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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理論:從語言到話語

2008-04-29 00:00:00
文藝研究 2008年11期

20世紀是一個“語言學的世紀”,從哲學到文學理論,“語言學轉向”產生了深刻影響。本文著重分析文學理論這一時期先后發生的兩次方向各異的“語言學轉向”。第一次轉向以索緒爾的語言觀為核心,貫穿在從俄國形式主義、捷克布拉格學派到英美新批評和法國結構主義的發展脈絡中,建構了以語言為基本范式的現代文學理論,它著力于自主文學系統的語言規律探究。第二次轉向呈現為后結構主義的思潮,以本維尼斯特和福柯等人的理論為代表,從語言向話語的轉變,凸顯了話語主體行為、表意實踐和話語規訓等問題。這一轉變是60年左派激進思潮的反映,它越出了第一次轉向區分性的語言學邊界,建構了某種跨學科和帶有文化政治色彩的“大理論”。本文將兩次轉向視為文學理論現代范式與后現代范式的轉換,并提出如何超越兩種范式的張力達到新的理論建構的問題。

今天,回首20世紀的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說它是一個“語言學的世紀”,似乎并不過分。這種說法意在強調語言學作為一門學科或一種特定的方法論,對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的幾乎所有領域都產生了極其深刻的影響。大到哲學的“語言學轉向”,小到文學研究的諸多命題和概念,“語言學世紀”的回響不絕于耳。作為研究語言藝術的文學理論,語言學的影響更是強勢,以至于不少理論家堅信詩學(文學理論)應是語言學的一部分。雅各布森曾斷言:“詩學討論的是詞語結構問題,恰如畫的分析關心的是畫的結構一樣。由于語言學是一門有關詞語語言結構的總體科學,所以說,詩學也就被認為是語言學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①托多洛夫的說法異曲同工:“語言學是一門關于語言的科學,而詩學則是企圖成為關于一種言語作品的科學。……由于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詩學從邁出第一步起,直到將來能夠為言語立出新的定義并以此指導其他科學為止,都離不開語言學的概念和方法。”②德·曼的說法更加肯定,他認為只有當文學研究建立在語言學基礎之上而拋棄了非語言學的考量時,現代文學理論才出現③。

諸如此類的說法俯拾即是,我們能從這些說法中解析出什么深義呢?說20世紀文學理論深受語言學的影響只是一個事實描述,但接下來的問題是:此一影響對文學理論的范式形成和轉變是否具有決定性的作用?

一、語言學轉向:從哲學到文學理論

今天,“語言學轉向”已經成為人文社會科學中的一個流行說法。自1967年羅蒂主編的《語言學轉向》一書面世以來,此一觀念已被廣為接受①。那么,這個轉向究竟意味著什么呢?羅蒂的說法最為簡潔:“所有哲學家是通過談論合適的語言來談論世界的,這就是語言學轉向。”②在他看來,這一轉向是對傳統哲學的反動,因為傳統哲學探究的問題是一些由常識信念引發的問題。但以往的哲學家并未意識到這一點,維特根斯坦一語中的揭穿了這個問題:“我之語言疆界即我之世界疆界。”③《語言學轉向》出版二十年后,羅蒂在該書新版跋中更加明晰地表達了這樣的信念:

就語言學轉向對哲學的獨特貢獻而言,我認為這種貢獻根本不是元哲學的。實際上,它的貢獻在于幫助完成了一個轉變,那就是從談論作為再現媒介的經驗,向談論作為媒介本身的語言的轉變,這個轉變就像它所表明的那樣,使人們更容易把再現(representation)問題置于一旁而不予考慮。④

羅蒂強調從再現論向語言論及其行為的重心轉移,從分析經驗到分析經驗的媒介,這就是語言學轉向的重心所在。假如說過去的哲學家們討論的是經驗、觀念和意識問題,在維特根斯坦把全部哲學問題轉化為語言問題后,哲學討論的焦點便合乎邏輯地轉向了語言本身。在我看來,語言學轉向除了羅蒂所說的意義外,其實還有更加復雜的內容。比如有學者注意到,這一轉向將思考從經驗移向語言,它同時還伴隨另一個重要轉變,那就是從私密的個人的內心意識向公共的語言現象或行為的轉變,這就使得思考的東西面對具體的、實踐的和社會的現象,而不再是難以把握的個人私密精神現象⑤。

從文學理論在20世紀的范式建構來看,我們可以概括出語言學轉向出現了兩次:第一次轉向從世紀初到60年代,呈現在從俄國形式主義到捷克布拉格學派、英美新批評和法國結構主義的理論探索中;第二次轉向則出現在后結構主義之中。前一次轉向建構了分析抽象語言系統和規律的理論范式,后一次轉向則反其道而行之,將抽象的語言轉換為實踐性的話語,完成了以話語為范式的理論建構。我們有理由把前者看作是一種典型的現代文學理論范式,而后者則可以視為后現代的文學理論范式。

我們先來說說第一次轉向。自俄國形式主義以降,文學研究的對象、方法和學科一再被重新界定。其主導風向是強調文學研究應不同于非文學的研究,焦點應集中到使文學所以為文學的那些東西上來。用雅各布森經典的話來說,“文學科學的對象不是文學,而是‘文學性’,也就是說,使一部作品成為文學作品的東西”⑥。雅各布森形象地把以前的文學研究者描述為非專業的警察,他不是有針對性地去抓捕嫌犯,而是把路過的人都抓起來了,結果是緣木求魚。比如,文學史家在文學研究中舍棄了文學,而去關注個人生活、心理學、政治、哲學等問題,這并不是科學的文學研究。這里有兩個要點:第一,詩學首先要確立獨特的研究對象,進而把那些與文學性無關的東西從文學研究中驅逐;第二,詩學亦即“文學科學”,其研究對象決定了它隸屬于語言學的學科特性。誠如俄國形式主義的另一代表人物埃亨鮑姆直言:

傳統的文學家們習慣于把研究的重點放在文化史或社會生活方面,形式主義者則使自己的研究工作面向語言學,因為語言學在研究內容上是一門跨詩學的科學,但是語言學是依據另外的原則探討詩學的,并且另有其他的目標。另一方面,語言學家也對形式方法感興趣,因為詩歌語言現象作為語言現象,可以視為屬于純語言學的范疇。①

文學研究“屬于純語言學的范疇”,這一判斷是20世紀文學理論的一大發現。盡管文學研究從來離不開討論語言,但不同的是,只有到了20世紀,現代語言學的長足發展才可以為這一研究提供科學的方法論和觀念。所以俄國形式主義把文學研究的學理根據挪移到現代語言學上是合乎邏輯的,他們要研究的不是語言所構成其他非文學的方面,而是語言本身。這一方法論的轉變與羅蒂所說的哲學中的語言學轉向如出一轍,是一種所謂的“本體論的轉向”(羅蒂)。當哲學家不再思考個人經驗、意識、精神和心靈等問題,轉向語言及其行為的考察時,我們說語言學轉向在哲學中實現了。同理,當文學理論家和批評家不再關心作家心理、生平、歷史與文化,而轉向文學作品的語言結構時,文學理論的語言學轉向也就出現了。這就是文學理論的第一次語言學轉向,它始于俄國形式主義,越加徹底地貫穿在布拉格學派、新批評和結構主義的理論取向中。

較之于第一次轉向,第二次轉向則激進得多,它形象地呈現如下兩個命題中:第一個命題源自德里達——“一切均在文本中”(There is nothing outside the text)②;第二個命題來自福柯——“一切均在話語中”(Nothing exists outside of discourse)③。如果說第一次語言學轉向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把文學研究的全部問題轉化為語言問題的話,那么,對后結構主義者來說,所謂文學性的問題純屬幻象,轉向語言并不意味著轉向文學性的語言系統,而是反過來,揭橥文本或話語是如何塑造和假定了我們的行為、觀念和價值的。乍一看,這兩個命題顯然不合邏輯,文本或話語怎能包羅天下萬事萬物呢?但如果我們深諳維特根斯坦著名的口號——“全部哲學都是語言批判”的話,德里達和福柯的說法也就順理成章了,因為他們要做的工作不過是把諸多問題轉變為對文本或話語的批判,如同維特根斯坦把問題都轉換為語言批判一樣。假如說第一次轉向旨在構筑一個自在自為遠離現實的語言學宮殿,理論家們可以在其內坐而論道的話,那么,第二次轉向則是要炸毀這個宮殿,回到現實的符號表意實踐中來。所以兩次轉向方向相反。第一次轉向是以“減法”(巴赫金對俄國形式主義的評語)為宗旨,將文學研究“減到”詩歌語言這一焦點上來;第二次轉向則將抽象的語言轉向現實的語言——文本或話語,并由此揭示出隱藏其后的表意實踐是如何被規訓的,更像是一種“加法”。

這里,我們觸及到哲學上語言學轉向的另一個深層含義,那就是語言不只是交往的工具,而是我們關于實在世界理解的通道。社會學家伯格和盧克曼的解釋有助于對第二次轉向的理解:語言乃是我們將世界客觀化的路徑,它既使我們理解了世界,同時也把我們的各種經驗轉化為一個一致的秩序。“在這種秩序的建立中,語言就是從理解和創造秩序的雙重意義下將世界實現了。而交談正是人們面對面情境中語言的實現能力。因此,在交談中語言所客觀化的事物,會成為個人意識的對象。所謂實體維持的實義,事實上是指持續用相同的語言,將個人所經歷的事物客觀化。”①這就是說,現實的語言即話語,建構了我們對世界和世界秩序的理解,從這個觀點來看,以往我們認為的許多自然而然的或理所當然的觀念、行為、秩序等,其實并非如此,它們是通過我們日常的或文學的話語實踐所建構起來的。因此,與其說我們是生活在物質的世界中,不如說我們同時也生活在話語的或文本的世界中。正是后一種話語或文本的實踐生產出我們關于自身以及我們生活世界的意義來。

這么來看第二次轉向,維特根斯坦“全部哲學都是語言批判”的命題便顯現出了棒喝的力量。而在這第二次轉向中扮演重要角色的語言學家本維尼斯特,更加明晰地表達了這一觀念:“正是在語言中并通過語言,人把自己建構成為一個主體,因為只有語言才能夠在現實中確立起‘自我’的概念。”②

二、轉向一:語言范式的建構

第一次語言轉向是確立一種語言范式的文學理論,它始于俄國形式主義,經由捷克布拉格學派,再到英美新批評和法國結構主義。雖然這些理論有所差異,然而它們均體現以語言為范式的共同取向③。這種語言范式典型的表述就是索緒爾結構主義語言學。為了說明這一取向,我們首先來分析一下索緒爾的理論。

不同于以往語言學研究集中于語言的歷史層面分析,索緒爾的結構主義語言學明確提出要以語言功能問題研究為核心,換言之,他要深究的是意義如何產生的。索緒爾認為,任何符號都是概念與其音響形象的結合。比如“書”這個字,其獨特的書寫形式(形象)或讀音(音響)構成了這個字的外在方面,這就是所謂符號的能指(signifier),而它的意思則是符號的所指(signified),亦即概念。中國人稱之為“書”,英美人稱之為“book”, 不同的語言有不同的叫法,這實在無什么規律可言。“能指和所指的聯系是任意的,或者,因為我們所說的符號是指能指和所指相聯接所產生的整體,我們可以更簡單地說:語言符號是任意的。”④這是符號的第一個原則,其重要性在于,它打破了傳統認為的語言和所指稱的事物存在著固定關系的看法。換言之,他把傳統的標記=事物的公式,改變成為符號=能指/所指。進一步,索緒爾指出了符號的第二個原則,即能指的線性原則。無論是語音還是文字,都是依次排列線性地展開的。這就造成了語音之間和書面符號之間的差異。正是差異產生了意義,比如“書”這個字,不是“畫”也不是“樂”,它在一連串的由字構成的語句中形成了自己的意義。同理,在說話中,“shu”的讀音也不同于“su”或“cu”,一系列連續的發音上的差異產生了這個字的概念。這在漢語中更為顯著,因為漢語獨有的“四聲”現象是區別語音概念的重要標志。如“shū”(書)不同于“shú”(熟)、“shǔ”(屬)和“shù”(樹)。照索緒爾的說法,意義并不是內在于語言自身的,它不過是一種符號區別的功能而已。這就顛覆了傳統觀念,即認為意義是某種在場造成的,符號代表了事物之本質等。通過這兩個原則的分析,索緒爾強調了語言(langue)和言語(parole)的重要區分。言語是多方面的、性質復雜的,跨越了物理、生理和心理等領域,屬于人和社會領域,也就是現實的言語活動。“相反,語言本身就是一個整體,一個分類原則。我們一旦在言語活動的事實中給予首要的地位,就在一個不容許作其他任何分類的整體中引入了一種自然的秩序。”“語言是一種表達觀點的符號系統。”①語言學研究的是語言而非言語,如伊格爾頓指出,索緒爾認為語言學不應關注實際使用的言語,否則會墮入令人絕望的混亂,因此他關心的是使人們的言語成為可能的符號結構,也就是他所說的語言②。這里,索緒爾提出了一個很有影響的方法論觀念,語言學研究的不是具體繁雜的實際言語現象,而是隱藏在背后的那些抽象的語言學規律和原則。另外,在索緒爾符號等于能指加所指的公式中,符號的另一個要素——指涉物(referent)——也給排斥了。從某種程度上說,語言與社會生活實踐之間的復雜的關聯也就被隔斷了。

盡管索緒爾對不同的文學理論學派所產生的影響大小不一,但是,在索緒爾語言學中所表述的此種語言觀念,卻是20世紀不少文學理論派別所信奉的。索緒爾對捷克布拉格學派和法國結構主義的直接影響是無須爭議的,對俄國形式主義和新批評等派別的影響也在某種程度上存在③。這些派別的文學理論從不再關心文學語言的指涉(物)開始,逐步發展到只關注文學語言自身,探究文學語言的那些形式上、技巧上或結構上的內在規律。這是上述四個文學理論學派一以貫之的理論取向。語言學模式一方面為文學理論提供了具體的學科資源和方法論,另一方面又為文學樹立了一個科學研究的典范模式。在語言學的影響下,文學研究力圖擺脫非文學理論方法的“殖民”的沖動越發強烈。一種以抽象語言結構分析的文學理論范式也就逐步確立起來,并成為20世紀的文學理論主流。誠如卡勒在分析了迪尼亞諾夫的文學演變理論后所指出的:

這里,語言學模式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論上的明晰性。它教導我們,哪里有意義,哪里就有系統。一個言者的表達只有借助(語法的、語音的、語義的和實用的)語言規則才有可能,因為由此聞者才能依次搞清言者的表達,與此相仿,文學作品只有通過慣例和期待系統才成為可能,而文學作品的分析對于弄清作品的功能來說是至關重要的。語言學家的工作是揭示表達的生產和理解所以可能的語法,而形式主義的批評家或詩學家們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力圖搞清楚文學系統的慣例,正是這些慣例使得文學作品的生產和解釋成為可能。④

卡勒這段文字實際上指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當文學理論依循語言學模式來研究文學時,相當程度上就是語言方法的直接移植。文學研究的現代范式不過是把各種語言規則轉換為文學規則,同理,語言被視為一個獨立自足的系統,所以由語言構成的文學也同樣是一個自主系統。在這一次語言學轉向中,文學研究即語言研究的理念明確了,語言學的許多基本原理和范式也被直接挪用到復雜的文學各層面上去了。這在結構主義文學理論中最初突出,比如格雷馬斯關于結構語義學的討論即如是,他基于自然語言的句法結構,歸納并建構一個解釋性的模型⑤。一些結構主義者努力按照語言學的框架來劃分文學研究的不同層面,諸如語義學層面(題材、情節動力等),句法學層面(詩歌手法、敘述形式等);語用學層面(作品與讀者的關系等)⑥。再比如,結構主義文本分析另一個范本——雅柯布森和列維—斯特勞斯合作的評論《波德萊爾的〈貓〉》,在諸多方面體現了這一范式的特征。其分析與其說是對作品價值和特色的關注,毋寧說只想去發現控制著作品的文學抽象結構與規則,尤其是重要的結構主義原則——二元對立(或二項對立)。結論是這首詩借助一系列或隱或現的二元對立,展現了詩作的結構關系①。至此,我們概括了一下這類語言學分析的特色,其優點和缺點同樣明顯。優點在于對詩作細致入微的分析,揭示了一般讀者常常看不到的語言學規則。局限則在于它只關心文學作品的那些抽象系統和語言學規則,沉溺在細微的語言學分析的技術性操作上。尤其是這樣的批評多半局限于語言層面,它可以告訴我們有哪些語言學規則在起作用,但優劣在何處則語焉不詳,它對于作品的文化價值更是漠不關心②。

在長達半個多世紀的第一次轉向征程中,語言學像一個新的“帝王”,不斷地征服文學研究的廣闊疆界,甚至越出文學研究領域,在其他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中凱歌高奏。本維尼斯特概括了這一范式的特征:“語言構成一個系統,它的所有構成部分由相互支持和相互依賴的關系聯結在一起。該系統把各部分組織在一起,它們是相互聯結、相互區別、相互限定的清晰符號。結構主義的理論認為系統高于其構成部分,力求從部分的相互關系中分離出系統的結構并展示語言變化的有機性。”③托多洛夫明確地表述為如下原則:“詩學選定的研究對象是抽象的結構形式,而抽象的結構形式邏輯上必然先于結構形式的具體表現,所以詩學就自然而然地以結構主義所規定的總方向為研究方向。不過‘結構化’也有程度不同。”④我以為,更嚴重的問題在于,結構主義者們深信,語言的抽象系統結構在邏輯上和時間上都先于具體的作家和作品,因此無論什么作品,從本質上說都“總是已經寫成的”(always already written),所以,歷史維度與主體創造性被武斷地抽離了,剩下的只是枯燥的語言之技術層面的分析。塞爾登等人一針見血地指出:“試圖建立‘科學的’文學結構主義并沒有產生印象深刻的成果。不僅是文本,而且連作者都被勾銷掉了,因為結構主義把實際作品和創作者都置于括號中了。以便把真正的研究對象——體系——孤立出來。在傳統的浪漫主義思想中,作者是先于作品存在的一個思考的、經受痛苦的存在,他的經歷給作品提供了營養;作者是文本的本源、創造者、祖先。但在結構主義者看來,作品并沒有本源。每一個個別的言說都有語言在先:這就是說,每一個文本都是由‘已經寫過’的東西構成的。”⑤看來,這次轉向以一個雄心勃勃的開場拉開了序幕,但到了結構主義登峰造極之時,其局限已使這場戲劇的終局多少有點讓人失望。這必然預示著新的轉向的到來。

三、轉向二:話語范式的建構

伊格爾頓在考察結構主義衰落的原因時指出,這就是部分地從“語言”轉向“話語”(discourse)。因為第一次轉向賦予語言特定的涵義,這種語言觀念已經無法再為新的文學理論路徑提供可能性,于是就需要尋找新的范式,而話語作為一種新的觀念應運而生。如伊格爾頓所言:“ ‘語言’是言語或書寫,它們被客觀地視作沒有主體的符號鏈。‘話語’則并被看作是表達(utterance)的語言,被認為涉及到言說和書寫的主體,所以至少有可能涉及到讀者或聽者。”⑥這就是我這里所要討論的文學理論的第二次語言學轉向。在這個轉向中,一方面告別了索緒爾抽象的語言觀念,但另一方面,索緒爾所揭示的符號的原則卻進一步被發揚光大,成為新的話語范式的寶貴思想資源。

是什么導致了語言范式向話語范式的轉變,一直有不同的說法。其中一種說法認為是法國語言學家本維尼斯特策動了這個轉向。理由是本維尼斯特在對法語動詞時態、代詞和主語問題的討論中,揭示了一個被索緒爾所忽略的重要問題——話語。他強調話語所獨有的主體性、我與你交往關系、見證與參與等特征。特別是他指出了歷史敘述(history)與話語(discourse)的差別,前者通常以第三人稱形式敘說過去的事件,多呈現為書面語形式;而話語則更多地涉及到我—你的交流關系,呈現為書面語與言語兩種形態。“話語必須在其最寬泛的意義上加以理解:即任何一種表達,只要它假定了一個說話人和一個聽話人,在說話人身上有一種以某種方式來影響他人的意圖。”①這一陳述的重心與在索緒爾語言分析中只見抽象規則未見人的理路大相徑庭。在關于語言主語(或主體性)問題的分析中,本維尼斯特進一步強化了現實語言活動中的主體性。他基本觀念是,在語言中并通過語言,人將自己建構成主體,因為惟有語言可以在現實中確立自我的概念。所以,“我們此處討論的‘主體性’就是說話人將他自己定位于‘主體’(主語)的某種能力”②。通過歷史敘說和話語的差異性比較,本維尼斯特意在強調,歷史敘事就好像事件是自己在敘說,而對是否有講述者和聆聽者并不在意。話語卻迥然異趣,它講述一定以講述人和聽眾的現實關系為前提。不僅如此,本維尼斯特還進一步指出:

語言所以可能,只是因為每一個說話人都通過在其話語中稱自己為主我(I)而將其確立為主體。所以唯其如此,這個我也就是設定了另一人稱,這個人稱就像他一樣是完全外在于“賓我”(me)的,這個人稱也就成為我的回音,亦即我向他說到你的那個人和那個對我說到你的人。人稱的這種極性是我們所共有的交往過程的語言基本條件,這個過程只是一個純粹實用的結果。③

更重要的是,本維尼斯特認為,語言中主體性的確立就是創造一個人稱范疇,但是這種創造不僅發生在語言中,而且還發生在語言之外④。即是說,主體性在話語活動中的確立觸及到除了語言人稱之外的諸多層面。由此來看,笛卡兒的“我思”主體首先是一個在話語中確立起來的范疇,我以為這是第二次語言學轉向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層面。概要地說,本維尼斯特通過話語范疇,將語言活動的主體性、交互主體性和交往對話性等特征彰顯出來⑤。這就徹底改變了只見語言不見人的索緒爾的語言研究范式,從而實現了從語言向話語的深刻轉變⑥。當然,如果我們歷史地來看,這種對話語及其主體性及其交往對話關系的重視,早在巴赫金關于對話主義討論中已經出現,在哈貝馬斯關于交往理性以及交互主體性的分析中也被強調。此外,本維尼斯特還有一個重要的貢獻,那就是糾正了索緒爾只強調能指—所指而忽略指涉物(referent)的缺憾,重新確立了符號的能指、所指和指涉物三位一體結構。當指涉物作為符號構成不可或缺的要素重新進入符號系統時,那種被索緒爾人為割裂的符號與現實世界關聯,也就被重新彌合起來了。今天,我們在文學理論研究中主體性問題的凸顯,從接受美學到讀者反應批評,再到女性主義、后殖民主義等,主體、認同、差異以及對話、交往、意義等問題的凸顯,就是這一轉向的一個明證。誠如塞爾登等人所概括的:

結構主義抨擊那種認為語言是反映已經存在的現實的工具和表達人類意圖的工具的觀點。它們相信,“主體”是有“永遠已經”存在的語言結構產生的。一個主體的發言屬于言語的領域,而言語又是由語言控制的,而語言則是結構主義分析研究的對象。這樣一個系統交流觀排除了包含一切個人之間、個人和社會之間互動的主觀過程。而批評結構主義的后結構主義批評家們引入了“講述主體”和“過程中的主體”的概念,他們不把語言看作一個非個人化的體系,而是將其看作一個永遠與其他體系,特別是與主觀體系發生關聯的體系。這樣一種語言在使用中的概念被概括為一個術語:“話語”。①

如果說本維尼斯特的話語轉向凸顯了主體性及其交互對話性的話,那么,福柯的話語構成研究有力地推進了話語范式在文學理論及人類科學(human sciences)中的運用。對福柯來說,重要的問題與其說是人們敘說了什么,不如說是人們為什么這么敘說,什么制約著他們的敘說等。換言之,誰說和說什么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機制如何決定了說。在福柯看來,此乃話語構成(formation of discourse)問題。從索緒爾抽象的語言學規則分析,到福柯對話語構成的機制研究,其間的轉變是深刻的。霍爾將這一轉變稱之為“話語的轉向”(discursive turn),他認為:“語言和話語通常被用作文化、意義和表征如何運作的模式,社會科學和文化科學中接著所發生的‘話語轉向’,乃是近年來我們的社會認識中所出現的最重要的轉向。”②

依據霍爾的看法,當福柯把研究的焦點從語言轉向了話語時,也就賦予話語概念全新涵義。福柯要研究的不是索緒爾意義上的抽象語言系統,而是作為現實的和歷史的表征(再現)系統的話語。他感興趣的是各個不同歷史時期產生的有意義的陳述和合規范的話語等各種話語規則和實踐。在福柯的表述中,話語不只是一個狹義的作為文本單位的語言學概念,話語建構了我們談論的話題,界定了我們的認識對象,規定了我們有意義地談論話題的規則。一言以蔽之,話語乃是一種我們知識和認識的建構。他在談到《詞與物》一書的標題時指出:

“詞與物”是有關一個問題非常嚴肅的標題;但它也是一本著作具有反諷意味的標題,因為它改變了自己的形式,替換了自己的資料,最終顛倒過來轉向一個完全不同的工作。這一工作并不——不再——把話語看作是(涉及到內容或表征的表意因素)幾組符號,而是當作系統地形成話語談論對象的多種實踐。當然,話語是由符號構成的,但話語所做的事要比運用符號來指稱事物多得多。這多出來的東西是無法還原為語言和言語的。我們必須揭示和描述的正是這“多出來的東西”。③

福柯的這一表述耐人尋味。首先,話語是符號構成的,但卻不能還原為符號。這就清楚地標明了他與索緒爾的差別,不再在抽象的語言范疇內打轉轉。其次,話語之所以不能還原為語言,乃是它所產生的東西要多于語言,而話語研究所要做的工作就是揭示這些多出來的東西。究竟多出什么呢?這就是關鍵所在,話語不是抽象的語言符號,而是“系統地形成話語談論對象的多種實踐”。由此來看,福柯急于要和語言范式劃清界限的一個標志,就是要把被索緒爾抽象了的語言概念,還原到現實的社會歷史情境中去,就是要追索那些使話語實踐所以可能的社會歷史規則④。特別要注意,這些規則不是抽象的語言學規則,而是一系列復雜的歷史的或現實的規訓。福柯旨在把人們如何言談、如何形成話題、如何構成話語實踐等現實話語問題提上議事日程。這個語言和話語的區分是相當重要的。一如托多洛夫所表述的那樣:“對任何一個反思語言特性的人來說,語言和話語的區別都是顯而易見的。語言存在于抽象中;它以詞匯和語法規則作為其內在物,以句子作為其外在物。話語則是語言具體呈現,它必然是在特定語境中產生的,這個語境不只涉及到語言學的因素,而且還涉及到這些因素產生的環境:言者,時間,地點,以及這些非語言學因素之間的關系。因此,我們不再關心句子本身,而關心的是已產生的句子,或更簡潔地說,關心的是表述(utterance)本身。”①

那么,從語言到話語究竟給文學理論的范式帶來哪些變化?概括地說,以下幾個層面的變化需要分析。

首先,主體的凸顯把語言活動和人密切關聯起來。索緒爾的語言學是主體的缺場,俄國形式主義也堅決去除作者傳記研究,新批評以“意圖謬見”和“感受謬見”來排斥作者與讀者,以及結構主義只關心作品結構產生功能的規則,主體在其中都被排擠出局了。話語理論的一個核心就是說話人—聽話人之間的現實的交往行為。這一點無論在本維尼斯特的語言學討論中,還是在巴赫金的小說話語中,或是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分析中,都是極為重要的②。從索緒爾式的沒有主體的語言學分析,到這種凸顯主體的交往分析,文學研究回到了現實的話語參與者的具體表意實踐中來。外部來看是從文學的生產者到傳播者再到接受者,內部來看是從文學作品中的各式人物到敘述者再到他們之間的復雜關系。有研究者強調,在話語分析中需要考慮各種話語參與者的復雜情況,比如,話語的生產者是單一的還是多個,是體制性的還是隱蔽的,解釋者情況如何,等等。因為在這些不同的主體的參與中,話語實踐本身也就生產出了復雜的社會關系和權力關系。晚近文學研究對主體的高度關注,特別突出地呈現在對認同(身份)問題的分析上。階級、種族、性別等問題的凸顯,使得文學研究不再是語言或技巧的技術性分析,而日益轉向主體問題的解析和批判。那種認為文學是客觀地、公正地反映社會世界人們的生活或想法的觀念已被拋棄,文學作為一種話語實踐,包含了復雜的權力和社會關系,充滿了壓迫與抵抗的斗爭。一方面,文學理論和批評高懸著理想的交往情境,即平等自由的交往理想;另一方面,現實的狀況卻并非如此,因此文學話語成了斗爭激烈的戰場。文學話語的分析便承擔了一種極其重要的去自然化和去神話化的使命,揭示文學活動內部的種種不平等和暴力。

其次,話語作為一種文學研究范式,超越了索緒爾抽離社會背景的共時研究的弊端,重新將歷史維度引入文學的考量。福柯的話語理論強調是話語形成的歷史考察,旨在搞清楚一個特定的話題為什么在特定的時代如此被談論。他要揭示的是話語形成的某種規律,即搞清在對象、陳述、概念與主題選擇之間的規律,它們的順序、對應、位置、功能和轉換等③,進而揭示潛藏其后的那種權力—知識的共生共謀關系。在其著名的《關于語言的話語》演講中,福柯特別指出了控制話語的基本規則,包括排斥、分類、規則等一系列復雜的話語控制手段。比如,特定社會中的言語慣例、話語圈或信仰群體等,都有其獨特的話語運作規則和程序,文學亦復如此,甚至更加鮮明地體現出這些規則④。霍爾高度概括了福柯這一話語語境分析的方法論意義:

話語就是指涉或建構有關某種實踐特定話題之知識的方式:一系列(或構型)觀念、形象和實踐,它提供了人們談論特定話題、社會活動以及社會中制度層面的方式、知識形式,并關聯特定話題、社會活動和制度層面來引導人們。正如人所共知的那樣,這些話語結構規定了我們對特定主題和社會活動層面的述說,以及我們與特定主題和社會活動層面有關的實踐,什么是合適的,什么是不合適的;規定了在特定語境中什么知識是有用的、相關的和“真實的”;哪些類型的人或“主體”具體體現出其特征。“話語的”這個概念已成為一個寬泛的術語,用來指涉意義、表征和文化所由構成的任何路徑。①

如果我們用這種理論去審視晚近文學理論的諸多發展,可以發現,福柯的話語分析理論已經深入到解構主義、后殖民主義、女性主義、生態批評等許多支脈中去了。晚近發展起來的批判性話語分析(CDA)進一步強調了這種語境化的路向。這種分析作為一個話語分析的特定類型,并不關心話語的形式特征(這恰恰是語言范式所感興趣的),而是集中于特定社會政治語境的文本與言談中,社會權力濫用、支配和不平等的實施、再生產、抵抗的方式。這種研究的立場顯然不可能是價值中立的,而是有著鮮明的政治傾向和社會關懷②。雖然這一陳述是針對廣義的社會理論,但用它來描述當前文學理論也是非常恰當的。

結語

從語言范式到話語范式,其轉向的意義是復雜的。這里,我們在文學研究的基本范式的層面上展開分析,意在指出語言范式是一種典型的現代理論范式,而話語范式則彰顯出后現代特征。語言學家凡蒂克認為,目前話語研究的“三種主要方法:1. 集中在話語‘本身’,就是集中于文本或交談的結構;2. 話語和交往作為一種認知來研究;3. 聚焦于社會結構和文化。話語—認知—社會的三角關系實際上就是把話語分析的多學科的場所”。這個三元結構的每一極都和另外兩極相關聯,因此,話語分析有必要成為多學科和整合的③。借用凡蒂克的表述,語言范式的文學研究只關注第一個層面,并割裂了與后兩個層面的關聯;而話語范式的文學理論努力重構了三極不可分離的復雜關系,并把這種關系性的分析和解釋當作文學研究的基本任務。

語言范式強調文學研究的科學性和客觀性,聚焦文學不同于其他文化形式的文學性,探究語言系統的自足性及其特有規則,突出文學理論作為一門知識與語言學的依賴關系等等,這都在相當程度上反映了這種范式經由其區分性(或巴赫金所說的“減法”)而告別過去的文學理論,進而建構一個探索抽象語言規則的理論范式。我發現語言范式的文學理論始終存在著一個矛盾:它一方面堅持文學理論的科學性和客觀性,追求文學研究本身知識系統化和專門化;另一方面又強調文學與科學的對立與差異,彰顯文學的審美價值的獨特性。這種范式最重要的信念就是堅信文學是獨立自足的,因此抽象的語言觀恰好適用于這一范式,不僅文學作品和文學語言是獨立自足的系統,甚至文學理論本身也是一個獨立的知識門類。在某種意義上說,這些都是現代性知識體系分化的體現。

與此迥異的話語范式對上述信念質疑與批判,轉而被一種后現代的思維方式所取代。首先,那種認為文學是純粹的獨立自足的觀念顯得不合時宜了,文學與其說是純粹供人審美欣賞的語言人造物,不如說是充滿了社會、歷史、政治和文化沖突的場域。同理,文學理論也不是什么自足的純粹知識系統,它也是一個充滿了意識形態和權力—知識共生的領域,也是一個斗爭的戰場。這種狀況正好迎合了20世紀60年代以來西方左派激進思潮,使文學研究成為龐雜的后現代觀念登臺表演的舞臺。從狹隘的語言學模式突圍,在打通文學和非文學的邊界的同時,文學理論在話語范式中實現了跨學科的拓展,建構了超越文學理論藩籬的所謂“大理論”(杰姆遜等人語)。卡勒說得好:“文學理論的著作,且不論對闡釋發生何種影響,都在一個未及命名,然經常被簡稱為‘理論’的領域內密切聯系著其他文字。這個領域不是‘文學理論’,因為其中許多最引人入勝的著作,并不直接討論文學。它也不是時下意義上的‘哲學’,因為它包括了黑格爾、尼采、伽達默爾,也包括了索緒爾、馬克思、弗洛伊德、高夫曼和拉康。它或可稱為‘文本理論’,倘若文本一語被理解為‘語言拼成的一切事物’的話,但最方便的做法,還不如直呼其為‘理論’。”①這也許說明,從語言范式的文學理論到廣義的話語式“理論”,許多現代性的分化和區別被后現代的去分化所消解。但話語范式的理論吊詭的另一面則是在消解邊界的同時,又開啟了一場捍衛差異的斗爭。這場斗爭的表征之一就是對自由人文主義那些當作普適原理的價值觀和信念的深刻質疑。文學并不是帶有更高價值的普遍文化形式,其審美價值或藝術價值也不是超越具體時空語境普遍有效的。在這種情形下,一種相對的、地方性的差異話語分析成為文學研究的主旨。“大理論”中流行的是各種小敘事和差異分析,無論是解構主義的文本解讀,還是福柯式的話語形成分析,或是各種地方性的話語分析,均呈現出某種后現代的特征。“小心避開絕對價值、監視的認識論基礎、總體政治眼光、關于歷史的宏大理論和‘封閉的’概念體系。它是懷疑論的、開放的、相對主義的和多元論的,贊美分裂而不是協調,破碎而不是整體,異質而不是單一。”②

至此,我們通過分析文學理論中的兩次語言學轉向,指出了兩種不同范式的更替意味著現代和后現代的文學理論的建構,它們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張力。但是,如何超越兩極對立而建構“第三條道路”,是黑格爾式的“正、反、合”螺旋上升辯證過程?還是兩極對立依舊但卻衍生出其他另類路徑?晚近“理論終結“和”后理論“的說法時有所聞,跨學科、反學科和回歸學科的爭議引人注目,批判和質疑現代性和后現代性的聲音同樣響亮,建設性的后現代和另類現代性的探索也在層出不窮地涌現。看來,就文學理論而言,如何在現代與后現代張力中實現創造性的超越,仍是一個開放的未有結論的問題。

(作者單位 南京大學文學院)

責任編輯 陳劍瀾

文本是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文學理論基本問題:從現代到后現代”(批準號:06AZW001)階段性成果。

① Roman Jakobson, Language in Literature,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7, p. 63.

② 托多洛夫:《詩學》,趙毅衡編《符號學文學論文選》,百花文藝出版社2004年版,第195頁。

③ Paul de Man, The Resistance to Theory,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1986, p.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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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據說,“語言學轉向”的說法最初出自語言哲學家伯格曼(1953),他提出“語言學轉向”導源于維特根斯坦(Cf. Richard Rorty (ed.), The Linguistic Turn,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7, p. 9)。但也有人認為這一轉向早就發生,它可以一直追溯到英國哲學家洛克(Cf. Michael Losonsky, Linguistic Turns in Modern Philosophy,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6)。

②Richard Rorty (ed.), The Linguistic Turn, p. 8.

③Ludwig Wittgenstein, Tractatus logico?鄄philosophicus, London: Routledge, 1961, p. 68.

④Richard Rorty (ed.), The Linguistic Turn, p. 373.在2007年出版的《哲學即文化政治》一本書中,羅蒂堅持捍衛這個說法,他強調語言學轉向的用處在于促使哲學家從關注經驗的話題轉向了語言行為的話題。這一轉變有助于打破經驗主義的窠臼,更寬泛地說,特別是打破再現論或表征論(Cf. Richard Rorty, Philosophy as Cultural Politic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7, p. 160)。

⑤Cf. Michael McCarthy, The Crisis of Philosophy, Albany: SUNY, 1990, pp. 103-104.

⑥轉引自埃亨鮑姆《“形式主義”的理論》,托多洛夫編《俄蘇形式主義文論選》,蔡鴻濱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24頁。

①轉引自埃亨鮑姆《“形式主義”的理論》,托多洛夫編《俄蘇形式主義文論選》,第25頁。

②Jacques Derrida, Of Grammatology, trans. Gayatri C. Spivak, Baltimor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97, p. 163.

③Cf. Stuart Hall (ed.), Representation: Cultural Representations and Signifying Practices, London: Sage, 1997, p. 44.

①柏格、盧克曼:《社會實體的建構》,鄒理民譯,臺灣巨流圖書公司1991年版,第169頁。

②Emile Benveniste, Problems in General Linguistics, Coral Gables: University of Miami Press, 1971, p. 224.

③俄國形式主義、捷克布拉格學派、英美新批評和法國結構主義,盡管它們在一些側重點上有所不同,出現的具體歷史語境也有所差異,但是,他們在文學研究的基本理念和方法論上卻顯出相當的一致性。以至于有的學者在討論結構主義的歷史時,總是將這四個派別依次排列,并指出了它們之間或隱或顯的承續發展或影響關系。貝西埃等主編的《詩學史》(史忠義譯,百花文藝出版社2002年版)就在“結構主義發展階段”標題下依次討論了這四個學派(參見第736—776頁)。布洛克曼的《結構主義》(李幻蒸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也把除英美新批評之外的三個學派看作結構主義發展的三個階段(參見第21—108頁)。這表明如上文學理論流派具有同源性或同質性,而這種同源性或同質性在我看來就是語言學范式及其語言觀念。杰姆遜也在指出了英美新批評與俄國形式主義在一些基本原則上的一致性,諸如反對把文學視為哲學信息的載體,反對傳記式的起源研究等(Cf. Fredric Jameson, The Prison?鄄House of Language,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2, pp. 74-75)。

④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高名凱譯,商務印書館1980年版,第102頁。

①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第30、37頁。

②Cf. Terry Eagleton, Literary Theory: An Introduction,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1996, p. 99.

③伊格爾頓說道:“雖然形式主義本身并不是確定無疑的結構主義,但索緒爾的語言學觀點卻影響到了俄國形式主義者。形式主義從‘結構上’對待文學文本,不再關注指涉物而考察符號自身。”(Terry Eagleton, Literary Theory: An Introduction, p. 85)。

④Jonathan Culler, The Literary in Theory,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7, p. 9.

⑤參見格雷馬斯《結構語義學》,蔣梓驊譯,百花文藝出版社2001年版。

⑥參見讓—瑪麗·謝弗《結構主義》,貝西埃等主編《詩學史》,第761頁。

①雅柯布森、列維—斯特勞斯:《波德萊爾的〈貓〉》,趙毅衡選編《符號學文學論文選》,第330—336頁。

②伊格爾頓:《二十世紀西方文學理論》,伍曉明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93頁。

③Emile Benveniste, Problems in General Linguistics, Coral Gables FL: University of Miami Press, 1971, p. 83.

④托多洛夫:《詩學》,趙毅衡選編《符號學文學論文選》,第194頁。

⑤塞爾登、威德森、布魯克:《當代文學理論導讀》,劉象愚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96頁。

⑥Terry Eagleton, Literary Theory: An Introduction, p. 100.

①②③④Emile Benveniste, Problems in General Linguistics, Coral Gables FL: University of Miami Press, 1971, pp. 208-209, p. 224, p. 225, p. 227.

⑤甚至有學者認為,本維尼斯特的理論改變了我們對文學的理解。我們可以從人稱代詞中演繹出一部文學體裁的風格學,比如“我”屬于抒情詩、自傳、日記和個人小說,“你”則與抨擊文章、愛情詩等(參見塔迪埃《20世紀的文學批評》,史忠義譯,百花文藝出版社1998年版,第212—213頁)。

⑥也有學者發現本維尼斯特對索緒爾的解讀中存在著不少誤讀(Cf. Raymond Tallis, “The Linguistic Unconscious: Saussure and the Post-Saussureans” , in Daphne Patai and Will H. Corral (eds.), Theory’s Empire: An Anthology of Dissent,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5, pp. 126-146)。

①塞爾登、威德森、布魯克:《當代文學理論導讀》,第177頁。

②Cf. Stuart Hall (ed.), Representation: Cultural Representations and Signifying Practices, London: Sage, 1997, p. 6; Christopher Norris, The Deconstructive Turn, London: Mehtuen, 1983; Robert Young, White Mythologies: Writing, History and the West, London: Routledge, 1990.

③Michel Foucault, The Archaeology of Knowledge, trans. A. M. Sheridan Smith, London: Routledge, 1989, p. 54.

④需要指出的一點是,福柯的話語概念也不同于索緒爾的言語概念。或者說福柯的話語概念在內涵上要比索緒爾的語言概念豐富,前者的外延也大于后者。也有學者認為,話語概念原本作為語言學上特指文本單位的概念,被福柯給破壞了,他賦予話語概念諸多不確定的、矛盾的東西,因而導致了話語概念成為當代人類學科最為混亂的概念之一。

①Tzvetan Todorov, Theories of the Symbol,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82, p. 9.

②在指出這個傾向的同時,接著需要注意福柯和巴特等人的反人文主義的“人之死”觀念。最著名的就是福柯在其《什么是作者?》一文結尾,借貝克特的臺詞所提出的問題:“誰在說話又有什么關系呢?”因為他更關心的是為什么會這樣說而不是那樣說(參見福柯《什么是作者?》,趙毅衡選編《符號學文學論文集》,第524頁)。

③Michel Foucault, The Archaeology of Knowledge, p. 41.

④Michel Foucault, “The Discourse on Language”, in Hazard Adams Leroy Searle (eds.), Critical Theory since 1965, Tallahassee: Florida State University Press, 1986.

①Stuart Hall (ed.), Representation: Cultural Representations and Signifying Practices, London: Sage, 1997, p. 6.

②語言學家費爾克拉夫(Norman Fairclough)等人指出,批判性話語分析的基本信條有:1. 關注社會問題;2. 權力關系是話語關系;3. 話語構成了社會和文化;4. 話語具有意識形態功能;5. 話語是歷史的;6. 文本與社會的聯系是有中介的;7. 話語分析是解釋性的;8. 話語是一種社會行為方式(Cf. Teun A. van Dijk,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in Deorah Schiffrin, et al. (eds.), The Handbook of Discourse Analysis, Oxford: Blackwell, 2003, p. 353)。

③Teun Adrianus van Dijk, Discourse Studies: A Multidisciplinary Introduction, London: Sage, p. 24.

①卡勒:《論解構》,陸揚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2頁。

②伊格爾頓:《后現代主義的幻象》,華明譯,商務印書館2000年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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