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有張生、王生、李生三位書生結伴上京考試。
一日,行至天將黑,竟是不見村不巴店。欲投宿無門。王生和李生長吁短嘆,而張生卻玩笑說:“莫慌!今晚在我岳父家食宿好了!”王、李二人聽他這么說,又好氣又好笑:“真是廢話!你還沒說親,哪來的岳父?”
三人走不遠,見到一個村子,頓時大喜。待進入村子里,見一戶人家門口有個老人在乘涼,便上前說了求宿之事。老人熱情地將他們請進堂內,端了茶,又叫女兒出來煮飯招待。
飯后,老人的小兒子回來,見到三人,便調皮地拉老人到一旁耳語,只聽老人連聲贊道:“好!好!”又向三人看了幾眼,二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那孩子走到張生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親切地叫:“姐夫!”張生一愣,慌得話不成句:“哎呀!別……別……”王生、李生二人看了看那老人,也替張生說話:“我們這伙伴至今還未訂親。與你們也是初見面,怎能如此稱呼呢!”
那老人卻笑著說:“不,不。是我這小兒子在路上聽到這位公子這么說的,‘今晚在我岳父家食宿好了!’是他先認我這岳父的,我也剛好有個女兒,我兒子自然得叫他‘姐夫’了。”張生一聽老人此言,做聲不得。王生、李生二人辯道:“他雖說過這話,但那是一時戲言呀!再說,婚姻大事,總須有媒酌之言、父母作主才成。”老人緊接著說:“好!老夫便請你們二人做大媒;老夫算是一半主兒。只要這位公子先立下婚約,待考試后回家,再告知父母迎娶即可。怎么樣?”
張生還要推辭,只聽老人又說:“常言還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你們是讀書君子!就這么辦好了,不必多言。”張生聽了不好再說什么,心想:話雖是戲言,卻是自己先說的。況且,剛才見那姑娘雖是粗衣淡妝,卻也美貌賢慧,自己縱然此科得中,得她為妻也絕不辱沒自己。當即上前行禮道:“既蒙老人家看得起,小婿這廂見禮了。”老人笑呵呵地扶起道:“好說,好說,這才是我的好賢婿!”
老人又對王生、李生笑道:“這回你們可當?shù)昧舜竺桨?”二人點了點頭。
老人回頭叫女兒出來見禮。可是女兒卻提出要出對子考張生的文采。老人不好拂了女兒之意,也不說什么。張生也應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姑娘出題吧!”
只聽姑娘連出幾題,張生均對答如流。最后,姑娘說道:“相公真是好文采!小妹再出一聯(lián),請相公答對:馬踏金橋蹄擊鼓——”
張生細聽,感到此聯(lián)難對,想了一個晚上也想不出。第二天一早起來,張生對老人和姑娘說待考試回來后再對答,姑娘也無異議,隨后擺酒踐行,送張生三人出門上京。
會試完畢,張生中了會元。皇帝宣召殿試,出了一句下聯(lián)“雞叮銅盆嘴撞鐘”,要張生應對上聯(lián)。張生頓時想起未婚妻那天出的對子,隨口答上,果然十分工整。皇帝一聽,贊不絕口,當即冊封為新科文狀元,安排翰林院執(zhí)事,并恩準請假省親。
張生得中狀元,歡喜不迭,榮耀回家。路過未來岳父家時,細說考試經過,自家得中,是依仗未婚妻的好句。而此時,老人才亮出身份,自己原也曾在朝為官,多年前告老還鄉(xiāng)在此隱居,閑時也教兒女習讀詩書。張生晃然大悟:怪不得未婚妻有這般才氣!更加高興不已。
后來,在父母作主下,張生與那姑娘成了親。你說,巧不巧?