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許有狂妄的企圖,即使許愿電話亭讓有憾的時光逆流一次,不完整的地方依然會千瘡百孔。加泰羅尼亞小孩不用再如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每天都會關注一位名叫埃里克·卡斯特的法國球員的成長,埃里克,這個白色頭發的巴薩7號不再是僅僅活躍在法國人雷蒙德·雷丁和比利時人弗朗西斯·休斯筆下的漫畫人物。28歲的埃里克·阿比達爾帶著1600萬歐元身價來到了諾坎普的球場,這個真實存在著的埃里克在2007年踏上了諾坎普的球場,這是法蘭西的蘭色,是剛上路的鐘聲世居的糖倉。
范布隆克霍斯特的離開帶走了荷蘭的又一點橙,風車不再橫刀立馬立地成花,而克魯伊維特的離開已經是很久很久了。
這里是2007年,西班牙的巴塞羅納迎來了亨利,主席拉波爾塔讓亨利、阿比達爾和圖拉姆同時在巴薩比肩,勢如破竹熱血賁張。這里還是2007年9月的時候西雅圖的巴塞羅納發行了他們的獨立專輯,這里沒有銷煙四起兵荒馬亂,他們帶著自我的憂傷融入到我整個冬天的耳朵里,封面發黃低調,建筑和枯樹等待逢春,從專輯第一首“Falling OutOf Trees”開始,妖冶的男聲和如水的鋼琴,進入水面后加進來的鼓點——環游全球吧,帶著夢游似的臭屁和神經質的驕傲。
驚嘆于Brian Fennell先入為主的唱腔,讓整個呵氣清晰的溫度變得可疑,任何人在才華面前都變得通體發紅,張大嘴巴或者屏住呼吸,打倒所有夭折掉的稻草,抽象化的歌詞,我們并不需要明白的如此徹底。尋找暗藏的小獨立,長期的關注和等待與他們一起的爆發,05年來迷笛時還默默無聞的The Wombats已經成名,頻繁出現在英倫各大主流媒體的版面上。大浪淘沙并不見得所有稀世都會得到橫空的機會,Barcelona獨立制作的專輯由Curb Appeal Records發行,這四個來自西雅圖的男人用宜然的音樂征服了同樣夢游的人們的耳朵,這種證明就是為什么他們得到了更具有世界影響力的warnerChappell Publishing的一紙合約。
漫游在地圖上是件愉快的事情,這種愉快是從聽覺開始,偏愛不連綿也不卷翹的憂傷。當Brian Fennell開始唱到“First Floor People”的副歌部分,不管怎樣那種高亡而命懸一線的假聲讓人不可抑止的想到了Thom York,收音機頭的介入不可避免,可是這都是路上值得理性對待的詞組。沒有手機訊號,他們也可以用小提琴走馬提燈靜靜回家。
“Response”里痕跡明顯的假裝有他們對傳統獨立音樂的理解,和聲是干凈的曼城風格。離阿森納血脈相近,英格蘭的這個賽季亨利不再疾走在前鋒線上,這個來自比利牛斯山另一側的球員帶著2400萬歐元的身價正式加入了藍紅戰艦,萬多名球迷涌入巴薩的主場為他首次穿上巴薩球衣歡呼鼓掌。Barcelona在這個時候唱到了“Colors”,音樂美麗的不可方物,俯首稱臣為這個鋼琴化的旋律,這首和“Response”、“Numb”都原本來自BrianFennell的個人專輯,唱著他22歲時的世事浮塵,調子是輕快明了的,吹奏樂器的介入讓我們以為閉上眼睛離開彩色的世界就可以無休止地逃離衰老,一個句子才撥一下琴弦與和平的鼓點,歌聲的情緒掌控,顱骨和胸腔都是和弦的回響,只有在后期才選擇把相機里正常的彩色變成枯的發灰的黑白。
黑白開始埋伏,記憶開始回顧“You will PullThrough”,潛入一覺下去就不愿意醒來的悲傷調子里,sad-core的黑暗無邊無際,整個二十四小時只是一個單純的時間單位,住在里面無欲無求渾渾噩噩,閑愁幾許,南山總見在憂然時。像Lou Reed和宇宙塑膠人,你得要有滿滿一公車的執念,才能讓自己過下去……
因為每個曲子的終結時變得耳鳴變得不同尋常得善良,編織壽衣是樂此不疲的事情,正義的時代總是太短,人生喧鬧,你不能指望聰明才智,你不能指望上帝,那么如何從市場一樣的海量獨立樂隊里脫穎而出,傳統的鋼琴,吉他和鼓的華麗編排以外,rhodes、Violin、glockenspiel相對不傳統的樂器的介入,那么這些之外,又要反復不停地強調著寫歌的才華,太美麗了,真的,蘇小小也愿意就此退出街頭甘愿成為商人婦。提著錄音機等各種設備的老太太們擦著紅通通的胭脂,即使她們激素分泌衰弱,她們時日無多。“It’s About Time”依然悠悠晃晃,慢板的時間多得足夠你發起瘋來哭泣成聲。這種哀悼不是糖尿病晚期,酮中毒化學公式和爛水果味道。或者他們是宮刑之后依然美麗動人風度翩翩的司馬遷。
這邊沒有風起云涌,即使沒有愿望亭,思維的飄移不受物質影響,1995年5月24日的維也納,不滿19歲的克魯伊維特在比賽結束前7分鐘的一記捅射,使阿賈克斯隊以1比0戰勝強大的AC米蘭隊。替補上場的這短短的23分鐘卻使他在一夜之間名揚天下。“Stars”是不著痕跡的混然天成的樂隊產物,即使有著大多小清新都會帶著的活潑前奏,隨之跟進的微弱男聲,稍帶Lo-Fi的人聲處理,什么是星,一朝英雄萬世留芳不是其它,對于內心懷舊偏執成性的陳小六來說,巴薩的國王永遠只有克魯伊維特。1998法國世界杯后,AC米蘭以1380萬美元的處理價將他打發到了巴塞羅那。不管開始的時候故事里面的人物長著什么樣的劇本,這就是國王初成長。1998到2003他一直微笑地謙遜地霸氣地做著最佳射手,在諾坎普,他是外來的傳道者,可是他就是國王,加泰羅尼亞,你就是國王。
“Lesser Things”是最愛的一首歌,Brian Fennell唱Just How Old You Are,天下足球可以把他拿來用,他現在在什么地方孤軍奮戰,美人易老英雄遲暮,一眨眼,離離原上的荒草就已經齊腰高,當年芳名輕易就被人們拋在了腦后,和使命無關,和滑鐵盧無關。3年他莫名其妙地被迫離開了巴薩,簽約紐卡斯爾,然后在5月18日后再次悲離起來。我總是幻想著俱樂部高層陰險刻薄勢利妄為,貌如東施心如呂后。
這種聲色犬馬的江湖,行走不易,即使低燒凍傷全身布滿,想要找個空隙跟蹤風云動向卻因為再也找不到熟悉的身影而熱情黯然,起先只是碎裂的嘆想到后來終于長成一去不再復返的西去黃鶴。離開瓦倫西亞后我徹底失去了他的消息,網絡何其發達只不過不愿對著舊人花蠟枯老顧自神傷而決定沉迷在記憶里,跟著Barcelona音樂里的黑暗,一遍一遍和聲里的Get Up,Get Up,Get Up,背景是后搖的氛圍一聲一聲,只是輕淡掰著手指頭算月份,假期前后的那幾個月份。
不管故人去時已多,國王的新陳代謝卻依然進行得很健康,新面孔找不到頂禮膜拜的熱情了,不停地忘掉路面,不停地歡呼,深夜不再對著電視啞聲尖叫 外面江湖依然驟雨旋風,聲勢滿堂
Brian Fennell當然不是統帥千軍萬馬的元帥,一往無前打在前面卻也勢在必得,他曾經孤軍奮戰暗夜自賞折騰著自己的私人音樂空間,因一場短暫的演出而組建的樂隊,Brian Eichelberger的bass,Chris Bristol的guitar,RhettStonelake的drums,組樂隊后他的才華得到了更進一步的擴展和包容,上帝保佑他不做筆墨紙硯的隱士,和親愛的朋友們一起席地而坐,流水曲觴,所謂君子彼德。
時間不會跟溫度一起冰封起來,聽說重慶今年會下起雪來,西班牙依然戰火烽飛,諸候征戰,總是會有所向披靡馳騁沙場的新生英雄,老將依然金戈鐵馬冰河不只夢中來,加泰羅尼亞依然充滿著民主的驕傲,國王已經離開很久,楚人停止歌唱,這個時候不管如何愛好潮濕,西雅圖卻開始卷起人型波浪,Barcelona在《Absolutes》里歌唱,背起書包裸足狂奔音樂吱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