僅0.5平方公里，武昌“水圍城垣”，“僅剩城中山前少數高地”，漢陽等街道上水深4市尺。江堤決口，災民無處安身者，聚集于城中高地，風餐露宿，“毒水漫，蚊蠅虐，露天眠，疾病魔”，“市鎮精華，摧毀殆盡，浮尸漂流，疫病流行，米珠薪桂，無食者23萬余人”，災民一個個“鳩形鵠面，慘不忍睹”。

家住武漢關旁的84歲老人黃立珍，對1931年的大水記憶猶新。這位當年輪船上的學徒，從上海回到武漢，見到的是一片汪洋。舟行鬧市，他在市中心的家淹得只剩下屋頂，父母都逃到鄉下躲水去了。16歲的他無家可歸，只好又回到船上。

今天，他的家寓長江大堤不到百米，他帶著兩個小孫女在家悠閑地看著電視。他說：“我相信歷史不會重演。”

67年前，武漢市區堤防僅100多公里；如今286公里長的高大堤壩緊鎖蒼龍。水漲堤高，長江大堤的一些閘口仍不斷培土加高。

據介紹，從宋代至1949年，武漢三鎮堤防總長只有108公里，堤身單薄，堤型凌亂，隱患甚多。解放后。歷屆人民政府將堤防建設作為防洪的根本大計，先后投人5.6億元修建堤防。目前，武漢市區已建成堤防286公里。178.5公里的國家確保干堤中有157公里高出1954年武漢關最高洪水位2米。市區內已建成鋼筋水泥防水墻50.42公里。

據史料記載，當年漢口丹水池鐵路堤潰決，市民將情況輾轉上報，身為省主席的何成溶和督軍徐源泉、警備司令夏斗寅卻正在麻將桌上，聞訊后竟說：“不要緊，看著辦吧。”仍埋頭賭博。

如今，長江洪水始終牽動著中南海。21日武漢遭特大暴雨襲擊后，造成內澇，長江洪水又持續上漲，引起江澤民總書記的關注。江總書記立即電話指示，要求沿長江各省市特別是武漢市要作好迎戰洪峰的準備，抓緊加固堤防，排除內澇，嚴防死守，確保長江大堤安全，確保武漢等重要城市安全，確保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他還向抗洪搶險第一線軍民表示慰問。昨天至今晨，第3次洪峰逼臨武漢，江總書記十分關切地再次打電話詳細詢問有關情況。

國務院總理朱镕基也親臨武漢和長江沿線幾個省市視察水情，仔細查看長江大堤的險情險段，并慰問受災群眾。昨天上午，國務院副總理溫家寶又來到了武漢，進一步檢查部署武漢防汛抗災工作。

武漢市黨政領導都親臨抗洪第一線，部署重兵嚴防死守。

一樣的洪水，兩樣的情景。歷史是一面鏡子。照出了時代和社會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