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瑤筒裙圖飾及內涵

現居住在湖南梅山區域隆回縣西北部小沙江的花瑤，從頭到腳喜著挑花服飾。那花兒般艷麗的服飾，因此有了個美麗的名字——花瑤。其服飾中的筒裙，造型獨特，圖案精美絕倫，是花瑤服飾中最精彩和最漂亮的部分，也是瑤族婦女最喜歡的服飾之一。

筒裙基本樣式有兩類：一類是日常生活中穿的，以黑白圖案為主；另一類是作為結婚禮服穿的，色彩艷麗，以綠色為主。其花紋造型也主要有兩種：一種是由二方連續紋組合的各種幾何塊，有方形、菱形和條形多種組合，色彩古樸厚重；另一類以采用結構繁密的對稱構圖，常以“對虎”、“對馬”、“雙龍”、“雙鳳”、“雙魚”等偶數圖形式出現，不少動物采用填心花的挑花法，表現出花中有花的藝術效果。

花瑤筒裙圖飾的題材，大致可分為兩類：

自然類題材。大自然是人類賴以生存和繁衍的基礎，又是藝術表現的第一母題。在苗族花瑤服飾圖案中，取自大自然的題材以動植物為主體，多以自然的形態紋樣表現。在造型上雖然經過概括、夸張乃至變形，但仍然保持著物象的自然形態特征或更突出強調了自然固有的形的特征，通過裝飾更富有情趣，更加理想化。常見的動物圖案如虎、獅、馬、狗、龍等。在挑花時，她們并不拘泥于真實的動物造型，而是采用夸張洗練的造型手法，或以大膽浪漫的表現方式，在動物體飾以小動物和花草；有的用樹木花草變化成的幾何圖形排列成主體圖案；有的在一塊繡征中要挑幾十種花紋，自由、不規則地組合成主體圖案，或花中包花，形內有形；或以鳥和昆蟲組合成花。這些巧妙的構思和精奇的造型無不體現出瑤族婦女的聰明與靈秀。

故事傳說類題材。瑤族只有自己的語言，沒有自己的文字。服飾作為民族文化的一種符號載體，它的內涵是相當豐富的，功能是多方面的。他們將自己耳濡目染的生活故事、對生活的理解和追求，通過挑花這個載體，一代代相傳下去。因此花瑤挑花題材反映的是民族的圖騰、曾經的歷史，也反映著現實生活中的怡然自得。

如《盤瓠奇龍》。相傳梅山瑤人是盤瓠的后代，其始祖是一只“神犬”，這是梅山人對祖先和圖騰的崇拜。這種崇拜從服飾圖案中也充分表現出來。花瑤婦女筒裙上大多繡有“盤王過海”圖案，“盤王”就是“盤瓠”。盤王的原型便是狗，“尾形”即狗尾巴在服飾上的體現。瑤人傳說，梅山神張五郎是葫蘆里鉆出來的一條“龍狗”，后被獵人崇奉為神。這一傳統雖然在傳承演變中與葫蘆文化重合，但崇拜狗圖騰則是顯而易見的。

梅山地區有著獨特的區域文化，處處充滿了神秘的色彩。花瑤人有著奔放的熱情和大膽的想象，其審美價值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質樸之美。小沙江區域的花瑤居住地由于交通不便，信息閉塞，至今生產仍極端落后。他們很少與外界接觸，有的人甚至一輩子也未邁出門前的大山。城市文明、市井文化對他們的影響極小，他們只用自己的審美眼光認識周圍的世界，以質樸的情感表達他們純真的理想和追求。因而，他們的作品保留著濃郁而鮮活的山野之風。這鮮活的山野之風沒有文人、美術家的情感摻雜，是純而又純的“山珍野味”，帶著泥土的芬芳與市井文化、學院美術自然形成鮮明的反差。“大俗歸大雅”，這正是花瑤服飾藝術的價值所在。

人性之美。花瑤筒裙的顏色主要由紅、黃、綠等色彩組成，色彩對比強烈，艷麗醒目。她們以亮麗的色彩展示自己的美，并以此吸引異性或同伴的注意。

從筒裙的型制來看，筒裙后包臀前遮襠，掛在襠前的五彩前襟、前開后包的精美挑花筒裙和臀部曲線，無不展示著女性的魅力。平時是女性的裙，展開后則更像一條毯子，濃密的挑花針做成的筒裙不亞于地毯，充分表現出花瑤人對于人性美的向往和追求。

花瑤女性服飾在男性服飾漢化后仍然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與其古老的歷史和民俗民風的傳承是一脈相承的。梅山花瑤筒裙作為民間美術的一種形式，與上層文化的藝術形式既區別又聯系，更體現并保持了本元性的民族文化特征，并統一于傳統民族文化的整體基礎之上。

（作者單位 湖南人文科技學院美術系）

責任編輯 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