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豪澤爾藝術社會學看《前甲板》的價值取向

席勒的《前甲板》是美國精確主義繪畫的重要作品，精確主義繪畫主要是畫日常生活中常見的物體。所謂精確主義是指：“作品的描繪盡量向機械方面的方向靠，講究畫面平整光滑，邊線精確挺拔，形體簡約成幾何形，畫面上盡量避免出現人，也杜絕任何感情的流露。”（王瑞蕓《美國美術史》）精確主義的繪畫既是對生活的真實反映，又是對生活理解的再現，在畫面中帶著作者的主觀傾向。

一、精確主義繪畫風格的社會成因

20世紀初，“軍械庫展覽”（正式名稱為“國際現代藝術展覽會”）把歐洲的現代藝術介紹到美國。通過這次展覽，觀眾對歐洲的藝術現狀有了清晰的認識，從而也理解了為什么會出現各種表現風格。杜尚和卡比卡亞來到美國之后，杜尚的“應該讓藝術不是藝術，讓藝術成為生活”等觀點，對美國藝術觀念產生了重大影響。美國藝術家對創作題材的選擇由歷史、表達個人觀念為主開始轉變為關注生活中的細節。工業產品讓美國藝術家為現代派的抽象語言找到了適合美國的表達方式，以關注生活代替純形式的表達。“盡管藝術外的條件對作品的產生有決定性的影響，但總體上被看作是兩相對應的產物，一方面是藝術的條件——客觀、物質的社會現實，一方面是內在因素——形式、自發的、創造性的意識沖動。”（豪澤爾《藝術社會學》）

精確主義在內容上關注日常生活細節，在形式上受歐洲現代繪畫影響。《前甲板》也是在這種背景下產生的作品，他給自己作品的定義是：“我的藝術是把人的介入降到最低限度……物體必要的物理形態，我不想看到別的。”（王瑞蕓《美國美術史》）在欣賞其作品的時候，可從規整的細節中體會日常生活，不會受到藝術家強加的感情。社會與藝術家的互動使《前甲板》這樣的作品找到了適合的土壤。

二、《前甲板》的社會價值取向

首先，是作品內容拉近了社會公眾與藝術作品的距離。《前甲板》帶有幾何化傾向的現代主義特點及與公眾趣味相投的內容和形式，它拉近了觀眾與作品的距離。正如豪澤爾所說：“藝術的社會性質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藝術家要使用能與別人分享的語言；二是要受制于風格的原則和公眾普遍接受的趣味原則。”（豪澤爾《藝術社會學》）《前甲板》正是借用了傳統繪畫的寫實技法和現代繪畫語言，貼近公眾的審美趣味。因而，席勒的《前甲板》獲得更多觀眾的認同，也就是獲得了“能與別人分享的語言”，它介于現代主義的開始和后來流行文化的中間，既滿足美國觀眾的欣賞趣味也滿足了喜好純粹形式感的觀眾的欣賞要求。

另外，社會價值取向表現在《前甲板》中，反映了社會的需要。“藝術作品的產生和形式總是和社會公眾的需要聯系在一起的，如果不和社會聯系在一起，不和傳統文化聯系在一起，不和當前的社會意識形態聯系在一起，自發性是無法產生新的形式的藝術作品的。”（同上）《前甲板》反映的是公眾對社會的關注，也反映了社會學關注的人在社會的活動中的心理傾向。精確主義繪畫正是對社會生活的反映，《前甲板》的“精確”性不只是反映在物體的“客觀”方面，同時也是社會意識形態的反映。因為在“軍械庫展覽”中，觀眾接受的是現代藝術的表現形式與觀念，客觀性和現代形式的結合既是客觀生活的反映，又是對于作品的理解，正反映了豪澤爾“社會需要產生藝術作品”的觀點，具有現實的意義。

三、結論

從藝術社會學角度對《前甲板》進行分析，目的是了解在不同的歷史時期的繪畫風格及現象，它的意義在于從另一視角來審視藝術作品的社會價值。不論其內容或形式、內涵或外延，“客觀”性的作品在觀眾的再理解方面有其價值判斷，可以有更多的聯想和延伸，觀眾可以從作品中看到自己生活的環境和從不被關注的細節，從中體會到更多的意義。從這個方面來講，精確主義的“客觀性”有其更多的發揮空間。

本文為江蘇教育廳社科基金項目（０７ｓｊｄ７６００１０）成果。

（作者單位 中國礦業大學藝術設計學院）

責任編輯 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