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本生意的奧秘

一大清早，警察局局長波斯希就很不高興，他愁眉苦臉，一聲不吭，嘴上叼著一根早就熄滅的雪茄，草草地簽下一道命令后，便走出辦公室到走廊來，對著豎在那里的鏡子不由自主地向鏡中的自己點了點頭。接著，他上偵探波爾格和中士格魯姆的辦公室去。他粗暴地拉了很長時間的門，卻沒有發現自己走錯了地方。

敏感的波爾格偵探聞聲跑出，果然見到了他的頂頭上司一副垂頭喪氣、悶悶不樂的樣子。

“什么事讓您這么不高興，局長先生?”他小心謹慎地問道。

“是的，有點不快，”局長波斯希勉勉強強回答， “昨天我在跑馬場花100元買了張彩票投注。我感到不解：要知道，我是購了一張自認為很特別的幸運彩票。”

“難道幸運票沒有給您帶來好運?”貪婪的中士格魯姆，顯得十分驚訝，“而任何一張100元的票都會使我欣喜若狂，成為幸福的人。”

“情況不是這樣，”波斯希不耐煩地搖了搖頭說： “我所指的是它的幸運號碼。有這樣特征的彩票應是中獎的彩票：它的前三位數等于后三位數。而我恰恰就是這樣的號碼：535535。”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中士格魯姆像往常一樣對發生的事總想弄個明白，“您把自己的100元的票押在那匹差勁的跑馬身上，它……”

“倒數第一名!”局長波斯希悲痛地嘆了口氣，他的肥胖的腹部也輕輕地搖動起來，“難道我的預測不對勁?”

“別激動，”波爾格偵探含著笑容，安慰他說， “那是您自己沒有覺察到在您的彩票上的號碼前三位數和后三位數加起來都是13的緣故。而這個數字是不吉祥的。”

“說的也是，”局長波斯希聽后才轉悲為喜，“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

“隨便問問，您押的那匹馬輪到哪幾號才出來?”

“13，”波斯希心不在焉地回答，但他馬上容光煥發，“我明白，你的用意!這意味著，我注重數字的預測依然是對的。數字任何時候都不會騙人的，不吉祥的數給你帶來的就是霉運。偉大的數學家畢達哥拉斯沒有白說：世界上最神圣的是葵花葉，而最聰明的是數字。”

“您對數學感興趣?”波爾格覺得奇怪。

“哦，是的，從小就喜歡數學。我是中學班上唯一的一個在入學考試中獲第‘3’的學生。”

“頭，這您有什么值得高興的?”格魯姆嘲笑說， “我也是在我們班上唯一一個數學總是得3分的學生呀。”

“沒錯，但在當時，”局長受到侮辱，解釋說，“其他所有的同學都只得‘2’分。”他高傲地瞧著難堪羞愧的中士。

“您對數學哪方面感興趣的?”偵探波爾格把尷尬的交談引到別處。

“至今我還很喜歡數字，”波斯希頓時興奮起來，“喜歡探討其中的內在的規律。舉個例子吧，”他轉過身對著中士說：“你是怎么記住我們這個單位的六位數電話號碼——1011257”

“怎么記它?”中士感到很奇怪，“101千克是我的妻子的體重，而125恰好是反竊部應給我的工資數。”

“不，不，”稍被激怒的局長將雪茄煙從嘴拔下來，不滿地說，“這是非專業的土方法。我是用簡單的科學的方法記住它。你瞧，將3的4次方乘以4的3次方，再將結果加上……好像……不，不，應該是……個平方根。”局長顯然自己也被搞糊涂了，為了擺脫眼前的窘境，他又開朗地微微一笑，神態自然地拍拍格魯姆中士的肩膀，以稱贊的口吻說：“接下去的算法很簡單，我看你早已明白了。”

“真了不起，”波爾格十分委婉地說，“您能將如此大量的數據裝進頭腦，就連這電話的號碼也記得一字不漏。”

“是的，這是得益于數學這門學科。”波斯希表示同意，因受到大名鼎鼎的偵探贊揚而沾沾自喜，“都怪這個100元的所謂幸運彩票，讓我上了當。”他想起昨天未能中彩，又開始悶悶不樂。

“其實，我也有一張1元的鈔票，”波爾格偵探設法將局長從憂愁的回憶中引出來，“是我從一個人的手中花了5元換來的。”

“呀，這是怎么一回事，你說說，”局長的情緒又被激動起來，“鈔票上的號碼是不是和我一樣?”

“不一樣。上一周有個陌生人打電話建議我花5元錢買一張紙幣，他一說完，我二話沒說就爽快地答應下來。”

“那在此之前，你就看到它了?”局長對此產生強烈的興趣。

“之前我可從未看到過。完全是隨心所欲購買的。可以認為，就是您和中士也會和我一樣作出這樣的決定的。”

“花5塊錢買1塊的鈔票?”吝嗇的格魯姆被激憤了，“見鬼去呢!您當我是白癡?”

“不，不，我不認為你是傻瓜，”波爾格若有所思回答， “不論怎么說，后來這位機靈鬼向我透露，就在這一天，他還向一些其他‘白癡’成功地推銷了12張類似的鈔票，凈賺48元。并且他們相互間都不認識。”

“我什么也沒弄明白，”局長感到惶惑，“這些鈔票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別之處?”

“是真幣，是最流行的1元紙幣。”

“我明白了!”格魯姆興奮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所有的人除了我們的大偵探外全都發了瘋。其實，”這時他以懷疑的目光望著波爾格：“我可不會上當受騙的。”

“請你冷靜冷靜，我的中士，”偵探放聲大笑：“所有的購買者一個個都是神智清醒的人。我現在要忠告你們：千萬不能購買別人推銷的彩票。”

“啊，”波斯希局長突然發出一感嘆聲，“我似乎猜出其中的問題了。” 為什么有人心甘情愿拿5元的鈔票去換1元的鈔票，其中的奧妙在哪里?

責編：譚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